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11月06日 09:29
,奴才就真是那个孙猴子,也跑不出陛下跟各位娘娘的手掌心啊。”
行宫不似皇宫那么等级森严,众人乍离宫廷,有如小鸟出笼,心情愉悦。一众人说说笑笑,入内而去。红棉也随着淡淡的笑,记起郭总管袍下暗藏的苍鹰,还是多了几分谨慎。
早有人过来接过车马缰绳,向宫内带去。红棉看除了自己的东西,齐王也带了不少行李,知是帝王之命,要齐王在此相伴,酸涩之余又泛起微微的清甜。
一颗芳心百转千回,明知道那正当盛年的帝王皎皎如日月,在自己之前不知阅尽多少人间春色。心里明白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唯一,却又期盼着一生一代一双人的奇迹,真是一份牵挂,万种闲愁。
两人一个是这边对月临风,流清泪几许,一个是那边借酒消愁,恨鸳鸯梦短。别时容易,见时却难。
郭公公已得了信,知道谊妃娘娘要住菡萏阁,早泒人收拾得干干净净。仍是走上次的小路,只带了茯苓青黛,走至长亭,望向那烟波浩渺的湖面,记得那日如贵嫔就是从此地姗姗转出,身上洒满淡紫色蔷薇,那样的高贵端庄。
只记着她的高贵端庄,从未发现在那高贵与端庄的气质之下,她也会如清水芙蓉,素面朝天,一朝换得帝王带笑看。蓝色的衣裙飞扬,旋出那样好看的弧度。
心里一痛,默默前行,循着荷花的香气走向熟悉的院落,依稀能望得见那日白衣素裙的女子,乍离故国,茫茫然走向未知的明天。今日的自己,可曾比当初的那个她幸运了几分?
菡萏阁的大门敞开着,但见那满池莲叶接天碧绿无穷,洁白荷花亭亭净直,香远亦清,恍若走入人间仙境。此时天色转暗,两旁一溜粉纱荷花宫灯排开,灯光之下满池绿叶纷披,荷钱叠叠。新月初上,更是映得星河皎洁,流烟澹沱,凡尘俗念,至此荡然无存。
碎石匝道的尽头,水阁之前,有蓝衣女子纤纤而立:“奴婢紫苏恭迎谊妃娘娘。”
仍是那心细的女子,一面之缘,再见却有几分亲近,只是不喜那抹动心的悠蓝,红棉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淡到无声无息。
再见时,已换了悠然的浅紫,粉白的丝带。紫苏人如其名,到也相得益彰。
接下来的几日,过得颇为悠闲。红棉换上一件新绿的宫制长裙,凝碧欲滴,绿到极致的华美。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日两边开,看自己的罗裙碧如池中的新荷,有时候想像着自己就是那采莲的女子,轻歌曼舞,不食人间烟火。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那采莲的女子也是十五岁么,还是说,今夜的她,就是那个女子。
因着红棉初至,对行宫不熟。紫苏得了郭总管的嘱托,日日不离红棉的身侧,陪她闲庭信步,看遍行宫花开花落。几人年纪相当,情趣相投,日日悠闲做乐。
荷塘里早备有画枋一叶,偶尔摇橹泛舟,或随波逐流,看众人取荷叶上的露水酿酒,瑶琴就执于水阁案上,登岸即可素手轻扬。撇开心中的牵挂,日子也可以过得无比美好。
菡萏阁环境优雅,少有人来,红棉也不介意偶尔放开歌喉浅吟低唱。其实她的歌声舞姿都极美,只是当日蓝郁善歌,绿萝善舞,不欲与二人争锋。此时心情不佳,想起千里之外的父皇跟诸姐妹,更是悲从中来。那年那月心里曾恨她们将自己推上这远嫁之路,时过境迁,回头看看,才发觉原来谁也有谁的无奈。
幸得身边几个聪慧的女子日日相伴,不至于午夜梦回,泪湿衣衫。只是夜凉如水,总是让她无比思念那个温暖的怀抱。
菡萏阁的夜色极美,数不清的流萤于草丛间飞舞,绿色的萤光明明灭灭,闪来闪去。亭子里新置了纳凉的软床,轻罗纱帐虚掩,夏夜里红棉爱躺在这里望满天的繁星,耳边有虫声唧唧,天迹间不时有流星划过,拉出长长的弧度。她望着那些流星蓦然地亮起,又蓦然地坠落,并没有许下愿望的念头。
宫里隔两天就来了人,替成曦帝传话。那公公规矩地跪在红棉面前:“陛下问娘娘住得可惯,吩咐奴才送些新鲜的瓜果过来。再问娘娘几时回宫,可要奴才带什么话回去。”
红棉谢了赏,微微笑着对那公公说:“烦劳公公上奏陛下,谢谢陛下关爱。说这里一切都好,无须挂心。臣妾还想多住几日,待这里莲蕊酒酿成,这就回宫。”
那公公恭恭敬敬地应着,告退出来,立时回去复命。说到谊妃在行宫的悠然,成曦帝面如墨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