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20:16
“你和维拉斯上校认识吗?”我说,人家介绍过我们认识。他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便说:“听别人说,当他激动起来时,会不顾死活!”
我说:“究竟是怎样的激动法?你说不顾死活的意思是什么?”
“演讲!别人说他的言行举止就像是闪电。”
“是的,”我说,“据说他是个大演说家。”
一段时间内,那个年轻人坐得都很不安稳,似乎心里总是有事的样子,之后他说:
“他能战胜罗伯特?英格索尔吗?”
我说:“那我倒不知道。”后来我们随同大家共同鼓掌,但这位年轻人似乎只是无意识地跟着大家鼓掌。
他又对我说:“在伊利诺斯这里,我们认为,没有谁能够赶得上罗伯特?英格索尔。”
我说:“是这样吗?”
他说:“是的,在我们看来,没有谁能够超过罗伯特?英格索尔。”接下来,他便有些忧郁地说,“但是,人家的确是说维拉斯也几乎是顾不上死活的。”
终于,维拉斯站起来开始致词了。这位年轻人立刻显得劲头十足,急得像什么似的。维拉斯说得兴奋了起来,于是人们开始鼓掌,他说出了一句警句,人们便大声地叫道:“站到桌子上去!站到桌子上去!在桌子上站起来,现在我们看不见你!”于是便有许多站在那儿的人将维拉斯抱了上去,让他站到了桌子上,让全场听众看个清楚,之后他便继续讲下去。那个年轻人同其他人一起鼓掌,但我可以听到那位年轻人在嘴里嘟嘟囔囔的,不过听不清他具体在说些什么话。过了一阵之后,维拉斯似乎抛出了什么精彩的话语,全场立刻掌声雷动,于是这位年轻人便用略带些绝望的调子说:
“没办法,英格索尔无法爬这么高。”
在接下来的一个钟头里,他一直保持着自己那靠着墙的姿势,似乎失魂落魄了似的走了神,显然早已忘了身在何处。再后来,罗伯特?英格索尔走上了台,他的这位崇拜者只不过是显示出全神贯注的样子罢了,也没有明显地表示出对他抱有多大的希望。
英格索尔长相英俊,肤色漂亮,行为举止落落大方,看起来确实是一表人才。
他要向“志愿军”致祝词,他的第一、二句话便显示出了他的能耐,第三句话刚出口,全场立刻掌声雷动,很显然,我们的这位士兵一下便高兴起来了,头一次显示出了有希望的神情。但只因为刚才担心得确实太厉害了,所以并没同大家一起鼓掌。
过了一会儿,英格索尔又讲了那么一段,说志愿军们流了鲜血,冒了生命危险,目的就是让妈妈们能够不失去自己的孩子。这话说得简直太好了,不管他具体是怎样说的 (我已经记不清了),加上演讲的姿态也好,所以刹那间,全场群众便像一个人似的忽地站了起来,欢呼、跺脚,还纷纷挥舞着揩嘴布,就像雪片飞舞那样。这中大场面的欢呼持续了差不多有一两分钟,英格索尔在那儿站着,等待欢呼声平息下来。这个时侯,我正好看了那个士兵一眼,当时他正在跺脚、鼓掌、欢呼、还打着手势,就像真的疯了似的。之后,再次安静下来时,他泪眼汪汪地望着我说道:
“啊,他没被打败!”
我的演说很荣幸地被安排到了非常受优待的地位,我是名单上所有讲话人中最后的一个,不过也许这个荣誉从来都没有人追求过,要到清晨两点才能轮到。但是,当我站起来时,我无论如何,情形是有一点对我有利的:我的演讲肯定能够得到在场男子中的十分之九的人,和挤在门口的每一个已婚或是未婚女子的同情:
我预料自己的演讲会非常顺利,结果的确非常顺利。
在演讲中,我抓住谢里登将军不久前刚生了双胞胎和各种各样其他的事大做文章,力争能令演讲别开生面,旗开得胜。其中仅有一点是我非常担心的,而且即便是万一发生了不幸,这句话也是绝对不能去掉的。
那便是演讲的末一句话。
我对五十年后人口达到两亿时的美国进行了描写。我说在这未来的伟大时代中,那些总统、海军上将等各种各样的人物,如今都正躺在摇篮里面,分散在这个国家的广袤国土里。
我接着说:“在这时,在美国国旗下的某个地方的摇篮里面,美国军队未来显赫的总司令并没有为将来的威信和责任而发愁,而是正在将他那充满战略思想的心思整个儿放到如何将他的大脚指头伸进自己的嘴巴里这个问题上。这不是对今晚到此的显赫贵宾有什么不敬,只是在说,五十六年前,他正在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到这个上面。”
说到这里,正像我所预料到的,笑声停了下来,只见出现了一片沉默,令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因为这样说确实有些太过分了。
我等了片刻,让这个沉默蔓延开来,让它深入人心,然后便转过头来对着将军补充道:
“假如说,儿童只不过是人类之父,那么便只有极少数的人才会对他的成功进行怀疑。”
这句话让全场都放下了心,因为见将军笑得什么似的,他们也便大为兴奋,学着他的样子笑得异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