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11月05日 12:37
然扬起恨恨的笑意:“怕早已胎死腹中”。
珍珠紧紧捏着手中那块银蓝色的帕子,心跳蓦然加快。
“这个人是个弃子,不能再用了”,纳兰敏拉过姑姑的手,在掌心中写下个“梨”字,本想着借她的手除去谊妃,只不想谊妃比想像的聪明太多,看来需要多费周折。
“敏敏,皇上如今还宠着你,你要保养好身体,争取再怀龙胎,早日为皇上诞下太子才好。”
皇后闻言,脸上浮起深深的恨意,失子之痛是她永远无法抚平的伤痕,当日已经能感受到孩子在自己腹中轻轻的悸动,那样的温馨,那样的让她期待。她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他的到来,可是那可怜的孩子,没有见过天日,就遭了别人的毒手。
身上的病痛从那时就落下,到如今还不曾除去。
后宫闹腾的天翻地覆,杖毕了多少宫女太监,幕后那人却始终未曾出现。纱影拂动,明明灭灭,陆皇后眼中闪过痛楚的神色,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小腹,她又记起那温热的液体汩汩地滑下,瞬间被淘空,生不如死的感觉。
重新怀个太子?他还会让她再怀他的孩子么?这话说的容易,外人只看到初一十五成曦帝总是按照祖制歇于她的淑房殿,只是红绡帐底,伊人形单影只。
成曦帝说是怜惜她身子不好,她何尝不明白,那温柔的怜惜背后隐藏的实质。他,已不屑碰她。只是她有她的骄傲,就如嫡亲姑母,她又怎能将这些闺房之事说出。
初夏的季节,殿里温暖如春,她却觉得寒冷彻骨,望向自己的素手,她都不知道这上面沾了几多鲜血,却依旧雪白纤弱,十指葱葱。
“参见陛下”,珍珠恭敬地声音在殿外响起。
殿门推开,走进来的正是温暖和煦的成曦帝,一面往里走一面说:“敏敏这里药气重,该通风换气才好,今日身上可好些了?”
待看到太后也在,就站住了脚步:“原来母后也在,皇后这病扰了母后,真是让朕过意不去。”
“都是自家骨肉,皇后即是哀家的侄女,更是哀家的媳妇,怎能不关心呢。”太后满脸的慈爱,心内暗恨这皇帝再不是当初,如今句句带刺,到让她难以应付。闲聊了几句,遂打道回宫。
成曦帝走至榻前坐下,细心地为纳兰敏理顺一下发髻,微微叹一口气:“丞相也病了些日子,今日早朝朕问起来,你兄长说道还不曾好。老丞相对朕有知遇之恩,朕听了心里难过,如今你又病着,到叫朕这颗心七上八下。”
纳兰皇后闻言,也锁了一下眉头:“皇上不必忧心,父亲只是风寒,养些时日也就好了。唉,只是臣妾母亲早逝,大哥公务繁忙,无暇顾及老父,臣妾久居深宫更不能尽心,每每念及,也是几多心痛。”
纳兰太师称病不朝已非一日,只坐阵幕后指挥一泒子侄,皇后怎会不知,纳兰敏故做哀言,只为提醒帝王能有今日,纳兰一家功不可没。
成曦帝握住皇后的手,款款深情:“朕每欲出宫探示,怎奈分身乏术,听皇后之言,更是十分内疚。纳兰一家于国有功,朕怎忍心丞相老来无依。皇后不如回府住些日子,一则这殿里去去病气,于你自己也有好处,二则承欢于老父膝下,替朕也尽一分孝道。”
温暖的大掌覆上纳兰皇后的肩头:“你看你身子素来瘦弱,这一病更清减了几分,朕如何再舍得让你操劳,就好好回去歇上几天,将这凤印暂时交由安妃保管,她是你的表妹,朕跟你都放心。”
纳兰敏勉强笑道:“陛下虽是好意,体恤老父与臣妾,只是前朝并无此例,哪有皇后出宫再住娘家之理?”
成曦帝抚摸着她的长发,缓缓道:“朕贵为天子,难道不能让老丞相骨肉团聚几日吗?既无此例,就从今日始有,朕与皇后也为后朝做个先例。”
说着立起身子:“朕还有些奏折要阅,明日让端木送你回去住上几日,多带些补品回去,代朕向丞相问好,改日朕亲自去丞相府接敏敏回宫。”
成曦帝再不是昔日的成曦帝,纳兰敏望向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帝王已经离去,那以往不曾有过的,属于帝王的霸气如今已经隐隐呈现,围绕在殿中,缠得她窒息。她纠紧了胸前的衣领,大口大口喘着气,徒劳地想抓住些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珍珠紧张地白了一张脸,急得大声呼喊着:“娘娘,娘娘”,替她捶打着脊背。纳兰敏终于平复下来,常常吁出一口气,却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父亲想用不朝来蔑视帝王的尊严,却不想被帝王轻易收回了女儿的凤印,真是无尚的悲哀。难道纳兰家几代的辉煌要败落在自己手中吗?她真得不甘心。
成曦帝说改日亲来接她,那么也就是说,他不亲临,她回宫无日,他要的到底是什么?是他兄长手中的整个御林军的兵权,还是乃至整个纳兰家族的势力?纳兰敏跌坐在长阶之上,牙齿不知何时咬破了嘴唇,流下一缕艳红的血丝,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