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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就像飞翔 14

书名:活着那些事儿 作者:纸纱窗 本章字数:5995

更新时间:2011年11月04日 14:03


我为了尽快走出光杆副司令的阴影,决定在班里召集人马加入文学社。当了副社长手下无人,感觉如同去南极划了八千公里土地做总理结果发现只能管理一帮子企鹅。回到宿舍我四下宣称:“现在进文学社可方便了,请我吃顿早点就成。”无奈大家不是表示没才投稿就是表示没财请客,宣传了半天发现热爱文学的男青年都绝种了。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热爱文学的都大部分都受不了学业回家务农了,剩下的全是冷爱的。

大家都看得很开,此社团非同一般。别的社团你去了就是找到组织找到靠山了,而这个社团人员稀少,打架肯定没人。而且文人注定受欺负,马园长一把年纪比胡子都长,听起来好像马戏团团长。这么一个三条腿打架肯定是不行,不过倒可以来感化对方。对面一看这么一个棺材瓤子都出来了,有点良心就下不去手。

招兵未果,我只得郁闷地回到宿舍。庆海正盘腿坐在床上打蚊子,我很惊异这个季节已经有蚊子出没了。庆海边打边招呼我,指着蚊帐顶棚上的一个黑点说:“过来肖通,替我拍死它——哎哟!”庆海惨叫一声倒在一旁,接着忙不迭地喊:“过来过来,让蚊子把我腰给闪了!”我无语着把庆海扶正揉他的叉腰肌。庆海喘了一口气,骂骂咧咧地上前去屠杀蚊子。拍了一墙血之后庆海意外活捉了一只大的长脚蚊子,大到可以自投罗网去抽蜘蛛血。庆海抚摸着腿上的大包,大叫道:“妈妈的,八成是你干的。你腿再性感也不能喝我的血!知不知道?”我猜这蚊子如果听的懂一定会拼命点头说“知道了知道了”,庆海吼罢直接把蚊子腿和吸管拔掉,触角捻成一缕,让它成功完成了从成虫到蛹的进化。

我看庆海饶有兴趣地摧残蚊子,突然想到或者庆海才是我要找的好帮手。虽然我知道他的语文已经达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但说不准一份不计较基本知识的报纸可以激发出他的潜能啊。我说百卉园不计较基本知识是因为我上厕所的时候都拿它当改错试题看。我试探性地问庆海:“你来不来百卉园,哥们儿,不用请客的。”庆海擦擦手上的血,笑道:“别了,等我去了,那东西擦屁股都没人要了。”我心凉了半截,仍然不依不饶:“你再……”“哎呀!我不去我不去,去了不够丢人的。对了肖通,今天我听他们说秦王刺荆轲的故事来着,你给我讲讲呗?”我一阵无语:“得,您还是别去了。”

我上床之后,对庆海说:“你这哪是摧残蚊子啊,明明就是摧残文字嘛!”

一觉醒来,阳光照在门口,亮得一塌糊涂。今天周末不用早起,我和庆海得以出去吃早点。在平时那些门卫的眼睛比群众雪亮的多,没假条没出门证没缺胳膊少腿甭想出去。硬闯的基本上都会多多少少有点损伤。来到这学校前几个星期我也盼望着能混出去,结果发现除了班长马超成功闯出去一次,而且还被扯破了套头衫,其余的都被拦住了。后来众人得知马超出去是去见女网友了,马超觉得自己形象本来就凶悍,破衣烂衫出去约会肯定被对方报警,于是偷偷翻墙回来。室友劝他换好衣服再翻出去,马超说:“这学校是个坑,掉进来容易翻出去难。”后来观察地势,果然如此。不过学校正北是一个旧厂房,墙下一棵树,正好能抱着树爬上去。只可惜那树是枣树,浑身是刺。

