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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书名:臭豆腐西施的快乐生活 作者:兮凝 本章字数:5601

更新时间:2013年05月01日 15:01


考虑到大姑姑家的豆腐坊可能不认识她,崔氏同样想到这个问题,因此一大早就带着西施去认认门。可没想到,大姑姑的公公认识是认识他们家这门亲戚的,只是听说要把豆腐佘给西施这个小姑娘,他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的。

吴老头无奈地看着还站在他豆腐坊里不肯走的崔氏母女:“亲家舅母,不是老头我小气。只是你说这小侄女也不过十岁模样,你说老可若是把豆腐交给她了,她若是砸了,你说老可是问她讨要呢,还是不讨要呢。”要是能帮忙,他是愿意帮上一把的,可是让他把豆腐交给这个小姑娘,他是怎么也放心不下的。

崔氏被他说得一噎,的确,若是给了西施,卖出去还好说。若是卖不出去,那都存在自己手里,亲家公公还真不好说。为难地瞅向西施。

西施有些泄气,都怪自己这个小身体,想要取得别人的信任还真难。不过,她不服气,语气坚定地说:“吴爷爷,我不会砸了的。”

“二丫,不是吴爷爷不帮忙,实在是一家人都指着这点生意过活。”

西施还欲再表明态度:“吴爷爷。”

在豆腐坊里帮忙的她姑姑的大伯见她们母女还不肯罢休。他心里本来就因为贾全总是到店里来佘豆腐而有些膈应,私认为自己的弟弟和弟媳联合着她的娘家来占便宜。如今贾全走不开,居然异想天开地想要派个孩子来。只是因为他爹在场,隐忍着不出声。可现在他爹好赖话都说尽了,她们还赖着。心底不爽极了,用上恰好能够让她们母女能够听到的声音:“若是真的想做,便先用铜钱卖了去好了。”

崔氏面露尴尬,她们家现在哪里还能拿得出钱来买豆腐。勉强扯了嘴角:“亲家老爷,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再待下去,不知道还要听到什么话呢,怎么也不能让大姑子在婆家不好过。坚定牵着西施就出门了。

西施不甘心,可是人家摆明了是拒绝了。只能瘪瘪嘴,留恋地瞄了眼架子上的豆腐,仿若看见铜钱一分分地远离。唉,挣钱从古至今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沮丧地垂着脑袋,跟在崔氏后面。

吴家大伯瞅着她们出门了,不屑地撇嘴,嘀咕:“这都是什么人呀?就想沾别人家的便宜。”

吴老头瞪了他一眼:“人家小姑娘这么小就知道为父母分忧,你们兄弟几个哪个能及上她。”

吴家大伯被训的垂下了头,讷讷不语。一会又想着,他这个当大哥的还算好的,他那几个弟弟,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享清闲呢,又愤愤不平起来,恨不得立刻也休息下来。可是他爹盯着,又着实不敢。手上慢下动作了,仿佛他多花了一分力气他就多吃一分亏。

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吴老头能不知道,扫了眼满脸不甘的大儿子,暗自叹息一声。当初就是看中了贾老头家两个儿子都是孝顺的,女儿必然也是不差。这才为自己的二儿子求娶的。这二儿媳过了门之后,当真是不错。但是无奈其他几个都是不成器的。他也不能让她一味的吃亏。这时又是不由地叹息。回想方才见到的西施眼中的渴望,算了,若是下回再来,就少把些给她,贾家小儿子家也确实不容易。

崔氏母女行走在街上,崔氏瞧不得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提议:“无事的,要不,我们去旁的豆腐坊瞧瞧。”

西施兴致寥寥地抬了抬眼皮,这吴家还是沾亲带故的,人家都明确的拒绝了,更别说那些不认识的了:“算了,回家吧。”忽然想到到了镇上了,那是不是理论上要去探望一下生病的爷爷,抬眸,“娘,咱们要不要买点东西去看看爷爷?”这回看病人也不知道流行送什么?

崔氏听了却是犹豫,若是带着西施去,嫂嫂秦氏肯定得以为自己是托着小的去蹭饭的,背地里又要说些难听的话。她听了也就忍了,西施这脾气!可若是不去,以后被说起来,婆婆又不知道会该怎么想她们了。

正当她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蓦然身后响起了不确定的喊声:“二婶?”

