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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就像飞翔 26

书名:活着那些事儿 作者:纸纱窗 本章字数:6122

更新时间:2011年11月16日 15:02


具体过程不得而知,我只知道那次回家买了三张车票,而且我身高不够,不花钱。

于是记忆中就多了一个姐姐,长相平平,至少我看着平平。用妈妈经常用来夸人的一句话就是“这闺女长得俊,浓眉大眼五大三粗的”。她什么都会:用绳子编东西,挑水,骑自行车,从五阶楼梯上往下跳。她说她还会打猪草,我说我不会,我会打猪。说罢就用竹竿子伸进猪圈里敲,里面嗷嗷乱叫。

姐姐受的待遇算不上高,但至少是待人之道。爸爸首先给她改了名字,叫崔亚丽。然后又把她安插在自己的班里上课,直接让她上的四年级,并且跟班里学生说“这是我女儿”,由于姓氏问题很多人以为我妈是改嫁过来的。下课了姐姐还能去办公室分老爸一点烧饼,因为我们一家都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所以一开始几天老爸下午讲课总是有气无力。姐姐回家后就喂猪挑水,或者骑车去买馒头,带回来冰棍也是两根。我们俩待遇一直都一样,这让我耿耿于怀了很久。直到家里卖猪那次,我在屋里吓得捂着耳朵不动,因为猪惨叫起来是很刺耳很刺耳的。妈妈把我们按在屋里就出去了,姐姐也偷偷溜了出去,我在门口看到一家人在院子里追着猪跑。抓住后绑住蹄子扔车上,姐姐在跟前忙的不亦乐乎。最后机动三轮车开走了,一车猪嗷嗷撒叫,整个车子由于超载和猪们的挣扎而左右摇晃颤抖异常,估计开车的屁股都得颠麻。我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深有感触:这哪是机动三轮啊,明明是激动三轮。

干完活后姐姐就回来了,妈妈爸爸查完钱都没意识到崔亚丽帮忙了。我愤愤不平,吃饭的时候跟妈妈说了,妈妈惊异之余赞扬了崔亚丽同学一番。姐姐对我一笑,之前的事冰释前嫌,从此之后姐弟俩好似亲生。

在我念初一的时候,家里就一直忙碌着姐姐的结婚对象。妈妈先是找了几个邻村的,结果一个是跟对门大姐谈了几天被淘汰的,首先封杀。剩下的都太丑,不过家境殷实,因为卢庙有一个大型煤矿,家家户户都沾些利润。于是这也成了女子出嫁的首选地段,如果谁家闺女嫁到这里,那在自己村里都会觉得脸上有光。妈妈看中了这个女婿村,一口气挑了五六个,一个比一个有内在美。姐姐说:“谈恋爱是一辈子的事情,这样的看着都恶心,以后怎么过?”

我开玩笑地说:“你看着恶心,人家愿不愿意要你还是另一回事呢。”

姐姐一赌气,把那些一寸免冠照片一挥,都反反正正落在地上。

妈妈有些动怒,说:“从前那些事依你,这事不行。丑了看着看着就顺眼了,你要是找个俊的一年过去不要你了,有个屁用啊?”看来我妈还是挺有远见的,居然懂得要找长的安全的。

姐姐说:“你找的你要,我找的我要。”

妈妈气不过,跺着脚走了。

姐姐风雨不惊,继续在方便面厂做装调料包的工作。她做了这个之后,我们家一直都是喝面条,桌子上两个酱包两个料包,偶尔还会有蔬菜包。妈妈跟对门大美英聊天的时候说姐姐好像找了个城里的男朋友,人不丑,也有房子。

第二天跟对门大美英聊天说听说姐姐和城里的分了,人花心,房子还是租的。

我知道这是姐姐的初恋,感觉很欣慰,如果到结婚了都没谈过恋爱就太遗憾了。看妈妈的样子她也感觉很欣慰,似乎觉得被骗骗是好事,收收心可能就会要那些一寸照片了。可是姐姐依旧不动声色,直到一天晚上打电话说不回家了,跟男朋友在一起。

