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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6、67、68章

书名:血色外交官 作者:时髦土豆 本章字数:7837

更新时间:2011年07月23日 20:49


对于这次格外仓促的旅行,胸中涌出一种慷慨赴死悲壮的迪波梅克不管再如何不情不愿也只能听从费尔南多的安排,苏迪南二世能把他的禁卫长派出来给自己做‘护卫’,已经充分表明这位帝王的决心,如果他再不知趣推三阻四,难保气魄与心胸不怎么成正比的帝国皇帝不会在他正努力向上攀爬的道路上放下几道足够让他翻越好一阵子的门槛。

没来得及欣赏挪登堡这座千年古都的人文景致,带着不小遗憾的迪波梅克便匆匆踏上返回故土的道路。想想几个月前自己刚踏上伊特雷帝国的土地,从一个普通的贵族纨绔摇身变成梅汀兰的参赞。几个月后离开这里时,如果他那个手握重兵正在前线杀得兴起的侯爵父亲面对自己的亲身儿子能罕见地好说话的话,那么迪波梅克将完成人生第一次三级跳。

如果光想着捉奸在床,何来偷偷摸上贵妇大床的勇气。既然在西北前线面对父亲那张一定铁青阴沉着的脸已经是件不可避免的事情,颇有种随遇而安劲头的迪波梅克索性不去想考虑这次注定艰难的使命,而是开始琢磨自己为苏迪南二世解决这个难题,除了自己那个订了娃娃亲的未婚妻,老狮子还能打赏点什么。

“家族的力量能让你蹒跚迈出第一步,而战争这记催化剂则能让你阔步前行。怪不得每场战争过后都会让论资排辈到有些沉闷地步的贵族世界蹦出大批的暴发户。”想到几个月时间就可能走完正常情况要走上几年的路,赶上大时代的迪波梅克忍不住唏嘘道。

“迪波梅克子爵,你对伊特雷帝国的印象如何。”在顺利离开挪登堡完成任务的第一步后,从老狮子那里接到护送迪波梅克去前线这个有可能殃及池鱼任务的费尔南多随便找了个庸俗话题说道。

皇帝的禁卫通常被称作骑士中的贵族,因为他们离一个个光怪陆离的贵族圈子最近。难免沾染一些作为骑士最要不得的、也是多数同行即羡慕又看不惯的贵族习气。而身居禁卫长高位的费尔南多却是这个地位超然小群体中不多的异类。不知是天生愚笨还是太过聪明,老狮子的禁卫长始终没有真正融入这些为他常年敞开大门的圈子。这也是除了让人眼红的运气,能让他成为帝国历史上第四年轻的禁卫长一个重要原因,说到底苏迪南二世需要的是一个鞍前马后满脑子犬儒思想的正统骑士,而不是一个凡事都权衡利弊的佩剑贵族。

“很安宁。”和费尔南多并马而行的迪波梅克给了一句看似无关痛痒,但听在怎么也是军人出身的费尔南多耳中却别用深意的答复。

在一个有野心皇帝身边耳闻目染下沉浸多年的费尔南多,马上意识到自己刚踏上伊特雷帝国土地始终觉得不对劲又说不出来的地方。每每大战在际,坐拥第二军事强国实力的威蓝帝国就像一个情窦初开应付第一次约会的少女骚动不安。整个国家都会弥散着感到兴奋又压抑的火药味,而同样和波旁王朝难免一战的伊特雷帝国此刻更像刚在僻静小花园干完偷情勾当,立即就能脸不红心不跳回到宴会的贵妇。一派宁静悠闲的景象。

这大概就是底蕴吧,费尔南多心中感概道,不由想起这个再落魄的老牌家族也有资本可以骄傲地奚落新兴暴发户的词语。

“迪波梅克子爵真是一语中的。”有种醍醐灌顶感触的费尔南多感叹道,虽说有几分并不高明的恭维味道在里面,但这**屁从一个在嘉比里拉上流圈子中出了名的实在人嘴里吐出,多少让从小便接触各类奉承中伤环境的迪波梅克听着有些顺耳,但也仅此而已。

塞巴斯蒂安家族史上有位以严厉著称的家主曾说过,“一个倒在口蜜腹剑下的贵族比贫民窟那些肮脏的贱民更显得多余,这类废物就应该趁早拿着魔鬼的请帖滚下地狱。”

