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19:37
的,不只十分有意思,简直奇妙极了。不过,如果你能把它讲得再清楚一些就会更好了。究竟他的钱是从哪儿来的?伪造钞票?私铸硬币?还是盗窃呢?”
“你看过关于乔纳森 ·怀尔德的故事吗?”“啊,这个名字听起来倒是十分熟悉的。他是一本小说中的人物吧!是不是?我对于小说里的侦探们向来是不感兴趣的。这些家伙做什么事总是不让人家知道他们是怎样做的。那只不过是灵机一动的事,算不上办案。 ”
“乔纳森 ·怀尔德不是侦探,也不是小说里的人物,他是一个罪犯,生在 18世纪— 1750年前后。 ”
“那么,他对我就没有什么用处了,我是一个讲究实际的人。 ”
“麦克先生,你一生中最实际的事,就是应该闭门读书 3个月,每天读 12个小时犯罪史。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是往复循环的——甚至莫里亚第教授也是一样。乔纳森 ·怀尔德是伦敦罪犯们的幕后推动力,他靠自己那诡谲的头脑和组织势力从伦敦罪犯那里收取 15%的佣金。旧时代的车轮在旋转,同一根轮辐还是会转回来的。过去所发生的一切,将来还是要发生的。我告诉你一两件关于莫里亚第的事吧,它会让你感兴趣的。 ”
“你讲的一定会让我十分感兴趣。 ”
“我偶然发现莫里亚第锁链中的第一个环节——锁链的一端是这位罪大恶极的人物,另一端则有上百个出手伤人的打手、扒手、诈骗犯和靠耍弄花招骗钱的赌棍,中间夹杂着五花八门的罪行。给他们出谋划策的是赛巴思迪恩 ·莫兰上校,而国法对这位‘参谋长’和对莫里亚第本人一样无能为力。你知道莫里亚第教授给他多少钱吗?”
“我很愿意听一听。 ”
“一年 6000镑。这就是他绞尽脑汁的代价。你知道,这是美国的商业原则。我了解到这一详情,完全是出于偶然。这比一个首相的收入还要多。从这一点就可以想象莫里亚第的收入究竟有多少,以及他所从事的活动规模有多大了。另外一点,最近我曾有意地搜集了莫里亚第的一些支票——只不过是一些他支付家庭用度的无嫌疑的普通支票。这些支票是从 6家不同的银行支取的。这一点让你产生了什么想法呢?”
“当然,十分奇怪!可是,你想从这点得出什么结论呢?”
“他不愿意让人议论他的财富。谁也别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我深信他开了足有 20个银行账户。他的大部分财产很可能存在国外德意志银行或者是利翁内信贷银行。以后当你能有一两年空闲时间的时候,我请你一定要把莫里亚第教授好好地研究一下。 ”
这番谈话给麦克唐纳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颇感兴趣地听得出了神。现在,他那种讲究实际的苏格兰人性格又让他马上转回到当前的案子上来。
“不管怎样,他当然可以存在任何一家银行的,”麦克唐纳说,“你讲这些饶有兴味的轶闻旧史,引得我都离了题,福尔摩斯先生。真正重要的是,你所说的那位教授和这件罪案是有牵连的,就是你从波尔洛科那个人那里收到的警告信上所说的那一点。我们能不能为了当前的实际需要再前进一步呢?”
“我们不妨推测一下犯罪动机。我根据你原来所讲的情况来推测,这是一宗莫名其妙的、或者说至少是一起难以解释的凶杀案。现在,假定犯罪的起因如同我们所怀疑的那样,可能有两种不同的动机。首先,我可以告诉你,莫里亚第用一种铁的手腕来统治他的党羽,他的纪律十分严厉。在他的法典里,只有一种惩戒形式,那就是处死。现在,我们可以假定这个被害人道格拉斯以某种方式背叛过他的首领,而他那即将临头的厄运却被这个首领的某个部下知道了。继之而来的就是对他的惩戒,而且这个惩戒也就会被所有的人都知道——其目的不过是要让所有部下都感到死亡的恐怖。 ”
“好!这是一种意见。福尔摩斯先生。 ”
“另一种看法就是惨案的发生是按照那种营生的常规做法由莫里亚第策划的了。那里遭到抢劫了吗?”