这在我们家引起了轩然大波,爸爸甚至要制定一套家法惩治她这种行为。第二天一大早姐姐回家之后,妈妈不由分说便打,打得姐姐哭着就跑了,第二天没去上班,从此之后一年多没回家。爸爸的家法还没出炉就失去了用武之地,不住叹息。后来妈妈去洗澡碰到一个姐姐的朋友,才知道那天没回来是给姐姐过生日去了,在ktv唱歌通宵,大约有二十个人,只有一个男的。

妈妈问到那男的姓名住址,准备去后铺镇将姐姐缉拿归案,碰到姐姐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去上学。妈妈一阵眩晕,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了,生米成熟饭了。后来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孩子也太大了吧。老妈冲上去抓住车把,问姐姐怎么回事。姐姐显然对这情况始料不及,不知如何回答。妈妈问一句答一句,刚问了在哪儿上班就上来一个精瘦的男青年,说:“亚丽,你先回家。”

妈妈一听,知道是谁。于是一把拽住车把,说:“谁都不能走!”

那男人一推妈妈肩膀,妈妈连人带车倒在了地上,然后眼看着两人一起回家。

“这个死妮子居然一头都没回,还靠着那男的这么紧!”妈妈回家后说起这事,气得连连掉泪。

爸爸一听,也没说什么。砸了姐姐的储蓄罐,烧了姐姐送的领带和钱包,把桌子上姐姐原来的作业本都撕掉。书就留着给我看,如果人在这估计崔亚丽这个名字也要收回来。爸爸甚至连她钉在墙上的几个衣服挂钩都掰了下来,钉子都不准留。收拾好一切后,把墙上一张很大的仿制油画《日照香炉》扯下来在堂屋烧了,虽然只是十元钱的地摊货,但是满屋子油烟味,不愧是油画。

爸爸看着火光说:“我们就当她死了吧。”

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她,但是她就是这么的傻。不肯回家,或者是不敢回家。她觉得没人疼过她,或许除了我爸妈和那男的。爸爸起初去打听,问问村里于海鹰人怎么样,十个有九个说不是人,剩下一个啊呸一口,就走了。

“那样的人,不能提啊。抢了人家闺女,人家来要人,直接把那当娘的推倒了。霸王啊。”

爸爸心凉了半截,回来整日不语。

一年过去,姐姐突然回家了,被妈妈揍了一顿狠的。姐姐哭着喊:“弟弟弟弟,去喊你对门的大娘去,菊大娘!”

我说:“对门的是大美英大娘,你不记得了吗?”然后继续看电视。

虽然我们一家都很想她,但是说不上为什么,她回来了还是先挨一顿打,爸爸听说后也很赞同,如果在场没准还要掏出家法用上几条。

姐姐不再理我,哭着满屋子乱躲,啊啊大叫。

下一个记忆片段就是姐姐和准姐夫上门来,姐夫进门就要磕头,说对不起妈妈。妈妈躲到一边,不去理会。准姐夫一愣,收了膝盖。爸爸说:“进来吧,别站着了。我有话问你们。”

进屋之后,我赌气躲在屋里不出来,觉得姐姐做事太无脑了。爸爸小心地问:“海鹰,我那次去问,你村里人都说你……说你赌博,是吗?你别多想,其实我也很能赌,但是我玩的都是小的。他们说,你一夜输赢都是三万多,是吗?”

张海鹰险些站起来,义愤填膺地说:“哎呀,姑父,你别说了。这事我知道,你听我解释。当时呢,俺二叔在村里竞选村长,原来混社会,外号叫黑鹰。你说于海鹰,他们都以为你说于黑鹰呢。他竞选时村里都很怕他,你去了到处打听,大家都以为你是镇上去的干部微服私访呢,就使劲说他坏啊。”

爸爸若有所思,说“哦。”

简单事宜之后,姐姐决定出嫁。结婚时姐夫那只有一个新家,而且是全新,一件家具都没有。爸爸为了让闺女走得风光置备了全套家具,花了两万左右。不过现在姐夫通过干沙场干起了名堂,家里家具都换了高级的,一张桌子赶我爸一套,让他郁闷了好久。

而最让老妈想不通的是,姐姐嫌她找的人丑,可是这个看着也挺难看啊。

20

送走坦坦之后,姐姐打电话过去打算让姐夫来接,对方关机了。姐姐大概觉得面子被扫,一狠心给一个开出租车的朋友打电话让过来接,路费是往返全程的。于是一家人站在门口干等,用掉的时间比坐公交车回去都长。

姐姐问:“姑姑,坦坦在哪儿干活?”

