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9月20日 22:22
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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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真双手端起第一盅酒端在胸口前方道:
「万钧,为兄敬你一盅,这一盅酒代表吾俩从小一起在鹰家堡长大至今,完全相互扶持的兄弟之情,来,喝了吧!」
「来,喝下,堡主。」万钧道。
酒是催化剂,鹰真喝了一盅酒之后,感性口吻道:
「一些秘密,吾不吐不快。」
「喔!是吗?」万钧睁大眼道。
「万钧啊!在外人面前喊吾堡主,吾可接受,也觉得很习惯。然此刻咱三人都是自家人,汝小时候都叫喊真哥,是否?记得咱大概十岁的时候吗?有一次汝被吾欺负,爹将吾拖到客厅狠狠打了一顿,责备说:『真儿,汝何忍欺负万钧呢?万钧亦是吾儿,汝之弟也。知否?』那一刻方是吾鹰真懂事之时。」
万钧眼眶充满泪水,片刻才道:
「吾心里雪亮,老堡主待吾如亲生儿子一样。吾亦清楚,真哥对咱一直都是爱护有加,连吾现在之家小都疼爱在内。」
「万钧啊!汝差一点就姓鹰,知吗?」
「喔!真哥,吾实不知。」
「吾十二岁那年,汝十一岁,汝或有印象,浙江南部与武夷山地区出现瘟疫,两个姊姊鹰绮、鹰芬皆病死,吾亦受感染,躺在病床,奄奄一息,家中小孩唯独汝万钧没事。娘甚愁,担心吾一旦病死,鹰家将无后嗣,于是央求爹去见当地官员,希望能将汝入籍改姓鹰,爹坚持不肯,其道理很简单,爹不愿对不起汝亲生爹娘,何况,在爹心目中,汝已是爹之亲生儿子,姓什么都一样。爹还告诉娘:天底下的菩萨神明那一个有姓?后来,吾病有幸痊愈,这件事亦不了了之。几年后,娘去世,临终前几天才讲出这一段秘辛,去世前一天还特别嘱咐:『真儿,兄弟同心,齐利断金。万钧如同汝亲弟弟,切记,切记。』
万钧双眼滴泪,哽咽说道:
「真哥,汝爹娘即吾爹娘,吾心中雪亮。」
鹰真举起右手,用衣袖擦拭眼睛,缓缓又道:
「唉!娘之离世给爹带来莫大的打击,爹之武功与禅学造诣也是从娘走后才开始真正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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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吹拂,轻薄云雾飘飞,虽稍有寒意,凉亭中人却是个个心中深觉温暖。鹰真抬头凝望远处,犹有落日残烟徘徊山巅,沉默许久后方开口道:
「来,捷儿,再倒酒,你自己也倒一盅。」
「好,爹,没问题。孩儿倒酒。」鹰捷应答俐落。
又隔了片刻,鹰真笑对鹰捷道:
「捷儿,汝应敬万叔一盅酒。汝武功启蒙是爷爷,惟汝十岁后之武功精进主要是靠万叔。」
「是的,爹。来,万叔,侄儿敬您一盅。」
「可也!鹰捷,喝了吧!」
……
「好,好,等一下咱每个人就随自己意喝吧!」
鹰真起身站立,走了几步又坐下,缓缓说道:
「司马相爷与爹之兄弟感情如同吾鹰真与汝万钧一样,比亲兄弟还要亲。这次去找他老人家,对吾教诲甚多。相爷的官位虽然没有被废被贬,但事实上,朝廷的大权几乎都已被王安石那一帮人掌控。鹰家堡在朝廷中所有的朋友长辈皆被定位为反对派,所以,在可见之将来,鹰家堡一定会受到影响,甚至于安全也会受威胁。鹰家祖先在武夷山数百年的努力耕耘才造就了鹰家堡今天的规模,中国东南半壁的茶叶生意以鹰家堡为最大宗。咱回去后,要跟何总管详细策划,因为,朝廷推行新政之后,所有私人企业都会受波及甚至停摆,规模愈大,受影响的程度就愈大,咱不希望祖先创建之基业垮在吾手里,再来,咱们谈谈十年前黄山发生的事。唉!每次忆及此事总令人悔恨不已啊!唉!爹死得冤枉啊!」
鹰真似乎悲从心来,眼眶泛红,隔了一阵子,喝了一口酒才又开口道:
「吾至今方完全了解,彻底悟透,一个心爱的女人真的会彻底改变一个男人。娘去世后,爹承受的打击太大,在家人面前,其看似坚强,然私底下,爹非常非常痛苦,有很多夜晚,他老人家一个人坐在娘的灵位旁,不吃不喝,不许旁人打扰,吾劝其早点歇息,总是被他老人家赶出来。一些江湖朋友劝其续弦,爹总是推辞婉拒。后来,爹结交了一些在深山修行的道长,开始潜心研究禅学,其武功亦在此时大规模全方位提升,身心灵与武功几乎已到了完美结合的境界。爹一向不与江湖人争斗,可是,在一次武林比武大会上,爹居然赤手空拳,不带任何兵器,把所有武林至尊都打败,震惊武林世界。鹰浩,鹰家堡的名声也从此享誉武林。爹参加武林比武大会的主要目的只是想验证自己的武功,并无意在武林世界中争夺江湖霸位,也不想让鹰家堡卷入江湖是非中。可是,高处不胜寒,江湖如深渊啊!」
鹰真轻叹一声,喝了一口酒,又道:
「江湖人士、寺庙住持、修行道长与朝廷人士、地方官员暗中结合,心中所想的都是成者王、败者寇。哼!人人争想当王侯将相,有谁真正为黎民苍生着想啊!唉!这世间有太多的假象,没痛过、没伤过的人全然无法体会啊!」
鹰真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鹰捷看得出父亲一定是心头烦闷至极,遂轻声道:
「爹,您酒量尚可吧!」
「捷儿,爹的酒量一向不错,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