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三年前他就深深懂得如玉的心，也许事情就不至于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

“公子由北门出城，是否准备去桂花林？”雪儿问。

而敖天行似乎未曾听见，双眼向前直视，似乎看到什么不该看见的人或事。

雪儿抬头，顺着公子的目光向前望去，五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内。也难怪公子会诧异，原来是以通天霸为首包括死不了在内的无锡五雄正往城门走来。

五人边走边谈，听得死不了问通天霸，“大哥，今天为何还要走北门？上次咱们可被这些个守城兵追的够惨的。”

“你笨呀，你。”通天霸在死不了头上赏了一巴掌，“就因为上次受了他们的气，今日才要在他们面前神气一番，也算是捞点回报。”

“捞点回报？”死不了有些不理解了，从正门绕至北门，只为了在那些兵眼前走进城去，这哪里能显得神气，又谈什么回报呢？他忘了上次衣着破烂，形似乞丐，没威风可言，今日换了身皮囊，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较上次自然威风神气得多。

“大哥，那我们要怎样做才显得神气呢？”这个问题问得好。

一耳光在所难免，不管是问对问题还是问错问题。问对了是说迟了，问错是蠢。

老大有些不耐烦，显然是小弟问错问题了。

“你小子今日真够笨的，我们当然是要仰天大笑、大摇大摆地走进城去，这样才威武。”

“对，大哥说得对，最好把他们一个个气成一头猪。”小弟奉承道。

老大的手掌又挥了过来，准确无误地落在死不了头上。

“知道还不照做。”

“是。”小弟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结果发现只有他一个在笑，其余兄弟都吃惊地看着他，他立即顿住了。

老大艺高人胆大，狂笑出声，并如螃蟹过街般地向前进发，其余四人也都照做。一时之间，笑声不断，不过听起来有点像鬼哭狼嚎。

由于仰头未看路，不知道前面路中央站着一个人。

“别扫大爷的雅兴，快给我滚开。”

听得大哥如此叫喊，死不了停止笑低头向前看去，是谁胆敢在前挡路。待看清楚之后，吓得跳起来将老大抱住，还好他没有自以为是地说别人好狗不挡路。

“大，大……大哥，他……”死不了说不出话了。

路中央的自然是敖天行，他本无意挡路，只是站在路中央，看到通天霸等人就未动过，使他们不看路硬撞上来的。他在想郭家堡发生了什么情况，难道事情进展得不顺利吗？

通天霸这样骂，敖天行倒是沉得住气，雪儿觉得气不过，上前来怒道：“你们是不是不想活啦？”这话也太严重了，似乎敖天行是杀人狂魔，别人对他稍有侵犯，即使是无心之过，也会死无葬身之地。雪儿自然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想为公子鸣不平。

听得是个女子的声音，还以为小弟大惊小怪，连个女人都怕，真没出息。通天霸一把推开小弟，甚至懒得去看，随手向前一挥。

“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快滚。”

他巨大的手掌若是挥在死不了头上，还没多大关系，但若挥错了地方到雪儿胸上，那可就十恶不赦了。

见那手掌毫无分寸地朝自己胸前袭来，雪儿脸颊一红，气得直向后退。她不得不相信，这人也太粗鲁、太可恶了。

不待那只手再向前伸，另一只已经抬起，紧紧将那只不规矩的手抓住，是公子。他还是在意自己的，雪儿在想。

通天霸有点疑惑了，明明听见是女人的声音，怎么抓住自己的会是一只男人的手呢？他并非色魔，但若谁招惹上他，他是不论方法、不择手段的，什么卑鄙下流的手法都用的出来。所以，袭胸一举，再正常不过。

他还在想着，并且也没放开那只手，反而还在试图向前探去。哦，他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女人身边也是可以跟上一个男人的。可惜，他要倒霉了。

大笑变为奸笑，他低下头来，去看看这是怎样一个不自量力的小子，胆敢冒犯他通天老大。

待看清人时，他哭了，又笑了。

“敖，敖少侠，别……来……无……恙。”看来他们有个通病，无锡五雄见了敖天行救犯口吃。

敖天行仍捏着他的手，他觉得有些发麻了。但他还在笑，不笑救说明自己生气了，生冷面剑客的气，只有死路一条。敖天行静观一阵，通天霸恭敬。痛苦而滑稽的样子实在不好看。他于是放开通天霸，让开路去由一旁走过。

“雪儿，我们走。”

“哦，”雪儿当然还生着气，闻得公子叫她，这才回过神来，伸出素手用食指在通天老大额头上一点，“你呀，你死定了。”然后偷笑着向前走去。

“多谢仙子赏赐。”

小弟连连点头，大哥这个形容没错。这女子拥有倾城之姿，国色天香，不愧仙子二字，为什么上次就没发现呢？唉，实在可惜，就因为刚才趴在地上，仙子才没有也赏赐点他什么，哪怕是一耳光。

“我们走。”待雪儿走远，通天老大一声令下，小弟们都集中心神，继续之前未完的举动，耀武扬威地向城门走去。

临近城门，两个守城兵见了此种异象。一个人上前喝道：“喂，干什么呢，你们？”

没人理他，通天霸等仍若无其事般持续着他们神武的动作。

“别管了，兄弟，八成是一群疯子，要进城看大夫去。”另一个人漫不经心地笑着说到。

小弟虽在笑，旁边的笑声也很大，他却将二人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什么疯子看大夫，这叫边将凯旋，懂不懂啊？见老大没夸话，他也学乖了，不再自作主张。

五人如同跳梁小丑般虚张声势，终于为自己“挽回”了面子，浩浩荡荡进得城去，很有满载而归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