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7月03日 19:02
在他的左手旁,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也是一件桑拿服,包裹着玲珑有致保养的体的身子,尖尖的脸庞上,有些狐媚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她轻声道:“阿烟,这不是你女儿吗。”
我妈坐在那个男人的右手旁,穿着一件粉色长袍,黑发散落至腰,瘦削的肩膀靠在那个男人的身上,她冷冷看着我,身体没有移开一丝半分。
“今天怎么放学早。”她抬起手抽了一口烟,带着若有若无的笑:“不在家做作业来这干什么?”
“我今天期末考。”我看着她。
“嗯,你先回家。等我和你这个叔叔吃完饭就回家找你。”她有些烦躁的把烟熄灭摁进烟灰缸里。
“怪不得呢,我说怎么这么漂亮。”那个男人懒懒靠到了沙发上,手臂似有若无的打在我妈的身后:“原来是你女儿,又是一个美人胚子啊。”
“那个字念pei不念pi。”我看也没看他就道。
短暂的沉默后,我妈站起来冲他俩道:”失陪一下,我出去和她说几句话,顺便给她钱包让她回家。“
说完她就走出了房间,我转回身跟着她走了出去。
她把房门带上,径直走出回廊,下了一层楼梯转了几个弯就到了一间相似的休息室。
这里的空气明显好了很多,她走进去把窗帘一把拉上,转回身看着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这种感觉是不是不太好?”我看着她,勉强的冲她笑了笑:“你还以为你可以瞒天过海吗?”
“你带卫生巾了吗?”她没有回答我,皱了皱眉揉了揉自己的小腹。
“今天都多少号了,你拿这种事情分散话题你有意思吗?”我走到她身前有些恼怒的看着她:“妈,你真的觉得这样就是可以的吗?你以为事情还和当年一样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出卖自己为我爸拉拢人脉站稳脚跟,你像个小丑一样献媚讨好,其实正是对方想看到的?”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苍白的脸庞看起来有点疲惫,宽松的长袍下,整个人纤瘦的有些过分。
“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推门进去看到你靠在那个男人身上什么感觉?我他妈的不懂什么商场如战场,也不懂什么自有分寸全身而退,我只知道,那个女人是我妈,可是我妈为什么要做这么恶心的事情。”
我的眼眶炽热湿润起来“你知不知道,真的很恶心。”
“说够了?”她站起身来,说:“爽了?我先走了。”说完她就要走。
我一把拉住她冰凉的胳膊,道:“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她静静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
有一瞬间,我真的希望时间可以一直这样沉默静止下去,不要把她再摔进那样肮脏的旋窝。
“林若。”
过了好久,她突然轻声开口,声音有些空洞,好像不是在和我说话:“你太自私了。你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被欺骗被隐瞒的角度,你总是觉得你被伤害被玩弄。可是我想问问你。”
“你知道别人在经历什么吗?你觉得我恶心我脏,我自己不知道吗?你只是看看就觉得恶心,我却是在这种恶心里活了很多年。你觉得你爸不负责任,你知道你爸这么多年在做什么吗?你去他的公司看过他几次?你怪张弦没有时间和你花前月下,你知道张弦在背后都做了什么吗?你知道他隐忍求全了多久吗?你不知道,所有人都在保护你,你却返回头来嘲笑所有人。”
“你才是叫人恶心。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最不知廉耻的弱者。”说完她就甩开我的手走出了休息室。
她的脚步声有些虚浮踉跄。
我的脑海里全都是我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她手里拿着的那杯酒。
那样污浊的颜色,不是一种酒,却可以是任何一种酒,那种混杂到一起的让人看到都难以下咽的液体,她却不动声色的淡淡喝下。
我真的是一个弱者。
可是,我真的没有不知廉耻,你这样,我真的好心疼,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
我慢慢蹲了下来,双臂紧紧抱住了自己,把脸深深埋进双膝,好像这样,泪水就能不流的那么汹涌。好像这样,那个男人丑陋的嘴脸,那样肮脏的空气,才不会再一遍又一遍出现在我的脑海。
突然之间,有人勾住了我的肩膀,把我带到了他的怀里。
强烈的烟草和血液混合的味道里,我抬起头侧过脸,就看到袁森坐在我的身边。
他手抬起,摘下了巨大的墨镜,颧骨处有明显的淤青,一身黑衣散发着血腥,敞开的胸口和垂落的左手都滑落着新鲜的血液。
“没有时间了。”他冲我笑了笑,依旧的玩世不恭,他指指自己的上衣口袋道:“里面有烟和打火机,你给我点上。”
我摇了摇头,连泪都忘记了要怎么流,挣脱开他的怀抱脱下校服就开始包他的左手。
“你给我点烟。我给你讲故事。”他甩开我,冲我道:“果果,听话,我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