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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书名:福尔摩斯探案全集3 作者:柯南·道尔 本章字数:6803

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19:37


第四章

  

  恐怖谷第二天清晨,迈克默多一觉醒来,回忆起入会时的情形。因为酒喝多了,头有点胀痛,臂膀烙伤处也肿胀起来,还有些隐隐作痛。因为他有特殊的收入来源,所以去做工也就不定时了,早餐也吃得很晚,上午便留在家中给朋友写了一封长信。后来,他又翻看了一下《每日先驱报》,只见专栏中刊载着一段报道:

  先驱报社暴徒行凶——主笔受重伤这是一段简要的报道,实际上迈克默多自己比记者知道得还要清楚。报道的结尾说:

  “此事现已归警署处理,然断难奢望彼等获致优于前此诸案之效果。暴徒中数人已为人知,故可望予以判处。而暴行之源则毋庸置疑为该声名狼藉之社团,彼等奴役全区居民多年,《先驱报》与彼等展开毫无妥协之斗争。斯坦格君之众多友好当喜闻下述音讯,斯坦格君虽惨遭毒打,头部受伤甚重,但尚无性命之忧。 ”

  下面报道说,报社已由装备着温切斯特步枪的煤铁警察队来守卫。

  迈克默多放下报纸,点起烟斗,但是手臂由于昨晚的灼伤,不觉有点颤动。这时候,外面有人来敲门,房东太太给他送来一封信,说是一个小孩刚刚送到的。信封上没有署名,上面写着:

  “我有事要与您谈一谈,但是不能到您的府上来。您能够在米勒山上旗杆旁找到我。如果您现在肯来的话,我有要事相告。 ”

  迈克默多十分惊奇地把信读了两遍之后,也想不起写信的人是谁,或者用意何在。如果这是出自一个女人之手,可以设想,这或许是某段艳遇的开端。在过去的生活中,他也曾遇到过。可是,这是一个男人的手笔,这个人似乎还受过良好的教育。迈克默多踌躇了一小会儿,最后决定去看个清楚。

  米勒山是镇中心里一座荒凉的公园。夏天这里是人们的常来之地,但在冬季却异常荒凉。从山顶俯瞰下去,不仅可以尽观全镇污秽零乱的情景,而且可以看到蜿蜒而下的山谷。山谷两旁是疏疏落落的矿山和工厂,附近的积雪已经被污染了。此外,还可以观赏到那林木茂密的山坡与白雪覆盖的山顶。

  迈克默多沿着长青树丛中蜿蜒的小径,漫步走到一家冷落的饭馆前,夏天这里是娱乐的中心。旁边是一棵光秃秃的旗杆,旗杆下面有一个人,帽子戴得很低,大衣领子竖了起来。这个人回过头来,迈克默多认出他是莫里斯,也就是昨晚上惹怒身主的那个人。两人相见,交换了会里的暗语。

  “我想跟您谈一谈,迈克默多先生,”老人显得进退两难,犹豫不决地说道,“难得您肯赏光前来。 ”

  “你为什么不在信上署名呢?”

  “谁也不能不小心谨慎,先生。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惹来祸端,也不知道谁是可以信任的,谁是不可信任的。 ”

  “当然,会中兄弟是可以信任的。 ”

  “不,不,不一定,”莫里斯情绪激昂地大声说,“我们说的什么,甚至想的什么,似乎都可以传到迈金迪那里。 ”

  “喂!”迈克默多厉声说道,“你知道,我昨晚刚刚宣誓一定要忠于我们的身主。你是不是要让我背叛自己的誓言?”

  “如果你这样想,”莫里斯满脸愁容地说道,“我只能说,很对不起,让你白跑一趟了。两个自由公民不能讲一讲心里话,岂不是太糟糕了吗?”

  迈克默多仔细地打量着对方,稍微消除了一点顾虑,说道:“当然,我说这话是为我自己着想的。你知道,我是一个新来者,我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就我而言,是没有发言权的,莫里斯先生。如果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讲,我将洗耳恭听。 ”

  “然后去报告身主迈金迪!”莫里斯悲痛地说道。

  “那你可真是冤枉我了,”迈克默多叫道,“就我自己而言,我对本会忠心,所以我就对你直说了。可是,如果我把你对我推心置腹讲的话讲给别人听,那我就是一个卑鄙的奴才了。不过,我要警告你,你不要指望得到我的帮助或者同情。”

  “我并不指望得到帮助或者同情,”莫里斯说,“我对你说这些话,就已经把生命放在你的手心中了。不过,虽然你够坏的了——昨晚上我感觉你会变成一个最坏的人,但毕竟你还是个新人,更不像他们那样的铁石心肠,这就是我想找你谈一谈的缘故。 ” “好,你要跟我谈些什么呢?”