在没机会欣赏贵族圈尔虞我诈的平民眼中或许觉得这位暴虐的老家主言语有些危言耸听,一个轻信人言的平民,最多吃点亏背后被叫成傻子。而在利益会将放大一切的贵族世界,‘单纯’的代价往往便是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具备高阶骑士实力却仍钟爱舒适马车的迪波梅克,今天少有地选择了骑马,除了因为马车内心情不佳嘟着小嘴的黛丝让迪波梅克本能抱着离这只发起飙来不是一般恐怖的小雌猫远点的心态外,更多原因还是因为老祖先们一句句像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悬在塞巴斯蒂安家族子孙头上的警世良言,让迪波梅克觉得应该在费尔南多这批掩饰后的禁卫面前表演一番。至少等这些禁卫回到嘉比里拉,偶尔谈起肯和他们一路骑马同行的塞巴斯蒂安家族继承人时,不求这些和贵族学得嘴巴越来越刁钻的金贵护卫对自己赞誉有加,起码会给自己一个‘还流淌着塞巴斯蒂安家族尚武血液’不痛不痒的评价。当然如果能传到当枪使时才会想起他的苏迪南二世那就是再理想不过的结果。

一直恪守骑士准则的费尔南多本就没有一张擅长交际的嘴巴,而被勾起心结的迪波梅克开始低头沉思,短暂交流后气愤又陷入了沉闷。面对宁静的伊特雷帝国,刚刚在挪登堡受挫的外交官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那些看得比他远比他透彻的大人物们都认定伊特雷帝国不会先于威蓝和波旁王朝开战。是什么绑住了伊特雷帝国战马狂奔的四蹄。

连后知后觉都无法做到的迪波梅克没去指望从费尔南多这个可能算是半个知情人嘴里套点情报。在睡在一张床上的贵族夫妻必要时都有捅上对方一刀魄力的圈子中,迪波梅克不敢奢望仅见过几面的禁卫长对自己推心置腹。

“子爵阁下,你有个智慧的母亲,听说还有位博学的老师。最近我读史书产生有个疑问,历史上有不少盛极一时的国度都一点点从衰败走向灭亡,唯独在神圣大陆波旁王朝和伊特雷帝国都是千年大帝国存在时间最长。如果说波旁王朝是因为有议会这个减压阀排解矛盾让她长盛不衰,那伊特雷帝国又靠什么。”眼中别样光彩一闪而过的费尔南多点到为止问道。

迪波梅克诧异地看了眼费尔南多,这个应该从知识渊博大学者嘴里而不是从一个手握大剑骑士嘴里吐出的在老狮子面前应该比较避讳的学术话题。抛下这个问题的后者同样没指望迪波梅克立刻给他答案,开始履行他身为护卫的职责。

独裁,搭配野心这只剑鞘就是一把让人爱不释手的双刃剑,像威蓝帝国有老狮子这样的有道明君固然能让威蓝这架马车在攀爬一座座高山的道路上强健有力,但如果有天坐在那个位置上的车夫是个昏君,滚下山时同样会风驰电掣。波旁王朝有议会这根绳子勒住她下滑的脚步。那伊特雷帝国背后的那只搀扶她无形的手又是什么。

迪波梅克敏锐地感觉这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手,就是阻止伊特雷帝国与波旁王朝提前开战的最大始作俑者。

一名身份不尊贵但绝对敏感的禁卫即便是出现在权贵罗雀的宴会也足以吸引不少注意。更不要说一大群威蓝禁卫出现在其他国家的领土上这样惹人遐意的景象。在苏迪南二世眼里他的禁卫长是个做不来一锤定乾坤壮举却能在旁枝末节小事上尽善尽美的金牌狗腿子。像护送塞巴斯蒂安家还没真正跳上历史舞台的小少爷这类差事,费尔南多应付起来正是得心应手。

一向办事谨慎的费尔南多在从挪登堡出来,并没带着这支乔装后的禁卫队伍在未来可能成为盟友的伊特雷帝国的繁华城市招摇过市。而是在保证时间效率的前提下,在伊特雷帝国疆域辽阔的地图上画出一条只途经一些不起眼小城镇的虚线。

伊特雷帝国这样一个沉淀千年有一套完善的人才筛选体制的国度,优质资源还轮不到小城镇把持。虽然难免会有几块被遗漏发不出光的金子,但大多数人都能在他们家世与能力平衡间找到一个差不多合适的位置。这也让在苏迪南二世身边养出一身富贵气的禁卫们在小城镇被人注意的机率远低于在大城市。而作为代价一路上少不了要风餐露宿。

离开挪登堡的第七天,太阳一如既往准时在天际留下一片火红的云彩缓缓落山。每到这时费尔南多都会雷打不动吩咐手下禁卫骑士安营扎寨,没有哪个正面战场横冲直撞的强悍骑士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在被刺客、赏金猎人肆虐的夜晚不会有任何忌惮。一直担任老狮子名义上首席护卫的费尔南多更不会在安全方面打半点折扣。

