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古代言情 > 活着那些事儿

活着就像飞翔 11

书名:活着那些事儿 作者:纸纱窗 本章字数:5855

更新时间:2011年11月01日 14:03


11

时间过的异常之慢,虽然有考试在逼近,但是我们三个依然能睡的如同死掉一般,这足以说明宿舍的睡眠环境太差了。无聊之余我和庆海在小操场上打乒乓球消磨时光,一边数着剩下的生活费一边计算回家的日期。闫帅每天还能回家看个电视,回到学校就给我们俩讲新闻。学校的封闭式教育导致外界信息传播阻塞,如果小行星撞了地球,受灾最严重的恐怕就是高中了。闫帅发现自己带来的报纸可以卖到一块一份,哪怕是看过的或者过期一两天的,于是用这种方式增加收入。庆海还是在看自己的信,我则在等待着。至于等待什么,我不得而知。

每到月底,我强烈地感觉到:我和鲁滨逊同样渴望一个星期五。

这次回家十分顺利,路上一切安好。进了家门收拾了点东西就去邻村洗澡。虽然只是初春,但春天和春猫一样燥热。进入浴室很快脱光,舒舒服服地泡了起来。正当大家飘飘欲仙的时候,一个小胖子背后冒出来一串碎气泡。此人大概不知道屁是不溶于水的,在澡堂子里放屁虽然比撒尿性质好一些,但是被人看出来就不雅了。我也不管屁是不是溶于水,先撤再说。群众受到号召,一个个都出来了,似乎觉得不随大流就是不爱卫生的人,这可是对洗澡中的人们最大的侮辱。

大家从池子里出来之后都堆在喷头前准备淋浴洗头,可是这浴室里喷头明显不够,所以竟然出现了罕见的排队现象。很多人都是抹好了洗发膏排队等水,一时间一排排光屁股白毛女出现在男澡堂里,蔚为壮观。很多人没等到水就发现头上的泡沫全消失了,只得郁闷地再抹一遍。而此时那胖子内疚地漂在池子里,独自玩水。

洗完之后神清气爽,出来之后甚至能臆想出一缕清风。回到家趁着舒爽打开电视,发现中央台都被韩剧攻陷了。日韩电视剧的冗长是妇孺皆知的,一般来说电视剧越长越要从头看才有意思,但是韩剧不同,你从最后三集看也是一个完整的故事。这与中国男人的审美是有出入的,先祖教育我们凡事要有头有尾,可是不能像九头虫一样,到处都是头只有一个尾。但是韩剧在中国女性中很有市场,因为中国女人也是女人。女人有不懂风情的,有不懂煽情的,但是没有不懂行情的。琐碎的东西才是女人的最爱,一大块原金的吸引力远没有一套金银细软大。

我突然想到了我们村的一位名人。此人姓常,从小就对影视入迷。据人传言,当年他为了把电视机里的女人掏出来敲碎了一块屏幕,更令人叹服的是当时他还在上小学。常先生从小立志当个导演,于是纠集了一帮群众冒充群众演员跟市局里请愿,用自己的身躯填补本市电影业的空白现象。不料市里领导不高兴了,说自己看电影都不花钱,反倒要掏钱来让你们拍电影?常先生以为找到了电影业颓势的根源,大骂:都是你们这些看霸王电影的给把电影看黄的!然后一拳中眼,赢得身后群众的一阵掌声,从此人送外号:常捣眼。

碰壁之后常导演回到村子用自己先父留的钱购买了机器要拍电影。他给了群众演员大腕的待遇,可是人家连普通话都不会说,拍出来的片子除了能反映风土民情之外毫无可取之处。而且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想请几个专业的毕业生都请不起,拍的几个片子都成了孤本。我的印象中只有前院大哥考上医学院时,大伯为了庆祝,摆酒席时放了常导的一部《洪湖赤卫队》。观众反响强烈,纷纷撂筷子走人。好像这部片子是常导出了五百块钱场地费大伯才让放的,不过放完大伯就后悔了。

“长条板凳拆下来俩腿儿,你他妈冒充机关枪啊?你那也叫军火?烧火还差不多!”一次年前喝酒时,大伯谈起这事还骂。

现在常导演已经不知去向,听街坊说因为对电影心灰意冷,跑去广东给黄色网站拍视频去了。好在改革开放之后青少年对这块的需求量大增,这就又回到他那个外号上了。

当年那个骂领导“把电影看黄了”的人现在居然把电影拍黄了,生活也真够狠的。

第二天下午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大概是自己醒得太晚的缘故。隐约听到有人开门,我想老爸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突然有人在喊了起来:“有人吗?”