“一个手机维修中心,我都是去那找他。”妈妈说。

看到车来了,姐姐说:“弟弟

,你跟我回家玩两天吧。有电脑,刚联网的。”

我本来不想去,一听电脑,立刻答应了。反正是出租车,坐得越多心里越平衡,只恨我爸不在家,妈妈要留下做饭,不然一定要把后备箱用上塞满全家人。

姐姐一直跟司机聊天,从兜里拿出一盒烟给他,说:“你留着吧,这是你哥的,我偷偷藏起来的,不让他抽。”

司机推脱不掉,装下那包好烟。然后很有自知之明地说:“今天车费我请了。”

姐姐也没推脱,举起月月的手上下摆了摆,说:“快点谢谢叔叔。”月月把脸扭到车窗上,看着向后飞驰的店铺流口水。

到家之后,姐姐把月月抱去厕所尿尿,喊给我说:“去里屋开电脑吧,这个点电压低,别开空调电视了。你哥哥来了再开电视,那时候电脑可能得关。”

我应了一声,跑去开电脑。姐姐一直让我喊姐夫“哥哥”,说是亲切。有一次全家回姥姥家,我喊姐夫哥哥被一个街坊听到,她之前应该没见过小妮的对象,以为这个是她失散的弟弟,捏着月月的脸说:“你和你舅舅长得还真像啊。”

我打开电脑突然想到应该给路祯去个电话,省的她找不到我再哭。我翻找口袋,掏出来纸条正准备拨打,发现是九位数。我脑中闪过一系列图片,突然想起来了:这是小雅的QQ号!

我赶快想庆海给我申请的QQ号,马上输入524743088,庆海告诉我这个号很好记,乍一听以为是迷路的孩子。因为它的谐音是“我二十七,失散了爸爸”。密码是“我是二百五”的拼音。我登录上去一看,名字果然是“我是二百五”。

我赶快摸索着把小雅给我的号加上,号码名称是“肖家媳妇”。我点击加为好友,申请发出。我就忙活着修改用户名。

我回想起庆海把密码告诉我的时候,那一脸坏笑。估计他申请号码的时候,也是笑着打上“我是二百五”这五个字的,而且还打了不止一遍。

思来想去,没有结果。突然想到张震岳唱的那首歌,于是把名字改成“思念是一种病”。我望着QQ上只有一人并且不在线,庆海现在不知道在干嘛。没办法,只得下线了事。

姐姐抱着月月进来打电话,说:“你看看你舅舅,喊个舅舅给你压岁钱。”

月月看着我,为了防止我为难翻了个白眼,紧闭着小嘴。

姐姐哈哈大笑,说:“哎,你不知道,原来天天说‘俺舅舅怎么还不来啊?’今天见了害羞了是吗,小月月?”

我知道姐姐非常宠着她闺女,一般情况下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都要罩到她闺女头上。她带着女儿去我家,总是带去一些吃的,并且说是“小月月说‘给俺姥爷姥姥带过去吃吧。’”不过很让人恼火的是那些吃的都是拆开的零食,放太久的奶,过期一段时间的各种包装食品,不光口感很差了,有的性状都发生了变化。我们都知道不是月月说带过来的,不然真要感叹这个小丫头一肚子坏水了。爸爸总是说姐姐“既会过日子,又不会过日子。”不会过是说她把吃的都放到不能吃了,太浪费;会过日子是说她总是把这东西运回我们家,废物利用讨好姑姑和姑父。

姐姐也没多说,张罗着要给姐夫打电话,刚刚拨通就放到月月耳朵旁,对着另一个耳朵悄悄说:“喊爸爸,喊爸爸。”月月很不给面子,一句话不说。电话那头就问:“谁啊,说话啊?”这边一直不做声就直接挂了。其实姐夫知道是姐姐打的,大概是厌烦了这种方式。果然姐姐又拨过去,是自己说话。

“喂,海鹰啊,你闺女说想你了,让你快点回家。”

“嗯,知道了,一会就回。”

“你闺女还说想让你带她去公园玩啊。”

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我装作没听见,姐姐继续说:“你别忘了啊,快点回来。嗯,行,对对对,我做着饭呢。你路上小心点,你跟月月说话?回来再说吧,她要看电视。就这样吧,挂了啊,呵呵。”

