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9月10日 14:36
的汗。见识了这等神乎其技的跟踪本领,她很是不甘。
心里愤恨了会儿,便又通透觉悟的认为这个气实在耍的没有由头,她实在没有必要跟一个奉命行事的人置气。祸根祸根,要撒气也应该幕后黑手撒才是。
不过,这个幕后黑手,是何等尊姿?一下子,在她脑袋里滚出七八个老皇帝的形象。苍老温和的,弯腰驼背的,凌盛威严的,老气横秋的……她肩膀缩了缩,要怎么应付那老家伙?
她这方正闷头苦思,那方迎面一辆马车呼啸而来。车夫满面通红的甩着短鞭,驱役着马儿横冲直撞。谁都不想找死往车底下钻,路上行人纷纷避开。
她那思维早飞了,压根儿就不在脑袋上,压根儿就没听见车夫的吼叫。李深本来紧跟着她,马车飞驰之下,大街上杂乱行走的人,杂乱的挤进了他们中间,三四个人就生生隔断了他们。
李深也本以为,她长着耳朵,自会避开,便没过多紧张。但发觉她没耳朵时已经来不及了,急的眼珠子都快冒出来,只能大喊一声,“公子!”声音绝望而无助。
她这才被震了满条街的声音惊醒,可马车已然逼近,下一秒便可将她飞起来。
骏马嘶叫惊恐的长脸在她眼睛里忽的放大,她惊恐的双眸也已睁到了极点。她听得自己的气息点点从胸膛内呼出,也看得阳光投下一线金黄的光埋在她的眼睛……
一瞬之间,真的只是一瞬之间。马车疾驰带起的劲风,呼呼的,刮过她的眼角,脸颊,那样近,那样紧迫……
车轮轰隆隆滚过,霎时间,她全身力气忽的散去。一片空白里,回荡着咚咚不平的心跳,还有紊乱无章的呼吸。
李深疯急的赶至她身侧,一把拖住她。脸色青黑的大声喊着说着什么,进入她耳朵都是嗡嗡一片。悸悸扑腾的心脏空空的敲着她蒙蒙的脑子,混合着眼前的一片昏黑。
好在那时也有一人出手相救。
那人自人群中一跃而起,在空中翻了个旋身。本想伸腿一蹬,借着马车横梁的力道伸手向前将她推开,没想到她忽然飞起脚步,轻飘飘的躲了过去,还害他差点儿栽了跟头。只是他反应迅捷,撤力斜身,又借着原先的力道翻了回去。
双足稳稳落地,他似笑非笑的别了手,倾身走去。
她眼前黑了白,白了黑的很久,全身血液才重新流动起来。从惊魂未定中清醒,定了定神,才看清楚了一脸负罪感的李深。便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不用自责,这不怪你”。
灿然的阳光下,舒舒缓缓的传来一把清亮的声音,“他护主不利,兄台倒是好心啊”。她使劲儿眨眨眼皮,抬眼发现自己身前站了个人。
许是她那脑袋还未清醒完全,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孤峰绝顶飘渺的流云,绕着山巅,危凛无群。
她抬高眼皮,怔了怔,对上他一双笑意融融的眼睛,没有话说。或许,是根本不需要言语。
后来,她拍着脑袋感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偶然又巧合的事儿,上天真是造孽。
他萧肃清朗,意态闲雅,含着微微浅浅的笑。眼眸似墨,清澈深邃,仿佛一切都在他眼睛的映衬下失去了光彩。青衫流垂,清洒闲逸,别有气韵。
片刻之后,她站起身,觑了眼愧责要死的李深,大方道:“意外之事,人力之外,又何怪之”。说完,她便僵了僵,这是个什么调调儿。
那人微露笑意,眉宇间一片澄澈,“好一个人力之外,兄台胸襟能容,在下佩服,敢问兄台贵姓?”
她将将思了片刻,胡诌道:“应子知”。李深闪忽着怔了怔,一路追来,她这名是一诌一个,且诌得很利索。
他侧脸润和着十月柔光,含着三月的笑意,轻轻对她道:“在下王楚”。
步履间,有微风旋绕,袖上片片云叶摇动,想到眼侧闪过的青影,她淡淡一笑,“想必你就是刚刚出手相救之人,子知在此谢过”。
他手臂轻抬,“哪里,我并未帮上什么忙”。
她心里暗暗欣喜过了把女扮男装的瘾,继续装模作样,“有道是成与不成都是君子之为,敢冒险相救,足可见王兄的君子之心”。
低和的声,掩不住原本音色中的清脆。王楚偏头,眸中静静的笑,像一潭无波的水,“子知过奖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她神色闲闲,“你说吧,我知无不奉”。
他换了个眼色,一派雅和的看着她,略作停顿,问道:“适才子知你躲闪的相当绝妙,不知是什么武功?”
明媚的阳光夹杂在她纯净的笑靥中,“子知根本不会什么武功,刚刚那么危险,我什么知觉也没有了,只想着快跑,就躲过了”。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奥,那是激发了潜能”。
他眉毛轻轻一皱,“潜能?”
她望了眼天,苦思着怎么给一个古朴的人讲明白这么个抽象的词儿。组织编造半天,便通俗又明白的解释道:“就是潜藏在人身上却没有用到的能力,和狗急跳墙差不多”。
王楚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唇边漫着温润的笑意,深邃的眸光中划过一丝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