崔氏和西施同时回头,看见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提着两个纸包,正是贾贵的二儿子贾丰收。以前两家还住在一起的时候,崔氏待他犹如亲子,因此两个人的关系向来亲厚。崔氏扬起慈祥的笑容:“丰收。”

贾丰收憨憨地笑笑,快走两步到了她们面前:“方才瞧见背影就是眼熟。喊了果真是的。”只是这条不是去他家的路,身边又跟着一个西施,这才不敢认的。目光瞥过一旁的西施,果真是西施这丫头。心底纳罕:二婶怎么会把她给带来的,按理不是应该带虎子,要不也应该是貂蝉妹妹。

崔氏佯装嗔道:“怎么,如今到了镇上了,连婶娘都不认识了,还只是眼熟。”

贾丰收有些着急了,连忙解释:“不是,刚才离得远,怕喊错了。”其实主要是没有想到崔氏会把西施带在身边。

崔氏被他这紧张的模样给逗乐了:“你这傻小子。”丰收这孩子就是憨。拍了下只站在那儿没有喊人的西施,略带薄责,“西施,怎么见到你二哥也不喊人。”

西施从善如流:“二哥。”

贾丰收还是露出他略带憨厚的笑容:“唉,西施都长这么大了。”因为以前西施见谁都是像是斗鸡似得,因此他们堂兄妹关系并不亲近。

因为和他不相熟,也不知道以前两个人关系怎么样。因此西施还是笑笑,继续装秀气。

“丰收,你怎么这时候在外面,也没去店里帮忙?”崔氏询问道。

贾丰收提了提他手上的纸包:“爷爷的药喝完了,我爹让我出来再给买几副。二婶,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现在见到贾丰收了,定然是要去探望的。不然他回去一提可不就大家都知道了,到时候难保贾全也要有想法。于是脑筋一转:“这不是那天你爷爷念叨了说想吃东城老张头家的馒头,我寻思着去给你爷爷买两个。”暗自庆幸出门的时候怕路上有什么事,寻了伍婶借了几个铜钱,不然这话还真圆不过去。

“不用了,我爹这几日给爷爷买的都是他家的。”贾丰收笑着说。

“哦,那就好。”崔氏暗自松了口气。倒不是她舍不得给公爹花钱,实在是家里的境况不允许。

贾丰收热情地招呼:“别在街上说话了,二婶赶紧走吧。”

“嗯,走。”崔氏无从选择,牵着西施的手跟在贾丰收后面。

果真,到了贾贵家后,秦氏见到崔氏和西施,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勉强挤出笑容来招呼着她们母女两个人进门。

西施悄悄地瘪瘪嘴,看来自己是做了不受欢迎的客人了。难怪刚才崔氏没有主动提出要过来看看。

贾全对她们的到来也很意外:“桂花,你怎么来了?”

崔氏先带着西施过去向贾多田问了好,然后留下西施在他病床前,贾全和崔氏出门去说话。

“桂花,可是家里有什么事了?”贾全关切地询问。

“没事,就是到镇上来看看爹。”

假使今天崔氏带来的是虎子,那贾全兴许还会信,可现在带来的是西施。贾全是根本不会信的。莫非不是西施在家里闹着要上镇上玩,崔氏拧不过才带来的。想到此处,贾全脸色沉沉:“可是二丫头又闹了?”

崔氏瞧着他神色就知道他想弯了,怎么在他眼里西施就是个不懂事的呢。不免为西

施委屈,又对贾全这样的想法而不悦:“你浑说什么?”顿了顿,“是二丫说你要照顾她爷爷,家里又没个进项,她想到镇上来接替你为她大姑家卖豆腐。”

贾全没料到会是这个,愣愣:“她?”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她会如此为家里着想,心底像是被揍了一拳,酸疼酸疼的。

崔氏幽幽地说:“二丫如今懂事多了,你别总…….”说不下去了,扭头目光投向屋里,西施正在给贾多田喂水,认真专注的表情,脸上隐隐带着不忍和关心。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当年她生下飞燕,贾全忙着安抚多有怨言的婆婆,根本顾不上照顾她,是这个小丫头呆在自己的面前,也是这样,不说话,但是却总是这么细心。还因为给她烧了热水被婆婆骂了许久。可她一晃眼就已经这么大了,不由地眼睛酸涩。

贾全默然不语,深吸了口气才平复纷乱的情绪。蠕动了唇角,才艰涩地开口:“是我无用。”

崔氏摇摇头:“不,是我没用。若是早些能给你生个儿子,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她大嫂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桂花,你别这么说。”

“当家的。”

夫妻两个人一时都沉默了,生活的重压让她们看不到前景,彼此的安慰也显得有些苍白。阳光映照在相对而立的两个人身上,竟莫名地落寞。

“桂花,二丫还小,一会你就带着她回去。铜钱的事情,我再想办法。”良久之后,贾全说道。

就是她们不想回去也不行,人家根本就不愿意佘豆腐给她们。可是他想办法,他又能有什么法子呢。不过崔氏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因怕秦氏再给脸色看,崔氏决定不吃午饭就往家里赶。贾贵自然是不同意的,说是弟媳、侄女上门,他这个当大伯的连顿饭都不给吃,那不是要招人家戳脊梁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是再坚持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张氏对此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崔氏不应该带着西施来,要带也应该带虎子来,至少还能让老头子开心开心,而西施来则是半点作用都没有。也和贾全一样对西施能来表示自己的怀疑。

