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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南国佳人 第六章 十月初见

书名:子夜歌·情殇一世 作者:清歌十里 本章字数:3914

更新时间:2013年09月10日 14:36


月落日出,宛成垫着手掌平躺着,发呆。这也是几天来,她唯一能做的事儿。活动范围被局限于这方方正正的屋子里。窗户开不得,屋门转了几次她都能数过来。有生之年,她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像囚犯一样看管着。呃……是再生之年。

屋内空空寥落的时光日消一日,她无怨无悔的接受了这几个人的软禁。之所以无怨无悔,是因为她是个留情面的,不想逼死他们,顺带让时间冲冲他们的戒心,她也好找个空子钻。

她自觉做到了仁至义尽,那接下来想做什么都便是天经地义了。

她仰头看着房梁算了算,准备有理有据的冲出禁锢。

李深在被她糊弄了后,必定向齐帝传信儿。她偷梁换柱,用不怎么样的缓兵之计蒙了李深,那是百年不遇的幸运。若是也能蒙的了齐帝,那齐国人可真是太不幸。

可听说,齐人一向活得安乐充实,可见那齐帝不是好蒙的,可见她也不会再像瞎猫碰上个死耗子那么幸运。

不过,眼前这只死耗子倒是能叫她不顾后难的闹腾几天。她恨恨的望了眼门外,耗子们丝毫不怠,一天十二个时辰轮番在她门前做雕像,呵,挺忠于职守。

她咬牙切齿的擦了回掌。这就是一间不透风的密室,她若可以凭空消失,除非羽化成仙。现下情况也确实如此,羽化虽是个问题,成仙却不远了。

这屋子古朴简单到了极致,想象着一个人被困在里面,要么对镜自怜孤芳自赏,要么两腿一伸仰头睡觉。她那情趣还没有高雅到葬花的地步,便选择了后者。后者很实惠,可养精蓄锐,也可梦中神游,副作用是眼皮肿得像个鼓。

宛成拍了拍脸,从脑后拽过一缕头发,发丝莹润乌黑,丝滑如绸。这数尺青丝,直泄腰底,垂散开来当真是如云如瀑,放在她手里当真是暴殄天物。

她睡觉摇滚不定,连带头发也跟着遭殃,梳起来就像是乌龟在爬山。但若天天这般梳下去,她手非抽筋不可。

捋顺了最后一缕,肩膀如卸了千斤重担,甩手将发丝扔到脑后,她挑着眼角觑了觑门外的三根柱子,轻轻然走了过去。

她理直气壮的,“吱”得一声拉开了门,三根柱子的心脏同时突突一跳,最可怕的事情终是发生了。

李深首当其冲,“公……”,主字还未出口,发觉这是人来人往的屋外,便下意识的给咽了回去,“公子,这是要出去?”

她不慌不忙的向前踏一步,微微一笑,“是,我要出去逛逛”。语调悠闲自在,全然没有受人限制,征求许可的感觉。反而像是在随意可亲的询问他们:我要出去,你们可要跟着?

仿佛这些天,她只是自己不愿出来,而她出来也是个合情合理的事。

当一个镇定的人遇上一个不镇定的人,那不镇定的人便成了傻子。李深傻了会儿,不知道是该阻拦还是不该阻拦。

齐宫密函已先韩风一步到达,信中寥寥交待护着她的安全,就没了后话。这叫李深很是伤神,怎么个护法儿?绑着护,还是松着护?但见她这一脸的轻松愉悦,估摸着要是这时候败她的兴,捆她一把,他会死得很惨,便明智的让了身,“是”。

事情简单到这种一步就即的程度,着实另她难解,这木头仅余的一窍也堵了?堵得好,堵得妙,她便欢欢喜喜的走了下去。

甫一下楼,便迎来了四面八方灿灿不息如针似芒的眼光。一对对黑珠白眼,一闪不闪的瞅着她,就像看着佛祖在世。

若得一人注目,那叫倾慕;若得多人注目,那叫羡慕;若被一群人盯着,那叫观赏。她心神不宁的被人观赏了会儿,很是愤怒,当她是猴儿吗?

猛地听到人群中有人窸窣,“听说这位公子,富可敌国,是江南第一招钱手……”她垂着眼皮愣了愣,她什么时候发的财?什么时候成的招钱手?

打了个哈欠,她听着这群热议的人给她一层一层的戴高帽子,哼了两哼,仰起头把那灼灼闪耀的目光甩在身后,心中不禁感慨:“八卦啊八卦,八卦是没有时代限制的”。

十月,流风清冷,日光和暖。天色青蓝,云似羽片。细碎明耀的束束光芒洒了一城,润泽着街头巷尾。

宽敞的街道两旁排满了大呼小喝的摊位,她满目含着这一片熙攘的繁华,无比的舒适安心。被憋了这么久,浑身都快结满了蜘蛛网。此刻,晒到了阳光,看到了会说话行走的生物,她才心有同感的觉得她是个活物。

她满心热血沸腾的调了调气息,阴兮兮的瞥了眼李深,向着人潮杀了进去。

兵法有云,兵不厌诈。消其戒心,而后,攻其不备。

李深自是眼皮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脚步,她迈着悠悠小步,好心抚慰,“放心,我不会跑的。不过……我想跑你也抓不住”。

说罢,便忽的加快脚步,在人群里九曲十八环的乱窜。窜到心满意足,转头,正对上一张冷冰冰的面孔。

她脸一变,眼一翻,“哼”的一声别过头去,自顾自向前走。本想好好捉弄此人一番,好报不见天日之苦。没想到她这苦没报成,反倒累了一身

的汗。见识了这等神乎其技的跟踪本领,她很是不甘。

心里愤恨了会儿,便又通透觉悟的认为这个气实在耍的没有由头,她实在没有必要跟一个奉命行事的人置气。祸根祸根,要撒气也应该幕后黑手撒才是。

不过,这个幕后黑手,是何等尊姿?一下子,在她脑袋里滚出七八个老皇帝的形象。苍老温和的,弯腰驼背的,凌盛威严的,老气横秋的……她肩膀缩了缩,要怎么应付那老家伙?