我们一路观望,始终找不到庆海点名要的八宝粥。庆海看到一个女生拎着八宝粥返回学校,赶紧推我上前问。我厚脸皮打招呼问:“这位同学,你八宝粥哪儿买的?”女生愣了一下,似乎觉得这种搭讪方式太二了,诡异地笑了笑回头一指:“那。”我顺着手指看到一个巷口正陆陆续续往外走人。于是道了声谢带着庆海跑去,不去看她,却明确地听到离开的脚步声两三秒后才响起。饭香不怕巷子深,小小一条道里满满的是粥的香气和粥的蒸汽。我和庆海瞬时成了高度近视,险些要摸索前行,令人郁闷的是,好不容易走到头,居然发现没有八宝粥。庆海愤愤道:“都是你起的晚!卖光了吧!都收摊回家啦!”我很无奈,说再找找。于是调头仔细搜寻,结果和路祯看了个正着。

我一愣,觉得应该主动打个招呼,于是雾气朦胧地摆摆手。路祯笑着问我:“干嘛呢?出来吃饭啊。”我说:“是啊,平时没出来过。”庆海呼哧呼哧地跑过来,我拉过来他说:“这个是庆海,我同桌。”

庆海一头雾水,我悄悄说:“路祯。”庆海只是觉得耳熟,连连笑着打招呼,随即突然想到是我的学生,僵着笑容转身去找八宝粥。

我一时语塞,怕冷场赶紧说:“你知道哪儿有八宝粥吗?”然后指指庆海,“他要喝。”

“对面胡同里,右手边第二家的最好喝。”路祯边说边指给我们,但是庆海故意不听转身去忙活。我只得继续问:“油条呢?哪儿的好吃?”

“这家好吃。”路祯指着身边的摊子说,然后看看老板,问:“是不是,老板?”

“嗯嗯,嘿。”老板腼腆地一笑,继续擀面。

庆海有些不耐烦,拍了下我肩膀,说:“我去吃了,你自己吃吧。”然后独自走掉。

我不知道怎么说,想追上去,于是招呼路祯:“坐下吃吧。我去喝八宝粥。”

路祯赶紧说:“你也在这吃吧,你都说是他喝不是你喝。我请你一顿,算是家教费吧。”

我推脱不了,只得坐下,回头看庆海时,人已不见。

我只得坐下,看到路祯微笑,问:“附近摊子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记性挺好的嘛!”路祯边接过汤边说:“好什么啊,我一直走读的。”看我有些疑惑,路祯继续说,“我奶奶怕我在学校受欺负,就在这租了个房子陪我住。房子就在隔壁巷子。”

我接过碗,问:“你中午不回去没事吧?”

“没事,我跟奶奶说了在学校学习,她挺高兴的。”路祯说。

我说:“哦。”对着头吃饭真的是很别扭的事情,总担心一抬头对方看到自己满嘴小米粥的样子。我吃得很小心,而路祯则吃得很少很慢,明显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我一看到她的头发垂到桌面上就赶紧抬头舔干净嘴,头发一升到碗边就赶紧俯下身低头,桌上始终有只一个脑袋在喝粥,也防止了对拜的出现。我看着路祯的半碗米粥,打趣道:“你吃饭好慢啊,小鸡啄的都比你快。”

路祯抬头,一嘴黄黄的小米粒。我不好意思指出来,只得任由它们附着在上面。路祯掏出来纸巾这种我们从来没带过的东西擦擦嘴巴,说:“喝不下去了。”

“浪费粮食在从前是要批斗的,轻的进牛棚,重的背大枷呢。”我打趣道。

路祯一脸心事,我问:“怎么了?”

路祯说:“我们班长今天晚上组织了聚会要吃饭,说让每个人都去,我不想去。”

我说:“那好办,不去啊。”

路祯有些犹豫,喃喃说:“我也这样想,可是大家都去的话……我问过她们女生了,没有不去的呢。我怕自己不去,以后……”

“那就去吧,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跟家里说一声吧。”

“我怕我们班那几个男生又欺负人,上次班长生日聚会我没去,听说闹的可疯了。追着女生乱跑。”路祯脸上流露出恐惧的表情。

我一惊,心想这真是个好办法,就算把人非礼了那也是燕京啤酒干的。我无计可施,双手一摊:“那怎么办?”

路祯咬咬嘴唇,说:“我……”

“你说。”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跟我去。”

“我?”我大吃一惊,“我要是被你们班女生非礼了怎么办?”

