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年02月02日 10:09
也是一个男人,而我……向来便是什么都怕,就不怕男人的。”
金石先生低下头去,在她胸前使劲一嗅,哈哈大笑道:“好一个‘什么都怕,就不怕男人’,果然不愧为风流淫娃。这一身玲珑曲线,加上淫言荡语,当真令男人春意绵绵,欲罢不能。”
鱼尺儿娇笑道:“你也觉得我好么?”
金石先生在她脸边嗅了一下,笑道:“青魔兽若不死,我不但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我自己。”
鱼尺儿娇喘微微,吃吃道:“你所以杀他,只为了要得到我?”
金石先生笑道:“这个理由,难道你不满意么?”
鱼尺儿妖然一笑,道:“满意,实在满意极了!你也是男人,那种销魂的滋味,你总该喜欢吧?”
金石先生道:“我自然喜欢,可是……”
鱼尺儿嘟起了小嘴,嗲声嗲气地道:“喜欢就喜欢,可是什么?”
金石先生微微一笑,道:“可是……我还不想死在你手里。”忽然目光一闪,手掌翻转,迅速向她胸前推出。
鱼尺儿猝不及防,身子已远远地飞出,重重跌在了地上,跟着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她抬起头,盯着金石先生,不解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金石先生拍了拍衣服,似是怕被弄脏了,然后瞧着鱼尺儿,脸上仍是深深的笑意,淡淡道:“一个女人太聪明了,男人只会提防她。而且……你不该太低诂我,而高诂了那两个老东西。他们不但不会是你的帮手,反而会害了你。你虽然可以跟踪我下山,却不该现身的。”
鱼尺儿不觉失笑了,无助地道:“原来你早知道了。你果然阴险毒辣,我鱼尺儿栽在你手里,也只有认了。”
金石先生抚了抚折扇,又道:“你不觉得自己机关算尽了么?一个能破我碧罗扇的女人,我怎能留她活在世上?”
鱼尺儿点了点头,似是懂得了什么,仰天凄然一笑,喃喃道:“二郎,你不会再寂寞了,我这就来陪你……”
金石先生静静地瞧着,耐心地等着,直到她终于倒下去。
良久,他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吐了口气,平静而冷淡地道:“冷雪衣,想不到你人死了,还这么招蜂引蝶。你害的人还不够么?”
他一声清啸,手拂碧罗扇,狂风再次卷起残云,遮天蔽日。
他的人已消失不见。
七弦山数里之外,一个岔道口处。
一侧是条通衢大道,直接喧闹的街市。另一侧是条蜿蜒的小径,曲曲折折,通向幽深而未知的山林。
暮色四合,天地一片肃杀。
冷痕追到这里,不得不停了下来。向周围看去,只见树木葱茏,郁郁深深,四周寂然无人,根本没有蛛蛛的身影。
他怅然若失,一时犹豫不决,竟不知该走哪条路。
大道旁有座小亭,翼然而立,上书“十里亭”三字。亭子灵小而简单,台阶上散落了许多枯败的柳枝。一根根火红的柱子,此时斑斑驳驳,早已褪尽了颜色,密密麻麻地刻满了一首首离别诗。
彼时人与人分离,往往折柳送别,寓含惜别之意。如今小亭依然,柳枝犹在,人却已永远不再了。
冷痕俯身拾起一根柳枝,不觉便想起了父亲,转眼间似乎又看到了蛛蛛,正在含泪凝望着自己。
他原本喜欢热闹,此时却孤身一人,身处荒郊野地,心头便忍不住一酸,背靠着亭柱缓缓坐了下来,怔怔道:“蛛蛛,你在哪呢?你一定要好好的……”
他正自黯然神伤,亭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哭酒老人白发横飘,一边叫嚷一边喝骂,在地上健步而飞,顷刻已来到跟前。他小眼一眯,立时便发现了冷痕,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纵身跃上了十里亭。
冷痕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爬起来,一把将他抓住:“太好了!你有没有看到蛛蛛?”
哭酒老人眼睛一瞪,抓了抓胡子,愕然道:“怎么,你没有看到她么?那你有没有看到老鬼?”
冷痕听他这么一问,满腔的喜悦,顿时化作了失望,垂头丧气地道:“我追了一路,什么人也没有看到。你呢,你也没追上他们么?”
哭酒老人捋了捋袖子,立刻扯高了嗓子:“我老人家轻功天下第一,什么人追不上?不过——”他忽然扭捏起来,红着脸道,“不过,只追上有个屁用啊?到头来还是被他走掉了。”
冷痕急抓耳挠腮,催促道:“到底怎么了?快说快说!”
哭酒老人一屁股坐了下来,“呸呸”吐了两口痰,破口大骂道:“这个死老鬼,实在狗屁不通!我好不容易追上了他们,可他却忽然发起疯来,说什么‘你不是芸儿,你不是芸儿,我只要芸儿一个人!’把那小姑娘往半路上一丢,哈哈哈大笑一通,居然又自己跑了。”
冷痕吃了一惊,道:“什么,他又走了?”
哭酒老人揉了揉肩膀,不高兴地道:“可不是嘛,我上去跟他说理,他非但不听,居然还打了我一掌。我这只手臂,这会儿还在疼呢。”
冷痕知他言语纠缠不清,至于说理之事,只怕不说还好,越说反而越乱,因心中记挂朱岚,便道:“那蛛蛛呢?”
“蛛蛛?”哭酒老人原本兴高采烈,正要大说特说,好好把故事讲解一番,被他一问,愣愣地道,“你是说那个小姑娘?”
冷痕迫不及待地道:“是啊,她现在在哪呢?”
哭酒老人顿时傻了眼,好半天才道:“哎呀,糟了!我只顾追赶老鬼,把她忘在林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