迪波梅克靠坐在一块青石上,一抹太阳的余辉映射在他的脸上,眯着眼睛细心打量着正有条不紊指挥手下安排营地的费尔南多,以一个老牌家族继承人的眼光来看,在年龄和成就两条坐标的交点处能写上年轻有为评价的禁卫长属于沉稳有余魄力不足老黄牛式的人物。如果没有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的运气,未来二三十年多半也只会停留在禁卫长这个层面。当然,这纯粹是站在一个拥有两百多年底蕴可以俯视威蓝帝国绝大数人的高度,对于普通人来讲禁卫长这个职位已经是一个遥不可及可以划归为梦想的目标。

搭建帐篷、挖设排水沟、布置预警陷阱。虽说是一群在嘉比里拉养尊处优惯了的骑士贵族,但真放下平日高高在上的身段倒都是些称职的高级苦力。百无聊赖的迪波梅克拿起放在身边的地图想计算下路程。这份地图是介于普通民用与军事间属于被大型商会把持的高档物品,上面绘制不少几个银币地图上不会出现的不起眼的小径和村镇。

握着这张能值大价钱的稀缺地图,迪波梅克笑着看了眼正在远处监工的地图主人,这个小细节又一次证明费尔南多小心谨慎的性子,以他禁卫长的身份搞到一份绘制更详尽的军事地图自然轻而易举,但那种落在普通人手里叛国罪也经常随之接踵而至的玩意有些太惹眼。

迪波梅克一边感叹这位禁卫长大象走钢丝般的谨慎,一边从怀中掏出纯金怀表,用时针对准下一刻就只能明天再见的太阳,辨别一下方向。

用时针对准太阳,与表盘12点之间的夹角就是北方。这是长年在外作战的弗莱舍尔侯爵告诉他的儿子一点在野外实用的技巧,迪波梅克有个只有形影不离的柏拉芙知道、连细心的克莉斯多夫人都未察觉的可爱缺点。涌现过众多杰出人物的塞巴斯蒂安家族,她未来的支配者委婉点就是有着不被恭维的方向感,直白点就是地道的路痴。好在只要是走过一次的路就能记住,凭借出色的记忆力很好地掩饰起这个会让血玫瑰的继任者

威严锐减的小瑕疵。

难道只有在战场上才能表现出细致一面的粗旷父亲很早就察觉自己这个无关痛痒的小毛病。看着手里侯爵父亲当作礼物送给自己的怀表,迪波梅克突然冒出一个自己觉得有些荒唐的想法。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波旁。”穿着一身与自身年纪不相符撩人水红色纱裙的黛丝走出已经快成她闺房的马车,蹭坐在被迪波梅克霸占大半的青石上委屈道。

‘沙漠中行走的旅人总会在饥渴难耐时找到一眼清泉,这是神的恩赐。’这是祖先是游牧部族的伊特雷帝国流传着的一句古老谚语。而在金钱能做绝大多事的市侩世界中,这个神便是那些每座城市懂得把握商机的初代建造者。

只要不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再偏僻的地区,一个赶路的行人也能清晨从一座城市的床上起来,晚上躺在另一座城市的床上,而不是露宿荒野。

不过这个蕴含浓厚商业规律的法则显然不适用完成任务时不遗余力的费尔南多,自从在使领馆片刻不停催促迪波梅克赶路,又选了条荒凉僻静的小路,于是自然而然很悲剧的从挪登堡迈出的第一步就不在点上,之后步步也跟着不在点上。赶路的七天中,几乎每天都是在最适合赶路的时间达到能舒服过夜的城镇,在夜晚需要休息的时候躺在野外的帐篷中。而费尔南多这个老狮子身旁尽职尽责的狗腿子为了赶路又不肯用哪怕半天时间做调整。这让本来就瞧在嘉比里拉众多名媛为之着迷的禁卫长不顺眼的黛丝一路怨声载道积了满腔怨气。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再有一两天就我们可以进入波旁,不过还有个坏消息按照费尔南多的路线安排,即使到了波旁我们露宿野外也会是常事。你就别指望会有配上红酒的鲜嫩鹿肉晚餐和舒服的鹅绒大床。”迪波梅克毫不留情扑灭了身旁千金小燃起的希望小火苗。