路祯扑哧一声笑了,说:“不怕不怕,她们都知道你是我——”路祯停得匆忙,旋即补充上,“我带来的。”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心中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我跺跺脚,搓了

搓手,环顾四周说:“走吧,吃饱了别占着地方。”

路祯顺从地站起来,对我说:“下午的事你别忘了,穿正式一点吧。”

我点点头,会心地笑了笑,笑完之后我感到一阵恐慌,像是中了一支冷箭。

回教室的路上,我一直问自己,我怎么会是“会心”的呢?因为成绩,我自信心膨胀了那么久,但是还是知道自己不算优秀,至少没有优秀到要被两个小女人喜欢。莫非真是应了那句话“你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我无奈地走进教室。

庆海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我知道他在生气。我也懒得解释,只是写了个纸条递给他。庆海看了一眼后立马握住我的手不松开,连着说了三个“真的吗?”

纸条上写的是“我补课的时候你能用路祯的走读卡出去”。

看到庆海这副表情,第一个要掐死他的一定是小雅。

14

中午吃完饭我先回去换了身衣服,心想省得配不上路祯。换到一半我突然责问自己,干嘛要配上她啊?我女朋友是谢小雅啊。然后接着穿衣服,心想这样也算是不给路祯丢人,帮帮她忙嘛。我拿着课本走到一班门前,路祯正伸着脑袋张望,看到我赶紧缩回去。我慢慢走进去,里面只有路祯一个人。我无奈地想:看来每个班都一样。

路祯看我很拘谨,说:“你要是觉得靠着窗户别扭,那到那边去吧。我俩好姐妹的位子。”说罢就搬着东西挪到了教室另一侧。我感激地走过去坐下,讲题之前我看着桌面上贴的两张大头贴,觉得这女生好面熟,一时想不起来。路祯介绍说是她的好朋友,叫谭菲菲。我把书本摊开,问她什么学科弱。她挠挠头,说:“你就挑你顺手的讲吧。如果各科组成一个木桶,我各科一样,全是短板。”

我无语了一下,决定拿语文开刀,毕竟其他的几科我都没有教人的资本。我丢开课本,发表了以下言论:

“语文其实很要基础,有些基础题只有做题多了才能总结下来,像是字音字形题。另外还有一些特定的题目,像是古文鉴赏,记住一个十六字口诀——‘以景接情,情景交融,创设意境,韵味无穷’。把这个当成公式一样套上用,再适当修饰下就可以了。有一个现代文阅读需要你细致阅读,注意里面的一些迷惑你的词,像是‘大概’、‘基本上’、‘有可能’,不要觉得眼熟就认为选项是对的,选项里面往往说得很绝对。语文上就是这样,说的绝对往往绝对不对。再一个就是大作文,三段论、凤头猪肚豹尾这些东西就不用我说了,当然格式你要熟记,先抒情再议论,期间加上两个例子,最好有一个是反例,结尾处用上排比就大功告成了!文字如果做不到优雅就一定要符合逻辑,别前言不搭后语。这样的文章读起来也通畅,一气呵成能留下很好的第一印象。而一般情况下作文恐怕也只能给老师一次印象就被判分了。所以总结下来要注意四点:一、打牢基础,多做题;二、记住一些公式或口诀,拿来就用百试不爽;三、仔细审题,不要马虎,免得掉进命题人的陷阱;四、注意逻辑性,不要前面和后面的接不上。你记住了吗?”

我对这番言论很满意,自己第一次给人家指导就能说这么多,看来我真有当领导的潜质。路祯边听边记,把我说的四点看了一遍遍,突然说:“我想起来了,我们数学老师也是这样跟我们说的!”

我一阵无语,决定放弃语文教学课程。事实也是如此,目前语文的教育瓶颈就在于大家都拿语文当数学学了,难怪很多大学都把语文取消了,课程再开下去就太虚伪了。我抄起来物理课本准备给她讲,她一脸为难,说:“别讲物理了,我物理很差,没救了。”

我一本正经地说:“差?如果物理好还用得着补吗?来吧,死马都能当活马医,你这不还有救嘛!”