姐姐撂下电话,在电话前站了一会。我继续看着电影。姐姐发了一会呆,抱着月月出去。

庆海的网名叫“我心疼谁啊”,听着就揪心。这大概也是他能找到不少知心大姐陪他聊天的缘故。我无聊了一会,想到庆海都是上网看球,或者国产电影,我也准备找些电影来看看。这时,门外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我知道姐夫来了。于是懊悔的关上电脑,坐在转椅上茫然地看着这个房间。

顶上有一扇天窗,这在农村是很大胆的设计。农村以平房居多,家家户户之间只隔一道窄窄墙缝,我这个年龄的人都掉不进去。所以农村丢东西往往是一丢一片,大部分农户连楼梯都是全封闭的,走进去如同隧道,就是方便晚上把小偷拒之门外。

这样开了一扇天窗不会被人偷偷打开进来,这个高度还是容易造成骨伤的,周围又没有什么悬挂物,用翻墙手是不可能的。但是一到晚上,屋里有光,如果有人在上面偷窥的话,里面的人丝毫不会察觉,但是外面的人却能看的一清二楚。如果大半夜上黄网就太没安全感了,搞不好小偷不去偷东西,在屋顶陪你看一夜也是有可能的。这样一来姐夫就不是那种半夜利用网络资源的人了,果然是正人君子。

我环视墙上,发现全是字画。旁边立着一个书橱,里面的四大名著比书店里的都要新。附庸风雅不是文人的专利,而是有钱人的专利。我审视着那些字画,看材质应该是真品,价钱应该在《日照香炉》的千倍以上。尤其是一幅水墨画,画面上是一只雄鹰振翅而上,旁边题款为某某山人。由于反光,旁边的一溜小字要眯着眼睛才能审视清楚:“祝黑鹰老弟:白水推开千边寨,黑鹰拔起万重山”。

黑鹰不是姐夫他二叔的外号吗?怎么送他的东西会挂在姐姐家?难不成这是姐夫花钱从他叔那买来的?有可能。

“亚丽,你去村头买几个菜,晚上小柴他们过来打牌。”

“又打啊?刚买的麻将桌也不能这样用啊?”

“你怎么这么多事啊?”姐夫怒道。

静了一会,姐夫的声音传来:“亚丽啊,你一会去买菜,明天我帮你接月月行吗?”

“行,我一会就去。”姐姐欢快地说。

晚上他们喝酒在外面喝,我得以继续玩电脑。《哈利·波特》系列的书我已经全部看完,电影也看了几部。值得夸耀的是,虽然我没钱,但是除了第一次接触的火焰杯是盗版,以及《魔法石》和《密室》是同学从图书馆盗出来送我的生日礼物之外,其余的都是我用每年的压岁钱买的正版。看完书再看电影的感觉果然不一样,里面的悬念都提前揭晓,这也是很让导演头疼的事,仿佛剧本外泄。看了一会觉得无聊,就上了QQ准备加几个本城的人聊聊天。

上去之后,发现有小喇叭的图标闪动。我点了一下:“用户‘肖家媳妇’同意了您的添加请求。”我大吃一惊,迫不及待点了确定,发现小雅在线,我大脑轰一下炸开,赶忙问:“你在吗?”

等了一会,那边说:“不是本人。”

我纳闷,问:“你是谁?”

“她原来的朋友。”

我心立刻凉了,不再理会。继续去看电影。看完后准备去听歌,外面传来麻将洗牌的哗哗声。

我和路祯联系了之后,发现真的没有事情做了。路祯也没有QQ号,再说奶奶家没有电脑,要QQ号也没地方用。百无聊赖之后,我准备回屋睡觉。半个小时不到,外面传来车子开走的声音。没一会姐姐收拾着麻将,数落姐夫:“打啊,接着打啊,今天输了一千多吧。”

姐夫不说话,一个人喝着剩酒,传来“吱吱”抿酒杯的声音,撂杯子的动静格外响。

姐姐继续发牢骚:“你和他们走这么近干嘛?从前没钱你贴着钱跟他们玩,每回来咱家吃饭都是你叫车送他们回去,他们也没把你当个人物看。现在你有钱了,他们自己打车来,蹭吃蹭喝喊你张总,你也不觉得……哎呀!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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