“费尔南多你这个狗东西。”被手边一堆内容乱七八糟书籍毒害越来越像小媚娃的黛丝尖叫骂道。加上她那张本就带着几分冷艳妖媚的脸蛋,生起气来倒是有几分风味。

“黛丝小姐,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地方。”站在远处正指挥禁卫的费尔南多冲着黛丝弯腰行礼微笑道。无可挑剔的绅士派头。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黛丝顿时没了脾气,一路上她已经不止一次挑衅费尔南多,如果这个脾气不是一般好的禁卫长表现出稍有不满,她就可以顺理成章打断他一条狗腿。只是到现在为止费尔南多依然活蹦乱跳站在那里,而她依然只能闷闷不乐低头生闷气。

淑女和泼妇最大区别不在于一个妖娆动人荣辱不惊,一个面目可憎拳脚相向,而是看能不能占据道德的高地。这是黛丝放在马车中那本只教女人如何打扮的花枝招展勾引男人书籍中,不多几句让迪波梅克认同,隐含与外交之道相通的句子。

所谓幸运就是当陷入进退维谷窘境时,一张不必很大但很舒服的馅饼不偏不倚正砸在头上。而所谓不幸便是站在悬崖边刚想后退时,屁股上适时被人踢了一脚。

对于在洛姆镇浪荡了二十二年的海斯顿今天就是悲喜交加的一天。先是镇上最美的姑娘,海斯顿十四岁第一眼看见就一见钟情的娜拉终于经不起他八年如一日的软磨硬泡,终于跟着他偷偷溜进了自家的谷仓,正当海斯顿横刀立马准备把今天当作结束处-男生涯的里程碑的一天时,娜拉那个打算把漂亮女儿卖个好价钱的父亲在最不该出现也是最该出现的关键时刻及时杀到,硬生生将这个骑在自己女儿身上的混小子拽了下来。

本就理不直气不壮的海斯顿自然无论是内心还是身体上都没底气和本事与娜拉那个退伍老兵的父亲叫板。所以提着裤子撒开腿就往谷仓外跑,值得庆幸的被一条伤腿结束军旅生涯的老头子根本没办法追上他,直到听不见脾气暴躁的老头扬言要打断他三条腿之类的咒骂以及用衣服护住胸口的娜拉没心没肺的娇笑。喘着粗气的海斯顿才停下脚步。

海斯顿回头望了眼,确定那个拄着拐杖仍能收拾四、五个自己的老爷子没追上来,闻了闻刚在娜拉高耸的胸脯肆虐一番带着余香的双手,低声腹诽道:“老家伙,你的女儿就是一个被男人骑过的次数都快赶上镇上公猪数量的荡妇,你还真以为是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如果那位被花言巧语哄骗撩起裙摆的娜拉小姐听到这个忘恩负义的评价一定会觉得委屈,在这个伊特雷帝国边陲小镇别说公猪,就是把母猪一起算上也没几只。所以说作为洛姆镇第一美人的娜拉小姐贞洁程度绝对和小镇的贫困值成正比。

只在到嘴的馅饼上舔了一口的海斯顿像农闲时所有无所事事的农夫一样在不大的洛姆镇闲逛。其实,有个前几年刚下地狱酒鬼父亲的海斯顿严格地说不是真正的农夫,反而沾死于难产母亲的光带点高贵的贵族血统。不过,那个没看见儿子一眼的可怜女人除了留给海斯顿一星半点让他哄骗镇上娜拉这种花瓶的血统资本外,也只有条早被酒鬼父亲换酒的项链。

“这不是没吃到天鹅肉的海斯顿吗。”在海斯顿琢磨如何打发空虚时光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路边传来,同时伴随着一阵趋炎附势意图再明显不过的哄笑。

食物和交-配权,这是始终贯穿所有生物争斗根源的两颗矛盾的种子,唯一的区别只在于低等物种纯粹是为获取生存的食物和繁衍后代而相互争斗,而人类这样的高等物种,在文明的雨露浇灌下,食物的种子上结出了财富、土地、权力的果实,而交-配权的种子上则开出了女人、家族、遗产的花朵。

顺着声音海斯顿看见路边走来几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走在最前面是一个无论气质还是衣着都稍稍比其他人高出一个档次的年轻人。海斯顿先是皱了下眉,随后嘻笑道:“原来是西塞表哥呀。”

这个海斯顿刚让煮熟的鸭子飞了消息顷刻就传开的洛姆镇其实非常小,以至于最近六十年伊特雷帝国与波旁王朝摩擦最频繁的时期,波旁王朝的重装步兵也不曾看上这个边境小镇。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镇曾经是一个男爵的封地,也就是海斯顿和他所谓表哥的共同祖先。唯一的不同在家族谱系树上,海斯顿母亲这一支早早的没落枯萎,而从老祖先那里继承男爵爵位西塞父亲的一支则是小镇的土财主。

