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20:16
她的朋友们都非常难过,但是世人则忘掉了她。
奥利夫?洛根的名声是因为--只有引荐她的人才清楚是怎样一回事,非常明显,她的名声不是赢得的,而是制造出来的。她的确在报上以及不著名的杂志上写过并且发表过一些小东西,不过那些东西却没有蕴含着才华或是什么类似于才华的东西。靠着这些东西,她一个世纪都出不了名。她的名声是因为她的丈夫--一个拿低薪的小报记者--在小报上散播小道新闻才得以树立的。一两年之间,这类简讯不停出现,人们一拿起报纸就能够碰见:
据说,在纳汉特,奥利夫?洛根租了一间小别墅,预备在那儿避暑;
奥利夫?洛根坚决抵制在午后穿短裙;
奥利夫?洛根还没有下定决心将在巴黎过冬,和这有关的报道失之过早;
奥利夫?洛根周六晚上参加了在沃拉克所举行的晚会,直率地对新作表示了赞赏;
奥利夫?洛根本来患有重病,现在已经康复。如果病情持续好转,从明日起,医生将不再发表公报;
……
这样每天都做广告带来了非常奇特的结果。奥利夫?洛根的名字为公众们所熟悉,就像当时其他的名人那样。人们往往饶有兴趣地对她的所作所为进行讨论,并对她的主张进行认真讨论。偶尔那些来自于偏僻地区的孤陋寡闻的人非常想要增加一点见闻,这就引发了一些令人感到诧异的事:
“奥利夫?洛根是谁?”
听的人答不出来,弄得自己也很莫名其妙。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要对这件事进行追问。
“她做过些什么?”
听的人再次呆住了。他们没有问过,也不知道。
“哦,那么她为什么会出名呢?”
“哦,是因为什么事吧。我也不清楚。因为从来都没有问过,不过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
我自己为了好玩起见,也经常向那些对她的言行名望谈论个不停的人提出这些问题。那些被问的人也为此感到惊讶,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听信了人家的话,感觉她有名望罢了,其实却并不知道奥利夫?洛根是个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如果他做过的话。
奥利夫?洛根凭借如此奇怪地建立起来的名声,登上了讲台。至少曾经有过两个季节,美国人都拥到演讲大厅去想要见她。但她只不过是衣着华贵,徒有其名。这些东西都是不能持久的,尽管她一时间能够凭借这些东西每晚收入一百块钱。不过二十五年前,她便消失在人们的记忆当中了。
在我自波士顿到各地进行旅行演讲时,经常会遇到一些有意思的伙伴。委员会的人将我送到旅馆,并道声“晚安”以前,我经常会有机会同他们愉快地聊聊天,在一起抽抽烟。各地都会有个委员,他们的身上别有绸布的符号。他们来车站接我,并派车将我送到了演讲大厅。他们坐到讲台上我后面的那一排椅子上,很是有点儿乐师的味道。开始的时候,他们的头头经常将我介绍给观众。但是,他们的介绍总是非常粗俗地进行一番吹捧,叫我很难为情,使我在刚开讲时就处于极为不利的地位。这种风气是很蠢的。没有必要非对它进行介绍。作介绍的人似乎总是头蠢驴。他所讲的话都是一些客套话,并且总是杂乱无章,非常粗俗的,他还徒劳地想要将它说得有趣些。所以,在头个季度之后,我便总是进行自我介绍--当然也是很老套的介绍词。委员会主席是不欢迎我所作的这种改变的。在本地大众前神气活现地一站,再发表一个简短且又可怕的演说,这便是他生活的乐趣。如果不让他享受这个乐趣,他是受不了的。
开头由我自己作自我介绍的效果一度很好,但到后来却失败了。必须要将话说得非常当心,措词要经过周密的考虑,说得真心实意,好让到场的陌生人误认为我只不过是致介绍词的人而并不是进行演讲的人,也防止对演讲人赞美得过分而可能令陌生人讨厌。然后话将要说完的时候,才装作漫不经心地露出一两句,来表明我就是作演讲的人,刚才所讲的是有关于我自己的事,这样,效果一直都很令人满意。但是,正像我所说的那样,这样的做法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报纸上会进行刊登,这个办法在这以后就不灵了。因为到场的听众心理都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后来我开始采用在加利福尼亚时所遇到的一种介绍方法进行介绍。那是在红狗村里,一个既懒散又尴尬,体格魁梧的矿工非常郑重地创造出来的。听众将他的意愿违反了,非要坚持让他上台对我进行介绍不可。他站在那里,思考了片刻,说:
“我不太了解这个人。不过,我倒是知道至少两件关于他的事。一是他从未蹲过监狱;二是(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会儿,然后用差不多是沮丧的口气说)我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这么个办法曾经一度很灵,后来报纸将它刊登了出来,就变得没有味道了。以后,我干脆将作介绍这一套给统统取消了。
我经常会遇到一些不大的冒险,不过这其中没有一次是令人难忘的。有一次我到了一个镇上,但却到得迟了,没有发现有委员会在那里等候,也没有见到雪橇。乘着月光,我逛到了一条街上,发现人们都在向前涌去。我断定,那是人正在前往演讲大厅--我没猜错--便走进了人流之中。到大厅时,我想要挤进去,但却被收票的给挡住了。
“请拿出您的票来。”
我躬下身子,小声地说:“没事,我就是要作演讲的人。”
他很郑重地将一只眼睛眯了起来,用周围的人都可以听得到的很大的声音说:“不,你不是。到目前为止,你们已有三个人这样混进去了。今天晚上下一个演讲者想要进去的话就要付门票。”
当然我付了。因为这是免除麻烦的最直接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