我答:“有!找谁啊?”

没人回答我,不一会潘萌探头探脑地进来,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哟,还没起啊?”没等我说话,潘萌说:“肖叔不在家啊?”紧接着又跑了出去,对我喊:“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一条腿已经伸进裤子里。正当我思考着要不要穿衣服起床的时候,小雅探头进来了:“哟,真没起呐?”

我大吃一惊,幸好还有内裤遮着,不然真的要以身相许了。我赶忙钻进被窝,只露着一个脑袋,质问道:“你咋来的?”

“那大哥带我来的,你还打算起床吗?不起我也进去暖和暖和?”说罢小雅就要脱外套,我连忙制止:“别别别,我起。你去外面等会。”

我穿好衣服让小雅坐下,暗暗计算老爸回来的时间。如果中途他回来取烟或者喝水,那我就完蛋了。因为在我老爸眼里,被发现带女生回家和捉奸在床是没什么区别的。于是我赶忙请小雅出门转转,说:“家里也没啥,跟我出去爬爬山吧。”

小雅连声说:“好好!”

我要带小雅爬的这座山叫九米山,其中有一段典故。我们这个地域古代叫做洪州,就是曾经被穆桂英大破的地方。相传当年穆桂英被蛮夷部队围困在这,时日不多,几无粮草。且古代不流行人道主义,所谓的援兵享受不到红十字会的待遇,又迟迟不敢救援。穆将军心生一计,大手一挥,下令让大家用衣服兜来土石堆成九个小土山,然后将所剩无几的军粮小米薄薄地撒上。对面头目早晨起来用类似望远镜的东西一看,哇靠!这么多粮食我也别围了,别再围到最后她没饿死我先饿死了。于是撤军,穆桂英得以脱险。听说这个典故之后我一直在想:如果单于觉得立刻撤兵太丢人或者陪娘娘庆诞辰喝多了睡了三天三夜什么的,总之就是晚收一个礼拜的兵,那杨宗保估计就得哭着来给他老婆收尸了。

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旅游项目,镇上拨点钱就能建个旅游胜地。可是村长说不希望小村的祥和宁静被打碎,坚决不予开发。而真实情况是镇上调拨的钱被他拿去开麻将馆了。九米山所剩无几,小点的都被铲了种地。只有三座尚存,其中最大的一座坐落在传染病医院门口。这医院也是我们村的一大特色,非典禽流感什么的都要往这送,本来指望它能带动村里经济发展,或者村民担受着被感染的风险能发点物质补贴。很抱歉,没有。精神上担惊受怕想要物质上的补贴,在我们这还是不大现实的构想。结果村里怨声载道,本来都想着受益受益,搞不好就受疫了。如果村民有军火,这医院里估计就没个健全人了。

话说这门口的一座九米山,村民都叫九米崮堆,山东话一念比较像九米骨堆。所以我小时候一直以为下面埋的全是死人,觉得这医院开的太失败了。不过山上确实阴气很重,很多人都有走上去爬下来的经历,据说还有走上去滚下来的。不过后来证实这都是由于医院里的医疗垃圾都倒在了山上,环境污染太过严重。后来镇上觉得再不拯救一下肖汪庄,村民们真该起义了。于是直接拨下一笔钱整治山上的环境,以致改善十分彻底,彻底到没有心脏病的话人人都能走上去走下来。不过很让人费解的是镇上没把钱发到村民手上情有可原,至少应该装装路灯,修修下水道什么的。非得便宜那些爬山调情的情侣们,再说下一代是祖国的未来也不能这样偏袒吧。毕竟在户外是不可能搞出来下