“这个我没有听说。 ”
“当然,如果是这样,那么第一种假设可能就不符合实际,而第二种假设就较接近实际了。莫里亚第可能是在分得部分赃物的应许下参与策划的,不然就是别人给他很多钱叫他主持这一笔罪恶勾当。两种假设都有可能。可是,不管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可能,或者还有什么第三种综合性的可能,我们也必须到伯尔思通去找答案。我对我们这个对象可太了解了,他决不会在这里留下任何能使我们跟踪追击到他名下的线索。 ”
“那么,我们非得到伯尔思通去不可了!”麦克唐纳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说道,“哎呀!比我想的要晚多了。先生们,我只能给你们五分钟准备时间,就这样吧!”
“对我们俩而言,这就足够了。”福尔摩斯跳起来,急忙脱下睡衣,换上外套说道,“麦克先生,等我们上了路,请你把一切情况详细地告诉我。 ”
“一切情况”少得让人失望,但是它却足以让我们确信,我们面临的案子是十分值得一位专家密切注意的。当福尔摩斯倾听那少得可怜但却值得注意的细节时,他面露喜色,不停搓弄两只瘦手。漫长而又百无聊赖的几个星期总算过去了,眼下终于有了一个适合的案件来发挥他那些非凡的才能了。这种非凡的才能,如同一切特殊的禀赋一样,当它毫无用武之地的时候,就变得让它们的主人感到厌倦。敏锐的头脑也会因为无所事事而变得迟钝生锈的。
此刻,歇洛克 ·福尔摩斯遇到了要求他解决的案子,他的两眼炯炯传神,苍白的双颊微现红晕,面庞神采奕奕。他坐在车上,上身前倾,聚精会神地倾听着麦克唐纳讲述这个案子的简要情况。这个案子正等待着我们到苏赛克思去解决呢,警官向我们解释说,他是根据送给他的一份草草写成的报告讲的。这份报告是清晨通过送牛奶的火车带给他的。地方官怀特 ·梅森是他的好朋友,在别处的人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麦克唐纳总是比苏格兰场收到通知要快得多。这是一桩无从下手的案子,这样的案子一般需要由大城市的专家去解决的。
“亲爱的麦克唐纳警官(他念给我们的信上这样说):
“这封信是写给你个人的,另有公文送到警署。请打电报通知我,你坐早晨哪一班车到伯尔思通来,以便我去迎候。如果我不能脱身,也将派人去接。这个案子不比寻常。请你火速前来,不要耽误一点时间。如果你能和福尔摩斯先生一起来,请同行。他会发现一些完全合他心意的事。如果不是其中有一个死人,我们就会以为全部案子是戏剧性地解决了呢。哎呀,这真是个不寻常的案子啊!”
“你的朋友似乎并不愚蠢。”福尔摩斯说道。“是的,先生,如果让我评价的话,怀特 ·梅森是一个精力十分充沛的人。 ”“好,你还有什么别的话要说吗?”“我们遇到他时,他会把一切详情告诉我们的。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道格拉斯先生和他惨遭杀害的事实的?”“那是随信附来的正式报告上说的。报告上没有用那‘惨遭’二字,这不是一个公认的正式术语,只是提到死者叫约翰 ·道格拉斯,说他伤在头部,是被火枪射中的。还说到案发的时间是昨晚接近午夜时分。还说,这案件无疑是一桩谋杀案,不过还没有对任何人实行拘捕。此案件具有十分复杂和特别离奇的特点。福尔摩斯先生,这就是当前我们所知道的全部情况。 ”
“那么,麦克先生,如果你赞成,我们就谈到这里。证据不足,过早作出判断,这对我们的工作是特别有害的。当前,我只能肯定两件事——伦敦的一个大智囊和苏赛克思的死者。我们所要查清的就是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