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9月10日 21:38
有去三层的人都缩着脖子避开她所在的方向,拐去另一侧上楼。呃……看来流言不知将她说成了何方妖孽。
但这也实在怨不得别人,走廊上堵了几个冷冰冰的冰块儿脸,谁见了谁心里不舒服。
眼前一黑,她踩着地板向后跳了跳。再抬眼时,李深敞了门,瞧了眼门上的小洞,僵硬到严肃,“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她使劲儿挤了挤脸,挤到扭曲,终于挤出了个笑,“这个……我想透透气,呵,呵,你别误会”。
李深愣了会儿,问了句不搭边的话,“公主要不要吃饭?”
顿了顿,她迟疑着点了点头,“要”。
李深神色闪忽不定的走了。这家伙怎的不正常?她捋着凌乱的头发,抽了口气。这是要在对她下手之前给她一顿最后的午餐吗?
等她一丝一缕的收拾好,太阳到了正中天。李深开天辟地的把她请到了楼下吃饭,她坐着甚是忐忑,便拽过他胳膊,仰了脖,正视道:“你想干什么”。
李深手一软,心里咯噔一下,结巴道:“没……没想干什么”。他的确想干什么,若不是韩风交待了他死也不能招,这会儿在她严正的眼光下,早吐了出来。韩风是个有防备的。
李深受她荼毒太深,这导致了他不敢对她撒半点儿的谎,包括他这个月从执事内监那儿领了多少工资。小时候玩儿个捉迷藏,她随口一问一准揪出韩风;韩风随口一问,他却是半个字儿也不说。这让韩风结了很大的气,至今记忆尤深。
但他忽视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那便是客栈内的人对她有着强烈的探索以及八卦的心。往那儿一坐,立即成了焦点。呃……目光如炬,如燎原烈火炯炯不息。
至于吗?她也长着两只眼睛两条腿儿。对那些想烧死她的目光,她以静制动,自始至终随和从容。你们烈焰熊熊,我便是平静的溪流好了。
她平静的吃完了饭,平静的走向门口。
迎面急慌慌跑过来一位瘦小的中年男子,半掩着面目。她眼睛很好使,自然是看到了他,自然的绕过他行走的路线。没想到那人脚步曲折,弯得不是一下两下,跌跌撞撞的就向她这方冲了过来,对着她肩膀使了个力道。
她拉平撞歪的衣衫,秀眉一皱,就要数落那人一顿。结果那人满脸赔笑,对不起对不起的说个不停。她怒气散了一半儿,想着做人不要太计较,便大度道:“不碍事,以后慢点儿走路就是了”。
那人正要转身离去,门外忽进来一位男子,面容如春风一般温暖,眼神似笑非笑,身上透漏着温润气质,但行走之间却让人感觉到一种韧性从他的骨子里流出,坚毅沉稳,直奔她而来。
他在她面前停下,目色轻柔,一转不转的尽数抛在她身上。那目光热切如火,深情似水,既壮烈又沉静,既哀愁又企盼。
她水里火里的愣了会儿,十分摸不着头脑,她是不是与这人有什么宿怨?
先前,她翻阅什么古籍史册的时候,看到一句话,大概意思就是别人欺负了你算计了你,你也不要以牙还牙,而是应以德报怨,前者往往会遗臭万年,后者虽然窝囊,但可万古长青。
虽然长青不了,但总不至于万年臭。她便庄重得体的含着浅浅笑意,看着宿怨。
韩风见她反应没有丝毫震颤,眼色刹然哀寂。
她心里正奇怪,这几日她遭了不少别样的目光,但从没看过这样的,刚要开口问个所以然,那人却先她一步,指了刚刚撞她的人,“公子仁善,别人可不是如此,没看到他手中拿的是什么吗?”
她转头,看到一素灰的钱袋,“钱袋啊,有什么不妥吗?”
那人抬着眼睛,好似胸有成竹,“公子不看看自身财物少了吗?”
她忍着就要喷出来的笑,给人开脱,“在下身无分文,那钱袋应是他自己的,这位公子多虑了”。
韩风吃愣,李深在她背后思维散乱。千算万算却算忘了她从不带钱,本想派一人假意偷盗,韩风来个英雄救财,创造一场妙趣横生的偶遇。哪知,她抱了一堆金子出逃,却一文也不装在身上,匪夷所思。
这场戏卡在这里陷入尴尬的境地,提着钱袋的那人不知是进是退,李深急的脚心出汗。
韩风呆了下,若无其事的立在她身前,背侧打着阳光,轻轻笑道:“看来,是在下生小人之心了。只是数月前曾被人这样骗过,才会有如此误会”。
说着走向前,对那人一揖,甚是歉然,“误会这位兄弟了,还请见谅”。
那男子应变极差,不知道如何演下去。见韩风使了个眼色,便说了句,“没,没什么”。一溜烟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