一代的。

小时候我看到那些在山上看夕阳看朝阳的叔叔阿姨们,总是和好伙伴们在周围抓蚂蚱抓天牛,让他们把山头还给我们,顺便近距离饱饱眼福。此行我只得祈求家长们更溺爱你的孩子吧,别让他们有事没事到处乱跑,省的看到不健康的东西。

爬山途中一切顺利,只是没到季节小天牛都还躲在树干中喝树汁。我带小雅爬到山顶,发现此处早已物是人非,石台下面满是青草,明显很久没人来过了。我把小雅放在石台上,开始给她找蚂蚱。这个石台是为了固定避雷针而建造的,可惜上面的避雷针断掉了,一半倒挂下来,几乎触地。小雅抬头问我:“这避雷针,怎么了?”

我把蚂蚱捂在手心里递给她,抬头看看说:“让雷劈的。”

接下来的时光里,我和小雅谈起了分开后的事情,我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她听的入迷。等我说完后,她嘱咐我:“你告诉庆海哥,说桂枝姐姐在3班,我和她通过信,没听她提这事我以为他俩在联系呢。”我听小雅说起她那的故事,得知她每天准时起床准时睡觉,在教室里除了做题就是想我。很让我感动。她妈妈通过教育局的一个亲戚进去红星高中继续教学,不过改教物理。小雅给我留下了她的QQ号,嘱咐我早点申请一个,起个棒棒的名字。我点头答应她。暮色渐沉,我搂着她哄她睡觉,看她微颤的睫毛,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这更美。

临下山的时候,小雅说要抓几只蚂蚱带回去。我看着她在草丛中笨笨地挪来挪去,手啪啪地拍打着草丛。我喊给她:“小心点,别拍到食人花,咬手指头的。”小雅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心想:身边有这么一个姑娘真得很美好,如果以后有钱了,就带她去香山看枫叶……

一阵小风刮起,眼前飞过一只红色塑料袋。

送她上了公交车后,我在回家的途中碰到了老爸。老爸很诧异,问:“你去干嘛了?”

我说:“潘萌来了,坐了会,我送他刚回来。”

“哦。”

12

回学校的路上我意外碰到了一个背着大大旅行包的黑人,他正在站牌下茫然地看着站牌发呆,无奈除了能看懂是几路车之外一无所获。乍一看站牌上有英文,可是一细看全是汉语拼音,到站时的语音提示是这样的:“红房子妇科医院提醒您,下面到站,长城宾馆。Nextwewillstopat昌撑宾罐。”站牌另一侧站的全是好奇的本地人,我的使命感油然而生,心想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这英语学了也不止一千天了啊。于是上前很主动地问他:“canIhelpyou,sir?”

此人一听家乡话异常激动,对着我又是笔画又是叹气,叽里呱啦说了半天。等到说累了才停下来喘了口气。众人在一旁一片哗然,感叹学生就是学生,能和这种生物沟通。然后静静地等待下文。

很明显我高估了英语老师的水平和英语磁带的语速,只得面带微笑听他讲完鸟语。然后转身跟大家说:“真不好意思,他说的不是英语。可能是别的国家的。”

众人一片失望,纷纷叹气。我转身用手口并用跟老外解释,我学的外语是俄语,Russian,英语只会一点,你的话我听不懂,抱歉。老外也是失望的表情,说了句:“thankyou!”

