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10月11日 17:05
立起,缓带轻行至楚恒身旁,“你们俩儿的事情,我实在是不愿意管”。
楚恒不睬,依旧笑着,知道初白不会拒绝。初白虽是师兄,但从小就清楚他的身份,楚恒的要求他从来就没有拒绝过,虽然表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长袖清扬,他飘然离去,“既然如此,师兄勉力为之,师弟放心”,最后一句,声音轻的不可闻。
楚恒还是听到了,笑着看他消失,又笑着看看墨蓝的天空,宛成,你走到哪里了?你可知前路凶险?
李深说在今日入夜前就可以到达路安了。
她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她确实不大清醒了,脑袋已被颠成了一锅浆糊。李深说他们走得这条路是个起伏跌宕的近路。她被颠在车角只觉肚子里一跌一宕,一起一伏,与这条路映衬极了,被跌的晕晕荡荡。
那马却异常活泼,想是没跑过这么有坑洼感的路,前蹄一扬后蹄一蹬,与这难遇的路较上了劲儿。这马是个有骨气的马。只是苦了这摇摇晃晃的车身,一路上的超负荷使用让她忍不住担忧它随时会散架,若是在这无人的荒郊这车子抗议不工作了,那他们可就倒了大霉了。一想到夜黑风重的她惨兮兮的倚着颗大树看星星望月亮,心里一阵森森。
她打了个哆嗦。掀开车帘,放眼望去,宽坦辽阔的平原大气焕然的收入眼底。零星的树木,散落的房屋,大块大块的荒原带着古老的苍凉之气扑面而来。地面上空含着薄薄的雾霭,朦朦胧胧的缭绕着平和的乡土气息。沉静悠远,内平和,外宽广,美得摄人心魄。霎然涌起的汹涌澎湃之意冲开头顶昏昏的倦意,让她无限感叹着沉醉其中。
车轮在不太平坦的土道上歪歪斜斜的前进,发出沉闷的声响,在飞扬的尘土上留下浅浅的轮印。尘土扬得呼呼一片,车身震得稀里哗啦。
确定这马车发出的声音没有散架的意思,她小心的掌握着平衡,小心的靠近车门,小心的横坐在车门边儿上。两腿一撑坐稳了方才松了口气,拼命拽着胳臂将将把枕被拽到后背,这才坐的山不动地不摇。车帘随着疾风一扇一扇的,透过那飘动的缝隙,可以隐约窥测到驾车的李深。
从前她觉得李深从头到脚把侍卫这两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尽致淋漓。冷漠的面孔,刚硬的身材,处处一副大丈夫威武不屈,富贵不淫的肃穆摸样,真真是叫人只可相望不可相言。此时,他这方盘腿而坐,凝神不动的身影,倒像个车动我不动,车摇我不愰的方外之人。嗯,人不可貌相,李深不可斗量。
柔光打在他身侧,浮起来淡淡的光辉。她大胆猜测那个脑袋前面是一个一成不变的冷毅面孔,沉着,冷静,不苟言笑,混合起来就是呆滞。
抵在车板上的手指一个颤动滑出了车帘,丝丝凉意渗入肌肤。她低头寻望,见指尖碰着一柄刀。刀鞘是青铜色的,刀神布满了细细深深的纹路,盘旋曲折着大朵大朵的火焰纹。看起来凹凹陷陷,拿起来应该也不会轻易脱手,怪不得平日里李深将它卧的那样紧。
她暗暗笑了笑,伸手掀开车帘正欲将那刀看个干净。李深却先一步察觉了她的动静,迅速的把刀拿开,转头向她道:“公主”。
虽则她对那个刀不怎么感兴趣,虽则李深的语气也没有警戒的意思,但他护刀向护着个宝贝似得,不免让她油然升起一种做贼被抓的感觉,只好乐呵呵探着半个脑袋对他道:“到哪儿了?”
李深微微低头,俩眼向前看着马耳朵,答道:“快到晋安了,天黑之前能到郊外,公主不必着急”。
这马终是不负众望,虽然拖拖拉拉,但总算没误了行程。此刻在这种瘪窄坑洼的小路下,这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憋屈,一直疯狂的拽着马车向前冲,想尽力脱离这苦海,虽然震荡得她全身做翻滚运动,好在不用宿在野外了。
只是她这心里突然之间不大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