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祁宇的天，总是特别的蓝，蓝得让人几乎有些贪婪。

“今儿怎么有空进宫来了？”鸾凤宫中，一身端庄打扮的冯皇后慵懒地押了一口茶，遂闲闲地向站立身前的祁灼问道。

祁灼挑眉轻笑，使了个眼色示意众人退下，方坐到冯后身侧，轻快道：“儿子这不是想您了么。“

“你呀！“冯后摇头失笑，叹道，“说吧，又出了什么事儿。”自己这个儿子打从娘胎出来，就不是个黏人的主，这外头一堆事儿等着他去处理，没出状况会想起自己这个娘亲来，才是个怪。

“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母后，”祁灼懒懒一笑，遂爽快道，“老三老四都回来了，母后可得替孩儿想想法子才好。”

一说起这事儿，冯后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半响才淡淡道：“你父皇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母后猜不透，只是这老四，倒是不得不防。从前因着未盈留下遗命，他便作壁上观，但这次回来，只怕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祁灼勾唇一笑，遂提起了另一件事儿，只道：“父皇还是不愿宿在这鸾凤宫？”

冯后依旧精致的脸上不由得出现了一瞬的不畅，隔了一会才点头道：“是呀，四年了，你父皇心里的疙瘩，看来是再难解开了。也不知这是因为他在怨恨纯庄，还是老天在惩罚我？”鸾凤宫，四年前自己多么向往的地方，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才让那时住在这里的纯庄皇后彻底消失，可为什么从那之后，他竟然就不愿再夜宿此处……

祁灼盖下眼眸，半响方劝慰道：“这也怪不得父皇，未盈皇贵妃是父皇的心头肉，当年……”话说到这里，祁灼停顿了一下，有些话在宫里，是开不得口的。

冯后却哂然一笑，偏又尖酸道：“那又如何，那贱人最后还不是死在了我的手上，心头肉？得了，这个世上除了权利，有什么靠得住？”

“母后，”祁灼皱了皱眉，制止道，“慎言。”

冯后咯咯咯地笑开，似是要将积聚心中多年的怨气都宣泄出来，也不再藏掖着：“儿啊，你觉得母后狠心么？不，十六年啊，自未盈入宫，上有皇后皇贵妃，下有一众妃嫔，母后若不心狠，如何活到现在？怪只怪未盈太容易相信人，也不想想，后宫之中有何姐妹情分可言？”

祁灼不再言语，只静静地听着，自己这个儿子做得并不到位，为了争储，可以说甚少花心思在母后身上，此刻坐下来陪她谈谈心又有何妨？

“未盈长得是美，可她终究比不上纯庄皇后那份超凡脱俗，你父皇却是被鬼迷了心窍，冷落了佳人。顾媚是什么样的女人，她能有什么看不穿的？母后弄死了未盈再嫁祸给她，是吃准了她可以安然无恙，却不想她竟不为自己辩白一句，平白饮下了毒酒。”

祁灼微微一愣，动了动唇，隔了一会才道：“母后真的未曾想过扳倒纯庄皇后？”

冯后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