众人听到这句英语立马抬起头,思索着好像在哪儿听过。我赶忙解释:“啊啊啊啊啊,原来是法国人啊,法语和英语的谢谢你都是thankyou。”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突然又想到法国总理刚刚接见了达赖喇嘛,于是纷纷换上了一副仇视的表情。黑人很纳闷,不知道怎么一句谢谢你就把车站的人全得罪了。我突然想起来16路因为修路改了道,只得挡了辆三轮去学校。老外看得出神,大概准备也像我一样截个交通工具,不过如果他看着自己身子骨大挡了台压路机估计就得客死他乡了。也真是的,外国人来中国也不带个翻译导游什么的。我郁闷地想,依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小车一溜小跑到了学校,我跳下车,惊异地看到那黑人居然站在校门口张望着等人。我一惊:完蛋了,坑了他一次就追杀到校门口来兴师问罪。这么记仇,八成是美国人。没办法,权衡半天总不能干等下去吧,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果不其然,没等我开口老外就看到了我,快步过来。我仗着主场优势谅他也不敢怎么着我,大不了说个sorry走人。令我吃惊的是,老外居然一脸笑容跟我招手,我大吃一惊,实在不记得哪个国家的风俗里发飙前要微笑。我也不管那么多了,跟他也挥手致意,准备迎接他伸上来的手。门卫和返校学生都愣住了,定在原地记录这神圣的时刻。有人甚至拿出了手机拍照,只以为我有个外国亲戚。

突然间老丁扶着啤酒肚跑了过来,抢在我前面一把握住老外的手不住摇,搭讪后就要把他带走。一起走的时候为了秀秀英语,故意大声和对方唠嗑。老外不知所云,频频皱眉。老丁一看再唠下去就丢人了,被人错认成神经病就难看了。为了防止拉风不成变发疯,老丁说了句“Howgoodtheweatheris!”就带着老外离开,老外好像听懂了,激动地说:“耶耶耶!”爽朗的大笑撒了一地。

我很纳闷,为什么两国人见面都要说对方国家的话,礼貌吗?

临走前老外转身给我招了招手,说了句“Seeyou!”我一愣,心想他怎么不说中文了?不可能不会说拜拜吧。我略略思索,抱拳说道:“英雄,后会有期。”走着走着,我突然明白了:市三中的外教请来了。我抬头一看,正好经过立马滚蛋的雕像。

进了教室发现闫帅不在,可能还在家看新闻。我把今天偶遇外教的事跟庆海说了一遍。庆海大吃一惊,随后哈哈大笑:“哈哈,法国哪有黑人啊?车站那些人也忒蠢了吧。”

我怀疑庆海骂那些人蠢的时候捎带着把我也骂了。

闫帅和老丁同时踏进教室,闫帅礼貌地说了声老师好,老丁估计平时没受过这待遇。连连回礼:“好好好,你也好。”镇定下来后,老丁走到我面前四下望了望,然后俯下身子小声问我:“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我问:“谁啊?”随后明白了立刻补上一句,“外教啊?”

班主任说:“啊!除了他还有谁啊。说,怎么认识的?”

“哦,我们是……”我看了老丁一眼,不怀好意地问道:“不对啊,老师,我看你和他一起谈了好久啊,他应该告诉你了啊?”

“啊,对对对,对,是告诉我了……”老薛搓着手心说,目光闪躲。

“他咋说的?”

“他说……”老丁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继续说,“他说几年前来中国去过你们学校,见过你一次,这次又……”看到我异样的眼神,赶紧说,“他还说那时候你还小,八成不记得了,你回去问问你们小学班主任,他肯定记得。没事就先这样吧,我还要给他安排食宿呢。”说完就拔腿走人。

老丁是我们学校的英语组组长,据说他当上组长一是因为富态,更主要的是手气好,抓了个好阄。当了组长之后老丁喜欢吹牛皮,其实之前也有这个爱好,无奈没牛皮怎么吹?现在好歹混上了组长的皮,跟外人说自己的英语水平完全可以和美国律师打官司,最后特别注明:不用翻译。只是他没说清楚是在中国打还是美国打。老丁也是我们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据说培养出一个北大的儿子,虽然是体育系的,依然让他誉载全校一年半。因为大二上学期末他那宝贝儿子因为抢劫被勒令退学,用的还是杀伤力巨大的体育器材,大家猜测不是羽毛球拍就是哑铃。

下载APP看小说 不要钱!
(←快捷键)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快捷键→)
游戏二维码

扫描二维码 下载畅读书城

下载APP 天天领福利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