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10月17日 18:26
里是她的家,她在这里唯一的归宿,“府中安静,平日里无人打搅,你可以随意”。
弦感攒眉苦笑了下,“是我要跟来的,自是听你的安排”。
坐在镜前梳妆更衣,打道回宫,心里却稀稀落落的难受。
木制的车轮滚在大块儿青石板上带起一阵响声在她的心底绵延,隆隆的,却惊不起半点儿尘埃,连续有序的声音将她的心情抚得沉静。
临近的期待与紧张,都在进入宫门的那一刻消散得无影无踪。
挑帘,远远的看了眼九重天阙,宏伟恢弘,屋脊之巅飘着白云。整个宫城像啮合的齿轮一样旋转着,没有半分的错位,一如往常。
马车异常轻松的驶入宫城,无阻无拦,好似她经常这样进出一般。
和庆殿像睡美人一样休憩在凤栖园的花床之中。温柔的望一眼,脚下的步子却怎么也迈不开。
不过月余,却像隔了万年。
守门的侍女见是她,又惊又喜,睁大了眼愣是说不出话来。她目光柔和的点了点,示意他们不要出声,平平静静推门走了进去。
这一眼,仿佛期待了许久。再见他,却难耐心潮起伏。
正殿抬起的眉眼平淡温和,挂着浅浅迷人的微笑。清澈的眼睛里布满了柔情,楚恒高兴的叹一口气,绕过桌案与她面对面站着。两厢对着,中间像隔了重洋,满是期待已久的重逢的欣喜,那么清淡温柔的道一句,“你回来了”。
你可知我等你等了多久,我的思念已经不能用日出日落来衡量,你若不在,思念不绝。
刹那间,百感交集。心头腾升的复杂情感,一起涌了上来。想念,怨怼,依赖,委屈,都在这一刻化作肆无忌惮的泪水,漫溢而出,湿润了眼角。
若不再见,不知情深。
眼神摩挲着他的眉眼,脚下无任何驱使的一步步向他走近,再也没有任何顾虑的扑在他肩头,任意挥洒泪水。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都轻易消散,再无踪迹。
泣不成声,她倒在他怀中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的说着,“我回来,却回不去了”。
楚恒紧紧的拥住她,像拥着世上绝美的梦。心底的空白被欢喜填满,再也不想失去。
翌日,阳光美好。
沉香缕缕,熏得殿内气韵芬香。她撩开纱帐,墨兰笑的像朵花儿,捧着衣衫盈盈立在她眼前,福了福道:“公主可是要起身?”
她抚了抚头,昨日她哭睡了过去,没想到再睁眼竟是青天白日,楚恒已不见了踪影。这等睡攻,恐无人能及。
跟着穿衣洗漱,吃早饭。墨兰边在她耳边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的讲解未央宫传奇事件,故事情节与她看过的宫廷趣闻如出一辙,她嘴一抿,权当笑话。看来,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墨兰无事可做,倒用了不少功。
见她心情不错,墨兰笑吟吟的递给她一束白绢。
白绢用丝线缠裹,轻轻抖开,宛然流顺的笔迹在她眼前如丝绸一样滑开。文字间带着笔墨香气娓娓道来,“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字间深情,连绵不绝。
她看得入神,墨兰顺势将一块儿玉石恭顺的呈到她眼前,并道:“这是陛下今早离开前要奴婢交给公主,陛下说,公主一切都明白”。
白色的玉石散发着清凉光泽,一条帝王象征的龙身盘成一圈,绕出一个圆心。楚恒的心意表现的这样直白,他说,“宛成,我愿意与你饮酒聊天,在静好岁月中做一对儿平淡夫妻,相依相偎,相守到白头,你可愿意?”
她可愿意?
窗外没有一丝微风,草木一动不动,只是光与影交错着变。连时光都是静悄悄的,仿佛在等着她的答复。
可她这心里却是异常矛盾,不是不爱,而是怕爱了却是一种伤害。
无论之前有多少隔阂,纵使她负气出走,再见时也经不住那真情的守候与注视。她累了,想要找一个地方休憩,理所应当的是他的怀抱。
究竟是什么时候,潜意识里,她已把他当成了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