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谋略，也没有算计，只这么正面痛快地打上一场，便够了，江山，帝位，于己而言又有何用，若真到了问鼎九州的那一天，反倒要去尽享那无边的枯寂，华穹博轻轻一笑，筹划了这一步步棋，不过是证明自己存在的一点点反击而已，输赢各有所失，结果并不重要。

城墙之上，心中翻滚着巨浪的祁夜，只简短有力地仰天一喝：“杀！”

铺天盖地的冲锋声振聋发聩，双方将士撒开了打，不顾忌，不猜疑，凭的只是手中的刀剑与一身的实力，这样的打法，减少了心灵上的疲惫，但杀与被杀，却显得格外血腥。

熟悉的身形，熟悉的笑，祁夜负手捏紧了拳，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一个不可遏止的荒唐念头慢慢从心底某处冒了出来，三哥，会是你么？

城墙一角，沐寒静静站立，看着这意料之中又情理之外的场面，越发产生了一种无力感——他们两个，不斗智反斗勇，这意思是，不死不休么？纠纠缠缠一颗心，是真真的如乱麻、如刀绞。

“回去。”似是注意到了沐寒的存在，祁夜不曾回头，只轻声一语传到沐寒耳边，带着一抹沉重的肃杀。

“不，”带着本能的反应，沐寒脱口而出，“若不亲眼看着，沐儿会比死更难受。”刀剑毕竟无眼，万一，这个伤了，或者是，那个死了，自己要怎么承受？

祁夜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抽派了一支队伍护在沐寒左右，便不再言语其他。

“丫头，不管发生什么，最重要护着自己。”似近似远的声音在沐寒耳际晃起，沐寒回神向远处望去，果见那白衣飘飘的男子，风采不减。

一日一夜，沐寒始终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指尖如同脸色一般泛白——倒下的士兵不计其数，站着的人越来越少，你们究竟闹够了没有？顾国、祁宇两国兵力若是全部耗费在这里，罗伊越承岂不坐收渔利？

轻轻挪动着发麻的双脚，沐寒靠近了祁夜，试图说点什么，却还是慢了一步——

“乖乖呆在这里，别乱动，我去会会他。”祁夜沉稳地留下这一句，便纵身飞下了城墙。

沐寒一愣，随即望向对面，便见得那华穹博也淡然纵身而下，不出片刻，二人便相距不到一丈，互望着在说些什么，听不真切。

双方残余部将倒像是收到了指示，在一炷香时间便退回了各自营地，只剩硝烟弥漫中，静静站立的两个绝世男子，轻声交谈。

“你说的，是真的么，母妃她……”祁夜淡淡启口，虽是问句，却显然不见怀疑。

华穹博挑了挑眉，难得认真：“事情结束之后，你可以亲自去问冯后。“

祁夜抬眼对上华穹博，略一沉吟，便道：“好，此事成交。“

至此，顾国险胜，祁宇暮清王下落不明，顾王一鼓作气攻入汴州，直取皇宫，消息传遍四国，天下局势立见明朗。

金銮殿上，天钩帝一言不发地看着缓步踱入的华穹博，随而又将目光转向跟随其左右的沐寒，一双虎目中尤不乏探究之意。

这几日，沐寒一直紧随华穹博，不多问不多说，只等着他亲口告诉自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