  “如果你出卖了我,你就会遭到报应!”

  “当然,我说过我绝对不会出卖你。 ”

  “那么,我问你,你在芝加哥加入自由人会,立誓要做到忠诚、博爱的时候,你心里想过它会把你引向犯罪之路吗?”

  “如果你把它叫做犯罪的话。”迈克默多答道。

  “叫做犯罪!”莫里斯喊道,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你已经看到一些犯罪事实了,难道你还能把它称为别的什么吗?!昨天夜里,一个岁数和你父亲差不多的老人被打得血染白发,这难道不是犯罪吗?你不把这称为犯罪,还能把它称为别的什么呢?”

  “有些人会说这是一场斗争,”迈克默多说,“这是一场两个阶级之间全力以赴的战争,所以每一方尽量打击对方。 ”

  “那么,你在芝加哥参加自由人会时,是否想到过这样的事情呢?”

  “没有,我肯定我没有想到过。 ”

  “我在费城入会时,也没有想到过。只知道这是一个有益的会社和朋友们聚会的场所。后来我听人提到这个地方,我真是痛恨这个名字第一次传到我耳中的那一刻了,我想到这里来让自己生活得好一点!天啊!让自己生活得好一点!我的妻子和三个孩子都跟随我到了这里。我在市场中开了一家绸布店,稍稍有些盈利。我是一个自由人会会员,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后来我被迫像你昨晚那样,加入了此地的分会。我的胳膊上被烙下了这个耻辱的标记,心里却被打上了更加罪恶的烙印。我发觉我现在受一个奸邪的恶棍所控制,并且陷入到了一个犯罪之网。我应该怎么办呢?我想把事情做得善良一些。可是,只要我一说话,他们便像昨晚一样,说我是叛徒。我在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在绸布店里,我又不能远走他方。我知道得很清楚,如果我要离开这个社团的话,一定会被暗杀。上帝知道我的妻子儿女又会有怎样的后果?噢,朋友,这简直可怕,太可怕了!”

  他双手掩面,身体不住地打颤,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迈克默多耸了耸肩,说道:“你心肠太软了,不适合做这种事。 ”

  “因为我的良心和信仰还没有完全丧失。可是,他们让我成为这伙罪犯中的一个。如果他们选中我去做一件事,我很清楚,我退缩的话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或许我是一个胆小鬼,或许是我想到我那可怜的妻子和孩子们。不管怎么说,反正我是去了。我想这件事会永远压在我心里折磨着我的。

  “这是山那边一所孤零零的房子,离这里大约有 20英里。像你昨天那样,他们让我守住门口。干这种事,他们还不相信我,其他的人都进去了。他们出来的时候,双手沾满了鲜血。当我们离开时,一个小孩从房里跑出来跟在我们身后哭喊着。这只是个 5岁的孩子,亲眼目睹父亲的遇害。我吓得几乎昏厥了,但是,我必须要装出勇敢的样子,摆出一副笑脸来。因为我很清楚,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同样的事情就会出在我的家里。下次,他们就会双手沾满鲜血从我家中出来,我的小弗雷德就要哭喊着他的父亲了。

  “可是,我已经是一个罪人了,是一个谋杀案的胁从犯。在这个世界上永远被遗弃,在下世也难以超度。我是一个善良的天主教徒,可是,神父要听说我是一个死酷党人,就再也不会为我祈祷了,我已经背弃了宗教信仰。这就是我所经受的痛苦。我看你也正在走这条路,我问你,将来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你是准备做一个杀人犯呢,还是我们设法去阻止它呢?”

  “你想怎么做呢?”迈克默多突然问道,“你不会去告密吧?”

  “千万不要发生这样的事!”莫里斯大声说道,“当然,单是这样一想,我的性命就已经难保了。 ”

  “那好,”迈克默多说道,“我想你是一个胆小之人,而且你把这件事情看得也太严重了。 ”

  “太严重?等你在这里住得长一些再瞧瞧。看看这座山谷!看看这座被上百个烟囱冒出的浓烟笼罩住了的山谷!我告诉你,这里杀人行凶的阴云比那笼罩在人民的头上的烟云还要浓厚。这是一个恐怖谷,死亡谷!从早到晚,人们心里都惊惶不安。等着瞧吧,年轻人!你自己会弄明白的。 ”

  “好,等我了解得够多了,我就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你的,”迈克默多漫不经心地说,“很清楚,你不适合住在这里,你最好早些出售你的产业,这对你是会有好处的。你对我所说过的话,请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可是,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如果我发现你是一个告密的人,那可就……”

  “不,不!”莫里斯悲哀地叫道。

  “好,我们就谈到这里吧。我一定把你的话记在心上,也可能过几天就给你回话。我认为你对我讲这些话是善意的,现在我要回家去了。 ”

  

“在你走之前,我还要讲一句,”莫里斯说,“我们在一起讲话,难免有人看见。他们可能会打听我们说了些什么。 ”

  “啊,这一点想得很对。 ”

  “我就说我想请你到我的店里做职员。 ”

  “我说我不答应。这就是我们到这里办的事情。好,再见,莫里斯。祝你好运!”