“没救了,上次的考试,二十五道物理选择题我错光了,老师点名批评只批评了谭菲菲,她对了五道。”路祯看着我,继续说:“我不服气,觉得她看不起人,就趁下课问她,为什么不批评我?老师说傻子也看的出来你是答题卡出问题了,肯定是没涂好,下次注意啊。”路祯说完后,无奈地笑了笑,问我,“我天生对理科不过敏,没救的,你说呢?”

我心中一凉,觉得这事还真是棘手,不过如果现在就说没救了无异于车祸病人刚抬上手术台就给扔下去了,理由还是此人天生命短救也没用。于是我鼓励她:“你加油,我看好你!你比谭菲菲学习好吗?”

“她总是大我一名,上次多我七分。”路祯说。

“你看,这多好啊。你要是物理补上去,二十道题对个十六道没问题吧。后面的大题再多做出来几个,这一科你就能提升六十分啊!八个谭菲菲都超了,对不对啊!”我鼓励她。

路祯瞪大了眼睛,说:“啊?多六十分?我能考……考一百零三啊!”之后一想,说,“不对啊,物理满分一百。”

我意识到自己的牛皮吹大了,赶紧解释说:“考八十就很不错了,你算算,根本不难,先超了谭菲菲再说吧。”

中午我跟路祯讲了一道物理大题,讲题期间我一直翻着答案讲解。看到她认真地点头,觉得“孺女可教也”。

“这个是串联,所以要用电阻之和来求电流。”我用手指指着小图讲,路祯突然打断我。

“哪个是串联?”

“这个啊,你还不懂串并联啊?”我开玩笑地说。

“不懂。”路祯认真地说。沉默了一会,路祯拿出一个本子,开始翻,边翻边嘟囔“串并联串并联”。我惊讶地看着她,路祯把本子一放,说:“哎呀,太麻烦了。你给我讲讲吧。”

我恨手中没有初中课本给她普及物理知识,于是想到什么讲什么,讲到后来就争论起了那个放风筝被雷劈到的科学家是叫富兰克林还是诺维茨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一点钟,路祯提出要上厕所,我说我也去。于是结伴前行,不过注定同途殊归。去了教学楼旁的厕所,发现中午居然锁门,不知道学校是安何居心,难不成怕有人偷肥?后来一想才知道是学校怕情侣们无法频繁出去开房在厕所偷情。我把这个理由告诉路祯,路祯也表示赞同。路祯问:“去办公楼的厕所吧,里面应该没锁。”

“也是,锁了老师就不能偷情了。”我随口一说。

路祯白了我一眼,充满厌恶。我一脸疑惑:“咋了嘛?”

“我大姨妈教化学,所以听不得别人说老师难听的。”路祯没看我,自顾自前行。

我心中暗暗一惊,这路祯该不是小雅的表姐妹吧。

“好了好了,不追究你责任了。以后别说了啊,老师也有好人啊。”路祯说。

上教学楼前,路祯一直东张西望,生怕看到老师。我劝她:“别瞎担心了,老师中午不会呆在办公室的,除非挤时间打麻将,打麻将哪能这么静啊?”

路祯突然“啊”了一声,转身躲着不敢再看。我忙问怎么了,然后朝后转去,路祯颤颤地回头定睛看看,松了一口气说:“没,我刚才看着那有人,原来是个扫帚。”

我仔细一看,那扫帚立在厕所门旁,仿佛收费的大妈。我暗暗惊奇,这扫帚头的位置和人的脑袋持平,放在厕所门口难道是为了让大家先闻闻好对厕所里的味道有个准备?

看路祯进去,我也进了另一个门,爽快了之后,刚要出来听到门口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心中一惊,不会是路祯吧?按理说女生上厕所都很慢的,因为不管来大的小的都要脱裤子。我心中更是一惊:该不会是路祯要来厕所和我偷情,没去厕所在门口瞅着呢吧?我心中一乱,还是顺手拉上拉链扣上腰带,虽然有可能一会还要脱掉。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脑袋伸进来,说:“哈,我一猜就是你!”

我一看,是昨天的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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