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20:16
在这样彻底地诚实起来。
在我看来,文学、音乐以及戏剧评论这些个行当,是各个行业中最为下贱的行当,实在是不具备什么价值--肯定是没有多大价值的。当查尔斯?达德利?沃纳与我正要将《镀金时代》拿出去时,《每日写真报》的主编劝我让我先给他一本,并保证说,《大西洋月刊》的广告刊登出来之前,同我的作品有关的事肯定不会出现在他的报纸上。但是,在那之后三天,这条爬虫就登出了一篇书评,我又没有办法提出什么责怪,因为他只在口头上提了保证,当时我本该让他作出更加牢靠的保证的。
我以为,他的关注点以及侧重点主要不是在那本书的优劣,而是在我对于公众的道义问题。别人指责我利用自己的名声欺骗了公众--说沃纳先生写了整本书的一半之多,我却利用自己的名字作为招牌,来增加销路,如果不是写上了我的名字,就不可能具有这样的销路--说我的这种行为实在是在欺诈民众。
在任何问题上,《每日写真报》都算不上权威,它突出的特色是:是世界上首份也是唯一一份带有插图的日报。但它没有个性,编得十分蹩脚,对任何书籍或是艺术作品的评价都没什么分量,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事实,当然也包括那些整天进行批评工作的批评家们了。
但是,令人感到惊讶的是,整个美国的评论家,一个接一个的都将《每日写真报》的评论照抄了下来,只是换了些措辞而已,压根就没有进行过认真的调查和仔细的思考,至于对批评对象负责就更谈不上了,结果令我落了个不老实的罪名。甚至于中西部最重要的,大名鼎鼎的《芝加哥论坛报》,也只不过是对卑微的《每日写真报》的观点进行了沿用,说什么作者是如何的不老实等,此外就没有什么新东西了。这是上帝的意志,还是随它们去吧。既然上帝规定我们必须要有评论家、国会议员、传教士和幽默作家不可,那么我们就要将这包袱背起来。
在这里我说来说去只不过是为了说明一点:那个对我外貌进行描述的首个评论家实在是犯了愚蠢而又不可原谅的错误,他的描写一塌糊涂、乱七八糟。总而言之,在他笔下,我的外貌综合起来,便非常令人痛心的不雅观。这种描写在全国各地的报纸上面传来传去,经常流传在四分之一的世纪里。在我看来,非常奇怪的是,显然全国找不出一位评论家肯认真地看我一眼,并且具有提起笔将那个谎话戳穿的勇气。
一八六四年,这个谎话最早出现在了太平洋沿岸,这篇文章当中,我们的评论家将我的外貌说成了特别像在那里讲演过的佩特罗廉?维?纳斯比。在这之后的二十五年当中,再也没有哪一位评论家在对我进行描绘时不是按照纳斯比来的。纳斯比我非常熟悉,在现实生活当中,他是个好人。但在我的一生当中,除去三个人之外,对于那些说我和纳斯比很像的人,我倒并不是那么满怀恶意地对他们进行责难。
这档子事最令我伤心,直到今天还很伤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全家都很懊恼--苏西也是--因为这明明没有根据,但评论家却年复一年地将这个老调弹奏着。甚至即便是存心对表示我友好以及赞赏的评论家,除了衣着之外,也不敢再写些什么,他不敢越雷池一步。等他写完了我的衣服,也就算将敢于写的好话全部写完了,接下来,他便又要返回纳斯比这套老调上面去了。
昨天,我在古老的笔记本里将这份日期是二十九年前的剪报找到了。当年我将它剪下来进行保存时,忧心忡忡,愁肠百结,如今报纸以及墨水都已随我当年的忧愤而变得发黄了。我不妨将它抄录如下,以资证明:
一名《费城新闻报》的记者在对斯凯勒?科尔法克斯所举行的宴会盛况进行报道时,引用了本报驻华盛顿记者的一段话说:“今天,凭借妙手而驰名的幽默作家马克?吐温也出席了宴会。他的确是位名士,名不虚传:马克趣味高雅,至今未婚。他身穿雪白的背心,可以看出他同华盛顿的洗衣妇吵过很多架。但马克的英勇气概是毋庸置疑的,因为如此的清洁光滑,是在过去没有见过的。他那副淡紫色的手套,或许是偷自土耳其后宫,因为尺寸是那么的纤巧,但是,更可能的是--总而言之还有其他的更大可能。他的体型以及外貌颇有些像不朽的纳斯比,但佩特罗廉是特别典型的浅黑型,而吐温却是金色的,琥珀色的,他是软软的,白面金发型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