更新时间:2013年10月19日 11:05
骗人的功夫很有一套,脸皮厚的功夫也很有一套。
为了培养和江羽的感情,他便悄无声响,死皮赖脸的住在了府里。此人很会哄骗小孩子,只稍稍露了两手绝技,便哄得江羽心甘情愿拜他为师,左一声师父右一声师父的,叫得他很是舒心。
只是他这师父做得甚不称职。江羽汗珠滚滚的在一旁练剑,他连看也不看。舒舒服服的坐着喝茶,躺着小憩,甚至是眼皮也不眨一下。待江羽动作收手,一脸恳求的将他看着。他便胡乱指点一通,“第三式第七个动作力道稍差,第五式下盘不稳”,诸如此类的批判,他张口就来,眉毛都不带动一下。
江羽垂头丧气,她就有些看不过去。以他这种散漫的教学态度,纯粹是在残害弱小的花朵。便仗义的位江羽打抱不平,“不用听你师父的,他胡说呢”。
初白脸上盖了片树叶子,沐浴阳光,一言不发。
江羽想了想,认为他师父说的没错。对她的言论理也不理,万分听话的返回原地,按初白说的比划练习。
她一颗好心活生生变成了驴肝肺。
她不懂武功,江羽来回穿梭游走的剑法,她只觉好看,却看不出内涵。而初白功力高深,即使俩眼都闭着也可以由剑身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声音和江羽周围气流运动的快慢感应到江羽的剑风和用剑的力道,从而判断出他使剑的不足之处。
看似毫不用心的指正,其实都在初白这等高手的掌控之中,并非胡言。她心里震了震,这世上的有些事,不能用眼睛去判断,要用心灵去感应。
经时光的打磨,江羽渐渐扫去了心上的阴霾,开朗了许多,偌大的应府也因为有了江羽才有了许多生气。初白是个好师父,不单传授武艺,上树摸鱼的诀窍也一并倾囊相授,应府后院那几颗枝叶繁茂的梧桐树自此便不得安生。
她遥遥看了眼晃动的树梢,暗暗为那几棵树揪了一把心。江羽已对初白崇拜的五体投地,那厮已他独特的江湖侠客的豪放气质成功俘获了未成年孩子的心。
楚恒依旧雷打不动的差人念给她宫内情况,刮风下雨从不间断,还不时向里面添油加醋。比如宫内新来的一批舞姬体态风骚,轻歌曼舞,柔媚娇美;再比如近来某位王侯大臣曲意逢迎向他进献南国美女,各个香肌蚀骨,柔情似水,如诗如画;更甚者便是他昨日与哪位美人共度良宵,红烛帐暖,温柔缱绻,风情万种。
她听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只觉是天下之大笑,这么明显的激将法她怎么会上当。再说,他爱怎么风流便怎么风流,关她什么事儿。内侍将这些风月经小心翼翼的读完,抬头见她脸上依旧春风荡漾,无动于衷,只得悻悻退下。
日子不算长久,但平静安稳。应府就像是滔滔洪流中沉淀在水底的泥沙,无起无伏,与水草为伴,安宁自在。但她隐隐感觉这微风轻拂一般的宁静暗藏诡秘,说不清道不明。碍于身份,她向来不关心政事,朝堂之上有何细微变故以她现在的情况更是无从知晓。她不是政客,没有高深的政治敏感度,不能从路安的隐秘变化上嗅出阴谋的味道。但她分明感应到宫城之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蓄势待发,埋藏在路安城角落里的黑暗也在蠢蠢欲动。
乌云蔽月,满园的花朵也敛了香气。墨蓝色的天空中阴黑的云朵随风缓缓飘移。周围灯光稀少,远处的黑暗散发着恐怖气息。她眉头不自在的拧了拧,看着面前乌黑黑的池水,不由生出了寒意。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心绪不宁,虽不明确,但总归是出了问题。城内没有异动,宫内更无大事发生。楚恒派人报告给她的内容都再正常不过。应府中人各司其职,安分守己,更不会与外界有多大瓜葛,但她为何忧绪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