她这方正闷头苦思,那方迎面一辆马车呼啸而来。车夫满面通红的甩着短鞭,驱役着马儿横冲直撞。谁都不想找死往车底下钻,路上行人纷纷避开。

她那思维早飞了,压根儿就不在脑袋上,压根儿就没听见车夫的吼叫。李深本来紧跟着她,马车飞驰之下,大街上杂乱行走的人,杂乱的挤进了他们中间,三四个人就生生隔断了他们。

李深也本以为,她长着耳朵,自会避开,便没过多紧张。但发觉她没耳朵时已经来不及了,急的眼珠子都快冒出来,只能大喊一声,“公子!”声音绝望而无助。

她这才被震了满条街的声音惊醒,可马车已然逼近,下一秒便可将她飞起来。

骏马嘶叫惊恐的长脸在她眼睛里忽的放大,她惊恐的双眸也已睁到了极点。她听得自己的气息点点从胸膛内呼出,也看得阳光投下一线金黄的光埋在她的眼睛……

一瞬之间,真的只是一瞬之间。马车疾驰带起的劲风,呼呼的,刮过她的眼角,脸颊,那样近,那样紧迫……

车轮轰隆隆滚过,霎时间,她全身力气忽的散去。一片空白里,回荡着咚咚不平的心跳,还有紊乱无章的呼吸。

李深疯急的赶至她身侧,一把拖住她。脸色青黑的大声喊着说着什么,进入她耳朵都是嗡嗡一片。悸悸扑腾的心脏空空的敲着她蒙蒙的脑子,混合着眼前的一片昏黑。

好在那时也有一人出手相救。

那人自人群中一跃而起,在空中翻了个旋身。本想伸腿一蹬,借着马车横梁的力道伸手向前将她推开,没想到她忽然飞起脚步,轻飘飘的躲了过去,还害他差点儿栽了跟头。只是他反应迅捷,撤力斜身,又借着原先的力道翻了回去。

双足稳稳落地,他似笑非笑的别了手,倾身走去。

她眼前黑了白,白了黑的很久,全身血液才重新流动起来。从惊魂未定中清醒,定了定神,才看清楚了一脸负罪感的李深。便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不用自责,这不怪你”。

灿然的阳光下,舒舒缓缓的传来一把清亮的声音,“他护主不利,兄台倒是好心啊”。她使劲儿眨眨眼皮,抬眼发现自己身前站了个人。

许是她那脑袋还未清醒完全,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孤峰绝顶飘渺的流云,绕着山巅,危凛无群。

她抬高眼皮,怔了怔,对上他一双笑意融融的眼睛,没有话说。或许,是根本不需要言语。

后来,她拍着脑袋感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偶然又巧合的事儿,上天真是造孽。

他萧肃清朗,意态闲雅,含着微微浅浅的笑。眼眸似墨,清澈深邃,仿佛一切都在他眼睛的映衬下失去了光彩。青衫流垂,清洒闲逸,别有气韵。

片刻之后,她站起身,觑了眼愧责要死的李深,大方道:“意外之事,人力之外,又何怪之”。说完,她便僵了僵,这是个什么调调儿。

那人微露笑意,眉宇间一片澄澈,“好一个人力之外,兄台胸襟能容,在下佩服,敢问兄台贵姓?”

她将将思了片刻,胡诌道:“应子知”。李深闪忽着怔了怔,一路追来,她这名是一诌一个,且诌得很利索。

他侧脸润和着十月柔光,含着三月的笑意,轻轻对她道:“在下王楚”。

步履间,有微风旋绕,袖上片片云叶摇动,想到眼侧闪过的青影,她淡淡一笑,“想必你就是刚刚出手相救之人,子知在此谢过”。

他手臂轻抬,“哪里,我并未帮上什么忙”。

她心里暗暗欣喜过了把女扮男装的瘾,继续装模作样,“有道是成与不成都是君子之为,敢冒险相救,足可见王兄的君子之心”。

低和的声,掩不住原本音色中的清脆。王楚偏头,眸中静静的笑,像一潭无波的水,“子知过奖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她神色闲闲,“你说吧,我知无不奉”。

他换了个眼色,一派雅和的看着她,略作停顿,问道:“适才子知你躲闪的相当绝妙,不知是什么武功?”

明媚的阳光夹杂在她纯净的笑靥中,“子知根本不会什么武功,刚刚那么危险,我什么知觉也没有了,只想着快跑,就躲过了”。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奥,那是激发了潜能”。

他眉毛轻轻一皱,“潜能?”

她望了眼天,苦思着怎么给一个古朴的人讲明白这么个抽象的词儿。组织编造半天,便通俗又明白的解释道:“就是潜藏在人身上却没有用到的能力,和狗急跳墙差不多”。

王楚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唇边漫着温润的笑意,深邃的眸光中划过一丝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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