被海斯顿叫做表哥的西塞像被触动逆鳞一般顿时满脸怒气,在洛姆镇高人一等的他和面前这个嬉皮笑脸的穷亲戚既没有财富、地位上冲突,也不存在家族继承权的羁绊。唯一让瞧海斯顿不顺眼的只是自己身上流淌的高贵血液竟然和海斯顿这个贱民一样。因为这个原因双方没少发生斗智斗勇的冲突。

“娜拉是我的女人,你敢碰她,今天我非打断你的腿。”原本只想挖苦海斯顿一下的西塞面目狰狞,阴狠道。他其实对霸占镇上最美姑娘并没多少兴趣,况且娜拉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花点钱就能砸成花痴的花瓶,只不过是拿这个即不高明也不光彩的理由当成开战的借口。

本来就被生活压榨出一抹奸猾的海斯顿很符合贵族眼中的刁民形象,并没迂腐地去解释,而是一不做二不休毫不客气一拳砸在他亲爱表哥的鼻子上,在先下手为强之后,接下来当然不是一个人单挑五六个对手,那是捍卫正义的骑士才做的事,一个不用辛苦经营自身形象的刁民这种时候自然是有多快跑多快。只是这一次海斯顿刚才从娜拉父亲拐杖下逃走的好运气,脚下一块不大的石子在这种时候适时证明了它的存在。逃跑中的海斯顿脚下一绊径直摔在地上。

再愚蠢的贵族在该落井下石、乘人之危时也能爆发出惊艳的天赋。捂着血流不止鼻子的西塞哪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带着一帮狗腿子一拥而上对运气不佳倒在地上的海斯顿开始群殴。

每个人一生中总会得到几次和幸运女神相视而笑的机会,是得到含情脉脉的媚眼,还是遭到不解风情的白眼。关键就看擦肩而过的瞬间敢不敢去搂这位喜欢愚弄世间女神纤细的小腰。

敢冒着被拐杖痛打的风险爬上娜拉,海斯顿显然不缺少搂女神小腰的勇气。这时路边正巧经过一只途经小镇的队伍,被暴打的海斯顿连滚带爬就窜了过去。

见到这只先前没留意的陌生队伍,西塞这个小霸王不由一愣,洛姆镇偶尔会有一些往来伊特雷帝国和波旁王朝间的吟游诗人以及做点走私生意的小商人,其中后者也是洛姆镇一大财源。只是这只二十几人的队伍怎么看都不属于二者。

作为洛姆镇为数不多的勉强算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西塞眼皮不由一跳,这些人里随便一个似乎都比自己的男爵父亲更有贵族气质。随后赶忙走过去这些贵客面前,弯腰行了个自认为优雅,其实拙劣不堪的贵族礼。以他那个男爵老爹都没见过的恭敬态度正色道:“尊贵的客人,这里我父亲的领地,我以主人的身份欢迎你们光临洛姆镇。我的父亲会为你们准备好丰盛的晚餐和舒适的房间。”

衡量一个贵族的权势,并不是看爵位高低,拥有多少财富,还是占有多少女人。而是看在牵一发动全身的利益纽带上,死于非命后能掀起大多的血雨腥风。一个被孤立的伯爵并不比皇帝脚下懂得讨好主人的猎犬要金贵。因此一个一生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宴会、猎场、床上形形色色交际场所的权贵要不停编制一张巨大的蛛网,努力把自己摆在一个对于别人来说唇亡齿寒的重要位置。

懂得这个浅显却多数人做不好道理的西塞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样一个结交权贵的机会。不过他抛出的这只橄榄枝并得到期望的回报,从这只带点神秘色彩的队伍中策马走出一位带着贵族职业化笑容的骑士,拒绝道:“十分感谢您的盛情邀请,但我们恐怕没有太多时间。”

西塞没料到对方会拒绝的这么干脆,看了眼离夜晚还有几个小时的天色,不懈道:“这位骑士大人,离这里最近的城市也要半夜才能达到,我不怀疑您面对困难的勇气,但既然有美酒为什么还要选择清水呢。”

马上的骑士没有说话,只是歉意地笑笑,策马继续向前从西塞身边走过。

望着从自己身旁经过一点点远去的队伍,等于是被扇了一巴掌的西塞脸上既没有人之常情的失落,也没有气急败坏的愤怒。而是洋溢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羡慕。等到他回过神发现海斯顿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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