崔氏听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她瞧着婆婆对大伯家的那几个女儿也是不差,怎么她的西施就不受待见了,难道就不是亲孙女了。但是又不能辩解,毕竟婆婆没有明说。要是反驳了,说不定婆婆就干脆不遮不掩了,那西施会更加难堪。只能在心里为西施心疼。身侧的手握地紧紧的,担忧地望向一旁的西施,既怕她听了伤心,又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闹开来,让其他人看了笑话。

西施则完全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

崔氏松了口气,还好这丫头还小听不出来,没有发脾气。

其实西施哪里会听不出来张氏的弦外之音,不过是在装而已。反正她说了她又不会掉一块肉,自己东耳朵进、西耳朵出就可以了,于是坦然地把张氏的念叨听成了废话。

贾全扫了眼神色憋屈的崔氏,再看乖顺的西施,脑子里回想着前面崔氏的话,突然插上话来:“娘,爹说是有话要同你说。”这也打断了张氏的话匣子。

张氏诧异:“你爹?”不是刚才她才去看过老头子,怎么有话刚刚不说,偏要小儿子来传话,怀疑地睨向贾全,看到他眼中隐隐的恳求。顿时就明白了,这个小儿子是心疼自己的婆娘和女儿了。面色冷冷,哼了一声,总算这回没有当面锣当面鼓地和她对阵,还是决定给小儿子几分薄面:“那我去瞧瞧。”

贾全忙不迭地跟上:“我送娘去。”

又不是什么高门大院的,不过走两步路的事情,哪里需要他送的。张氏料定他是要为崔氏说好话了,脸色更加不好看,脚下加快步伐。不想听他说那些话。

“娘,二丫也是你的孙女,以后莫要说她了。”贾全追上她劝道。

不是为了崔氏,而是为了西施,张氏略感意外,她可从来不认为贾全有多喜欢那几个丫头,尤其是西施。这为西施说话,那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笑笑:“这太阳可没从西边出来。”

贾全听到她的话,颇感羞臊。可是往日他对西施不好,这才在他娘面前落了这么个印象。抿抿唇,将崔氏带西施来的目的给说了,内疚地说:“二丫也是为了家里好。是我这个当爹的以前亏待了她。”

张氏许久不语。说实话,西施能够这样做,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如今在她看来最不懂事的西施都能这般为家里着想,她是为自己小儿子感到欣慰的。可是又不免气恼,若是崔氏能早早地生下儿子,这半大的小子可就能当儿子用了,那用的现在这样,一家人全都指着贾全过活。丫头片子们再晓事,那也撑不起门户:“知道了。”

贾全见她应了,脸上露出笑意,搀扶着她:“那我陪娘去瞧瞧爹去。”

张氏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啐道:“心里就只惦记着你妻女,哪里还想着老爹老娘的。”

“哪里啊,爹娘那是永远排在第一位的。”贾全拍马屁道。

张氏横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地勾起。小儿子的话无非是熨贴的,而她也知道小儿子确实是这么做的。望了眼他眉宇间掩不住的疲倦,从老头子病了开始,一直在床前伺候的就是这个小儿子,就没能好好休息过。这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心口一软:“全子,今个儿你就和虎子她娘一起家去吧。”不能就这么断了他家一家的生计。

贾全偏头望过来:“娘,怎么了?可是儿子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哪有不好的。你爹的病呀也算是稳定下来了,你爹这儿有娘就成了。再不济还有你大哥呢。”大儿子家儿子多,也能顶事了。尽管这样是不公平,但是手背手心都是肉,总想着每个人都能安好。

“那怎么行呢,儿子这么多年已经没能在爹娘面前尽孝了,如今爹病了,儿子还能全都推在大哥身上。”贾全急急地说。

“那你的家里呢?”张氏问道。

贾全愣愣,底气十分不足地说:“有桂花呢,您就放心吧。”

“她能干,我知道,但是她一个女人能把家里都给掌起来吗?你们一家人都不用吃饭了,还是准备卖儿卖女?”张氏扬声斥道。

贾全低下头去:“女儿是绝对不卖的。”

“那就一家全都饿死啊。”张氏不客气地讽刺。

贾全忏愧地垂着头,嗫嚅:“娘。”

“行了,你的孝心,爹娘都知道。但是你不知道最大的孝顺是你们过的都好。”张氏放软了口气,“行了,就这么决定了。一会我和你大哥说去。”

“娘。”

张氏惯来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哪里肯听他多说,不与他多话,径自去找贾贵去了。贾贵知道弟弟可不比他有个铺子,离了他也能有营生。贾全一家人可都指着他呢。因此张氏这么一说,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让贾全只管放心,他保管把爹娘照顾好。

贾全听了感激不已,表示自己以后每天来瞧瞧,若是大哥这么转不开身来,随时再把他找回来服侍。

兄弟两个对望,拍拍对方的肩,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兄弟情。

张氏一旁瞧着也是欣慰。要不说她最大的成就就是教了几个孝顺的孩子,就连向来被人家说的能看的崔氏的娘这点上也是不如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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