  就在当天中午,迈克默多坐在起居室壁炉旁边吸烟,正陷于沉思的时候,门突然被撞开了,身主迈金迪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他打过招呼,在这个年轻人对面坐了下来,冷静沉着地瞪了他一段时间,迈克默多也照样注视着他。

  “我是不轻易出来拜访人的,迈克默多兄弟,”迈金迪终于说,“我总是忙于接待那些拜访我的人。可是,我认为我已经破例到你家来看望你了。 ”

  “蒙您光临寒舍,我深感荣幸,参议员先生,”迈克默多亲热地回答,从橱柜里取出一瓶威士忌酒来,“这是我喜出望外的光荣。 ”

  “胳膊怎么样?”身主问道。迈克默多做了一个鬼脸,答道:“啊,我不会忘记的,但是这是有价值的。 ”“对于那些忠实可靠、履行仪式、帮助会务的人而言,这是有价值的。今天早晨,在米勒山附近,你跟莫里斯说了些什么?”这一问题来得是如此的突然,幸亏迈克默多早有准备,于是放声大笑道:

  “莫里斯不知道我可以在家中谋生,当然他也根本不会知道,因为他把我这类人的良心估计过于高尚了。不过,他倒是一个好心的老家伙。他认为我没有职业,所以他让我到他的绸布店里做职员。 ”

  “啊,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是的,就是这件事情。 ”

  “那么你拒绝了吗?”

  “当然。我在自己的卧室里干 4个小时,不比在他那里挣得要多 10倍吗?”

  “不错。可是,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和莫里斯多交往的。 ”

  “为什么呢?”

  “我想我不能告诉你,但这里大多数人都明白。 ”

  “或许大多数人都明白,可是,我还不明白,参议员先生,”迈克默多鲁莽地说,“如果你是一个公正的人,你就会知道的。 ”这个黑大汉怒目瞪着迈克默多,他那毛茸茸的手爪一下子抓住酒杯,好像要把它猛掷在对方的头上,后来他反而兴高采烈、虚情假意地大笑起来。“毫无疑问,你确实是一个怪人,”迈金迪说,“好,如果你一定要知道原因,那么我就告诉你。莫里斯没有向你说什么反对本会的话吗?”“没有。 ”“也没有反对我的话吗?”“没有。 ”“啊,那是因为他还不敢相信你。可是,他已经不是一个忠诚的兄弟了。我们对这一点很清楚,所以对他很注意。我们在等待时机去告诫他,我想已经为时不远了。因为在我们的羊圈里是没有那些下贱绵羊的栖身之地的。可是,如果你同一个不忠诚的人结交,我们会认为你也是一个不忠诚的人。这回你明白了吗?”

  “我不喜欢这个人,我也没有机会和他结交。”迈克默多回答道,“至于说我不忠诚,也就是出自你的口中,如果要是别的人的话,他是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再对我说这样的话的。 ”

  “好,不要再说了,”迈金迪把酒一饮而尽,说道,“我是及时来劝告你,你应该明白。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和莫里斯谈过话的。 ”迈金迪笑了笑。“这个镇子里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知道,”迈金迪说,“我想你应该知道不管什么事情都是逃不过我的耳目的。好,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说的是……”

  可是,一个非常意外的情况打断了他的告别。随着一阵突然的撞击声,门被打开了,三张坚决的面孔正从警帽的帽檐下横眉怒目地瞪着他们。迈克默多跳起身来,刚把手枪抽出一半,他的手臂就在半路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两支温切斯特步枪已经对准了他的头部。一个身穿警服的人走进屋内,手里握着一支六响的左轮手枪。这个人就是以前在芝加哥待过,现任煤铁矿保安队队长的马文。他摇摇头,皮笑肉不笑地望着迈克默多。

