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年04月29日 11:06
里的娘不顾自己一路追了过去,像是疯了一样拼命地抢回了文君。她所有的怨愤就全都烟消云散了。她们是比不上儿子,然而至少还是她们都是她的孩子。
这在崔氏感觉来就证实了她也是有怨愤的,更是伤心:“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好。”
貂蝉圈住她,柔声的说:“娘,貂蝉没有、西施她们也没有。在我们的心目中你是最好的娘亲。”
这些年怎么样,她自己心里清楚。可没想到大女儿能这么说,定直地望着貂蝉的水眸,里面静静地倒影着她的影像,全是坦诚和孺慕之情。崔氏在她的肩上哭泣了很久,像是要把多年来的歉疚都给苦尽,不住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貂蝉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随着年龄越大,她越心疼娘亲,不断地宽慰:“娘别哭了。”
好不容易把崔氏给劝着休息了一会,貂蝉出了屋子,见到坐在院子里仰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的西施,让昭君把几个小的给带出去玩会。然后板着脸走过去,沉声质问:“西施,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句话真的很过分。”
西施抬眸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貂蝉和那双灿若星辰的瞳眸对望,她看到了无尽的彷徨和害怕。蓦然地心软了下来,西施没少听过别人要把她给卖掉的话。现在家里这个情况,她肯定也是恐惧的。自责这个做姐姐的怎么没有注意到她的心里,软下了表情,蹲下身来:“西施,放心吧。爹娘舍不得把你卖掉的。别害怕,有姐姐在的。”拉过她的手。
不知为什么,从穿来这个地方一直强行压抑着的惧怕和不安就在她这么一个柔软的表情和简单的动作中全都崩溃了,她在这个小女孩面前第一次哭的像个孩子,埋首在她的怀里,呜咽着:“我真的怕。真的怕。”怕不知道明天睁开眼来会是什么情况,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沦落到不知命的地方去。她无法去排解这样的畏怯,也没有办法向谁去诉说自己的忐忑。
貂蝉安慰着她:“别怕,有姐姐在。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西施紧紧地抓住她的衣襟。
原本在屋内躺着崔氏此时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相拥的一双女儿,无声地流淌着眼泪。
到了傍晚,西施亲自熬了粥端到崔氏的房里,低垂着头,声如蚊蚋:“娘,对不起。”
崔氏此时借着尚亮的日光在做针线活,见她进来,悠悠地叹息一声:“也是我们做爹娘的无用。”
西施局促地站着,这个算是原谅还不是不原谅呢。都怪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没忍住呢,挤出个笑容,挪过去:“娘,喝粥。”把粥再往前送送。
崔氏弯弯嘴角,接过粥,却没有喝,而是放在了一旁的桌上,也把手头的活给放了放,拉过她的手:“傻丫头,该道歉的应该是娘才对。是娘做的不好,竟教你这般不安。对不起。”
西施不是原本那个孩子的西施,自然是明白崔氏的不易,哪能听得她的致歉,连忙解释:“是我下午犯浑了,说了不该说的话,让娘伤心了。”
崔氏怜爱地摸摸她的头:“不是,是娘不对,西施知道为家里分担,娘应该感到高兴,而不是阻拦的。”
“娘。”西施愕然。
崔氏含笑着看她,慈爱地用手整理着她前额的碎发:“若是你想去便去吧。只是答应娘千万要当心些,过了午间就要家来可好。”她方才在床上想了良多,既然这样可以让女儿安心,那便让她做吧。再说了,若是到时候真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她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真的还能这般坚定。
西施更加诧异了,微张了小嘴,不敢置信,确认:“真的?”这个转变也太大了吧。她前面还想着,崔氏也是为了她好,若是她坚持,她也不会僵着,大不了再想想其他法子。活人也不能被尿给憋死。
崔氏被她的模样逗乐了,轻轻地舒了口气,欣慰、深情地凝望着她:“傻丫头。”
西施呵呵地笑笑,崔氏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她还真的有点不习惯。瞥见被冷落的白粥,连忙端起来:“娘,你现在先喝些粥,等我挣了钱,给你熬肉粥给你吃。”
崔氏浅浅地笑出口,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还逗趣道:“也就给娘熬肉粥啊,娘还以为请娘去酒家吃上一顿呢。”
西施也存了心逗她,微鼓着腮帮子:“我说的肉粥是只放肉不放米的。”
崔氏爽朗地笑出声来:“好,那娘等着。”一扫这段时间来的阴郁。站在外面的众人也由心地笑了出来。
正值夕阳西下,院子里笼罩了金黄色的静谧和安详,远处山岳披上了绚烂的彩光霞衣,天边纯白的云朵妆上了一层鲜红的胭脂,鸟啼声、狗吠声、鸡叫声、虫鸣声混合在一起,凑响了乡村的合奏曲。风携着微微的凉意驱散了白日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