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20:16
,大家将永远也忘不了它。你完全不用为此害臊,更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在遗嘱里吩咐你的后人在你的墓碑上将这几个字刻下就可以了:他写出了不朽的《一六○一》。”
一八九一年当我们搭船前往欧洲时,我就把这些珍贵的“西点抄本”藏在了我书室的抽屉里,自以为这样一来它们就安全了。然而我们这一去便将近十年,在这期间,如果有谁对我说他想要一份,我都会满口应承下来--说等我们一回到美国就寄给他。就像在柏林,我就答应了拿一份给外交部的鲁道夫?林道,他现在还活得很好,不过我至今还没有实现我的诺言。我还答应过给蒙森一份,给驻德公使威廉?沃尔特?费尔普斯一份,但是他们如今都过世了,假如他们还活着的话,也许他们也不会把《一六○一》挂在心上吧。在我作环球旅行演讲的时候,也曾经多次慷慨地答应过给人家一份《一六○一》,信誓旦旦地承诺说我一旦回国,这些承诺就都会兑现的,结果到现在恐怕他们大部分都忘记这件事了吧。
我曾于一八九○年在《哈泼斯月刊》上发表过一篇小品文,叫做《幸运》,一位来美访问的英国军中牧师把这篇文章的内容告诉了特威切尔。
一八九一年,我来到罗马的后的一天,一位在路上偶遇的英国绅士向我自我介绍说:“你知道《幸运》这个小品文的主人公是谁吗?”我回答说:“哦,我不清楚。”他说:“啊,他就是沃尔斯利勋爵--如果你还爱惜自己的头皮的话,就不要去英国!”
之后在威尼斯,另外一位英国绅士竟然也对我说了同样的话。他说:“自从沃尔斯利勋爵自桑赫斯特英国皇家军官学校毕业之后,就一直飞黄腾达,吉星高照,这不能怪他。虽然他还没有认出这篇小品文说的就是他自己,但是别人却已经都能注意到了。所以,如果你胆敢去英国的话,他一定会毁了你。”
后来到了伦敦,在我去参加七月四日的庆祝会的那天,我到会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客人们正陆续地离开,会议由乔特在主持,一位英国海军上将正在台上讲话,台下还有大概两三百人在场。只过了一会儿,就快轮到我讲话了,我就从座位的后边往乔特那边走去。
就在我走到离乔特还有三张椅子的距离的地方,一位英俊的男子突然站起来伸出手来对我说:“请停一下,来这儿坐一坐,我很希望跟您认识一下,我就是沃尔斯利勋爵。”我惊讶得几乎摔倒,还好他及时扶住了我。我忙解释说,这是我的老毛病了。于是我们坐下来聊了起来,而且谈得很高兴,最后他也想让我给他一份《一六○一》。总算没有发生尴尬而又难堪的事情,看到自己竟然能够如此轻易地脱身,自然是很高兴,我连忙承诺说到家之后便寄给他。
第二年我们终于回到了家,可是在房子里却到处都找不到那些杰作的影子,虽然我找了又找,但还是找不到,因此我曾经许下的所有诺言至今都还没有兑现过。直到两三天前,我发现这些东西又突然出现了,而且是那么完整无缺地存放于我们纽约的家里。但是我还是没有准备去兑现过去的任何一项诺言,我想,这还要等我有机会再检查一遍这些杰作,看它到底是不是杰作后再说吧。我当然有我自己的顾虑,虽说在四分之一个世纪以前,我对它是没有任何怀疑的,甚至在当时我坚信《一六○一》是我得到了一种很神秘的灵感才写出来的。
《亚瑟王宫廷里的康涅狄格美国佬》是我的一个新尝试,我试图想象并描画出英国古代那些劳苦大众的苦难生活,并想顺便以此与当时世俗的、宗教的特权者与富人的生活相对照。我原意是想把英国古代人民的生活,这里并不单是指亚瑟王时期的英国生活,而是指整个中世纪时期的英国生活,这同现代基督教国家以及现代文明国家的生活一对照,显然是后者胜过前者的。至今仍然如此,在基督教国家里到处都能令人信服地凸显出来--只是需要把俄罗斯和比利时的王宫排除在外。
十四年了,比利时皇宫仍然保持着老样子,它是野兽国王利奥波德二世的窝。他为了钱,每年都要残害、屠杀、饿死刚果孤苦伶仃的穷人多达五十万之巨,而他的这种恶劣行径,却得到了除英国外的所有基督教国家的默许。它们都不肯动手或是动嘴来将这些暴行制止,即使根据神圣条约它们中有十三个国家理应保护以及拯救这些受苦的土人的。
十四年间,被利奥波德残害的生命有几百万条,比这个星球一千年来所有战场上战死的人还要多。而我提出的这个庞大数字,绝对没有记过头。但奇怪的是,自开天辟地以来,在这个号称最进步最开明的时代里,竟然出了一个这样陈腐的、空谈虔诚的伪善者,一个这样嗜血成性的大怪物,这种现象在人类历史上任何时期任何地方都将是独一无二的。等到他下地狱时,地狱中的魔鬼也必然会自愧不如--他很快就会到那里去的,这是我们所希望的。中世纪穷人的生活虽然已经是足够苦的了,但是与这十四年以来刚果穷人的生活相比较而言,他们像是生活在天堂中一样。
在这本书中,我刚才还提到了俄罗斯。虽然中世纪所有基督教国家的穷人的生活很残酷、很可怜,但和俄罗斯穷人们今天的生活比起来,就不那么残酷,也不那么可怜了。三百年来,俄罗斯的广大人民在铁蹄下遭受着百般蹂躏,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有着一批戴着皇冠的暗杀者和强盗的存在,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应该上绞架的。比其我们所哀怜的中世纪穷苦人的生活来,如今俄罗斯的一亿三千万苦难人民的生活就要糟得多了。现在我们已经习惯了将俄罗斯称为中世纪式的,说它仍在中世纪停滞不前,其实这完全是阿谀之辞,因为事实上,中世纪还走在它前面一大段哩。对于这个事实,我们非常确信,而且还确信只要沙皇制度仍然存在,它就不可能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