  “芝加哥的迈克默多先生,我想你已经被捕了,”马文说道,“你是不能脱身的,戴上帽子,跟我们走!”“我觉得你会因此而付出代价的,马文队长,”迈金迪说。“我倒愿意知道,你是什么人,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擅自闯入别人家中,骚扰一个忠诚守法的人!”“参议员先生,这与你无关,”警察队长说,“我们并不是来追捕你,而是来追捕这个迈克默多的。你应该帮助我们,而不该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他是我的朋友,我可以为他的行为作担保,”迈金迪说道。“不管从哪方面看,迈金迪先生,近几天里,你只能为你自己的行为来做担保了,”警察队长答道,“迈克默多来这里以前早就是一个无赖,现在仍不安分守己。警士,把枪对准他,我来缴他的枪械。 ”“这是我的手枪,”迈克默多冷漠地说道,“马文队长,如果你我面对面地单独相遇,你不会这么容易就抓住我的。 ”

  “你们的逮捕证呢!”迈金迪说道,“天哪!一个人住在维尔米萨竟然与住在俄国一样,像你这样的人也来领导警察局啊!这是资本家的非法手段,我估计以后这种事会听得更多的。 ”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参议员先生。我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犯了什么罪?”迈克默多问道。“在先驱报社殴打老主笔斯坦格一案与你有关。没有人告你杀人之罪,并不是因为你不想杀人。 ”

  “啊,如果你们仅是为了这件事,”迈金迪微笑着说道,“现在住手,你们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这个人在我的酒馆里和我一起打扑克,一直打到半夜。我可以找出十几个人来为他作证。 ”

  “那是你的事,我想明天你可以到法庭去说。走吧,迈克默多!我不愿意让枪弹射穿你的胸膛,你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吧。迈金迪先生,请你站远一点,我警告过你,在我执行公务时,绝对不容许有任何抵抗。 ”

  马文队长的神色是如此的坚决,以至迈克默多和他的首领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在分手之前,迈金迪借机和迈克默多低声耳语道:“那东西怎么样……”他猛地伸出大拇指,暗示着铸币机。

  “安排好了。”迈克默多低语说,他已经把它安放在地板下安全的隐秘处所。

  “我祝你一路平安,”首领和迈克默多握手告别,说道,“我要去请莱利律师,并且亲自去出庭辩护。请相信我的话,他们不会拘留你的。 ”

  “我不愿意在这上面打赌。你们两个人把犯人看好,如果他想耍花招,就开枪射击。我要先把这屋子搜查一下再撤。 ”

  马文队长搜查了一番,不过显然没有发现隐藏铸币机的痕迹。他走下楼来,和一些人把迈克默多押送到警署去。天色已经暗下来,强烈的暴风雪来了。因此街上已经很少行人,只有少数几个闲逛的人跟在他们身后,壮着胆子大声诅咒被捕的人。

  “处决这个该死的死酷党人吧!”他们高声喊着,“处死他!”在迈克默多被推进警署时,他们嘲笑着。经过主管的警官简短的审问之后,迈克默多被投进普通牢房。他发现鲍德温和前一天晚上的其他三个罪犯都在这里。他们都是这天下午被捕的,等待着明天审讯。

  自由人会的手很长,甚至能伸到监狱里。天黑之后,一个狱卒带进一捆稻草来给他们铺用,还有两瓶威士忌酒,几个酒杯和一副纸牌。他们就饮酒赌博,狂欢了一夜,丝毫不顾虑明早的事。

  他们这么做什么麻烦也没惹出来,案件的结局就是明证。地方法官根据证词不能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定罪。

  一方面,排字工人和印刷工人必须承认灯光十分模糊,他们自己也非常混乱慌张,尽管他们相信被告就是其中的一个,但是很难绝对保证认清楚行凶者的面貌。经过迈金迪安排好的聪明的律师一番盘问之后,这些证人的证词就更加含糊不清了。

  被害人已经证明说,他遭受突然袭击时十分震惊,除了记得第一个动手打他的人有一撮小胡子之外,什么也记不清了。他补充说,他知道这些人是死酷党人。因为社会上没有别的人恨他。因为他经常公开发表评论,所以长期以来受到该党的威胁与恐吓。

  另一方面,有 6个公民,其中包括市政官参议员迈金迪,都出席作证。他们的证词坚决、一致、清楚地说明,这些被告的人都在工会里打扑克,一直到严重违法行为发生一个多小时之后才散场的。

  不用说,对被捕的人所受的烦扰,法官说了一些貌似道歉的话,同时含蓄地训斥了马文队长和警察的多管闲事,就把被告释放了。

  这时法庭里的一些旁听者大声鼓掌以示赞同这一裁决,迈克默多看出其中有很多熟悉的脸孔。会里的兄弟都微笑着挥手致意。可是,另一些人在这伙罪犯从被告席上鱼贯而出时,坐在那里双唇紧闭,目光阴郁。其中一个小个子、黑胡须、面容坚毅果敢的人,在那些获释的罪犯在他面前走过的时候,说出了他自己和其他人的想法。

  “你们这群该死的凶手!”他喊道,“我们还会收拾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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