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雅尔委屈地坐在地灶边，一边任由多兰拿浸了冷水的棉布轻轻帮他按揉着肿胀的脸部，一边跟我们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来。

原来巴雅尔离开穹庐之后，就挽着他的小弓箭来到山鸡经常出没的地方。

猎山鸡其实也是有一定的学问的，冬天天气寒冷，山鸡会四处寻找食物吃，它们盯上的一般是那些有可能出现食物的黑土地。聪明的巴雅尔，他先是找了一块大雪覆盖的小树林，然后迅速把雪打扫一下，露出树林中的黑土地，再马上离开原地。

不一会儿，他就看见有好几只山鸡飞到露出黑土地的地方，急着寻找食物吃。

巴雅尔瞄准了其中的一只山鸡，弯弓搭箭。眼见着那只山鸡中了箭，在地上拼命挣扎，巴雅尔兴奋地正欲上前去拾起那猎物，突然出现了一群人，那群人捡起那只山鸡就走。巴雅尔跑去争辩时，却挨了一个叫且莫车的少年的耳光。

“岂有此理，那个且莫车是什么人，怎么这样的蛮横霸道！”听完巴雅尔的诉说，我忍不住愤愤不平地。

多兰和巴雅尔四目相对，两个人很有默契地没有说话。

我觉出了其中的异样，便问道：“难道这且莫车很有来头！”

多兰叹了一口气，告诉我：“且莫车是右贤王的小儿子。”

右贤王！我想起来了，汉时的匈奴政权机构的设置是这样的：单于庭、左贤王庭、右贤王庭。单于庭是政权机构的首脑部，直辖匈奴中部；左贤王庭管辖东部；右贤王庭管辖西部。这左右贤王相当于匈奴的两大军区司令，其权利之高，显而易见。

“那右贤王庭离漠古大草原有多远？”我突然想起那日在沙海城下的时候，似乎听到苏将军唤匈奴将领为左贤王。难道这左右贤王都住在漠谷草原附近么？

多兰想了一想，很是认真地回答我：“右贤王庭离漠谷草原可远呢，听阿爸说，骑马都要走上一天半呢！”

我奇怪地问道：“既然如此，且莫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时巴雅尔插言了：“且莫车的哥哥卢浑要娶左贤王的女儿呼延芳为阏氏，所以右贤王率领他两个儿子都来到了左贤王庭。”

如此说来，左贤王庭该是离漠谷草原不远了。

“管它右贤王左贤王，巴雅尔，以后记得离这些家伙远一点。有些人，得罪不起我们躲得起！”我连忙提醒着巴雅尔。

在这个时代，若想生存，有些时候，你不得不低头。

巴雅尔摸了摸仍然红肿的脸颊，点了点头。

多兰将棉布拧干，然后端了水准备倒到外面去，刚一打开帐门，她呆住了。

有人大喝了一句什么，多兰惊慌地用匈奴语回答着。

一问一答中，那人大步跨进了穹庐。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背弓带刀的大汉。

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瘦削的脸，深陷的眼窝，紧抿的嘴唇透着阴鸷和冷厉。

巴雅尔一看见他，眼睛里喷出了怒火。多兰见状，小跑几步，跑到巴雅尔身边时，用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