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19:37
,我们这本书就是一本很厚的书了。这样,我们就多少有所进展了。关于这本厚书的种类,我们有些什么别的可以查明的迹象呢?第二个符号是 C2,你看它是什么意思呢?华生。 ”
“当然是说第二章了。 ”
“不见得是这样,华生。我相信你会同意我的理由的:既然已经指出了页码,那章数就无关紧要了。再说,如果 534页还在第二章,那第一章就一定长得让人吃不消了。 ”
“代表第几栏!”我喊道。
“聪明,华生。今天早晨,你真是才华横溢呀!如果它不是第几栏,那我可就真是误入歧途了。所以,现在你看,我们假想有一本很厚的书,每页分两栏排印,每一栏又相当长,因为在这信中,有一个词的标数是 293。现在,我们的推理是否到顶了呢?”“恐怕是到顶了。 ”
“你太小看自己了,亲爱的华生。让你的智慧再放一次光芒吧!再动一动脑筋看!如果这本书是一本不常见的书,他一定早已经寄给我了。在他的计划失败之前,他没有把书寄给我,只是打算通过信件把线索告诉我罢了。他在信中是这样说的。这就足以表明,这本书一定是他认为我自己不难找到的。他有这样一本,所以料想我也会有。总之,华生,这是一本很普通的书。 ”
“听起来,你的话确实合情合理。 ”
“所以,我们已经把探讨的范围缩小到一本厚书上了。书分两栏排印,并且是一本常用的书。 ”“圣经!”我得意扬扬地大声说道。“好,华生,好!但是,如果你不见怪的话,还不够十分好。即让我接受对我的赞扬,我也不会列举出一个莫里亚第党徒手边不大会有的书来。此外,《圣经》的版本那么多,很难设想两个版本页码都相同。这本书显然是版本统一的书。他知道他书上的 534页肯定和我书上的 534页完全相同。 ”
“可是,符合这种条件的书却很少呢。 ”
“一点也不错,我们的出路恰恰就在这里。我们的查找范围又缩小到版本统一而又人人都会有的一本书了。 ”“萧伯纳的著作!”“华生,这还是有问题的。萧伯纳的文字洗练而简洁,但是词汇量有限。其词汇很难选择用来传递普通消息。所以,我们还是把萧伯纳的著作排除吧。同样的原因,我看字典也不适合。那么,还有什么书籍呢?”“年鉴!”“太好了,华生!如果你没有猜中要害,那我就错了!一本年鉴!让我们来仔细考虑一下惠特克年鉴的条件吧。这是一本常有的书。它有我们需要的那么多页数,分两栏排印,虽然开始词汇很简练,如果我没有记错,它快到结尾时就很罗嗦了。 ”
福尔摩斯从写字台上拿起这本书来,“这是第 534页,第二栏,我看这是很长的一栏,是讨论英属印度的贸易和资源问题的。华生,请你把这些字记下来吧!第十三个字是马拉塔,我担心这不是一个吉利的开始,第一百二十七个字是政府,虽然这个字对我们和莫里亚第教授都有点离题,但是至少还有一点价值。
现在,我们再试试看。马拉塔政府做了些什么呢?哎呀,下一个字是猪鬃。我的好华生,我们失败了!这下子算完了!”
他说话时虽然是用的开玩笑的语气,可是,颤动的浓眉却呈现出了内心的失望和恼怒。我也无可奈何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凝视着炉火。忽然间,福尔摩斯的一声欢呼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他奔向书橱,从里面拿出了第二本黄色封面的书。
福尔摩斯探案全集“华生,我们吃了太时髦的亏了!”他大声说道,“我们追求时髦,所以受到了应得的惩罚。今天是 1月 7号,我们十分及时地买了这本新年鉴。看来很可能波尔洛科是根据一本旧年鉴凑成他那封信的。毫无疑问,如果他把那封说明信写完的话,他一定会告诉我们这一点的。现在,咱们看看第 534页都讲了些什么。第十三个字是‘ There’,这就有希望得多了。第一百二十七个字里‘ is’—— ‘There is’(两个字连起来,是‘有’的意思),“福尔摩斯兴奋得两眼发光,在他数一个个字的时候,他那细长而激动的手指不住地颤抖着, “‘danger’(危险),哈!哈!好极了!华生,把它记下来。
“‘There is danger— may—come—very—soon—one’(有危险即将降临到某人身上),接下去是‘ Douglas’(道格拉斯)这个人名,再下面是‘ rich— country—now—at—Birlstone House—Birlstone—confidence—is—pressing’。
(确信有危险即将降临到一个富绅道格拉斯身上,这个人现住在伯尔思通村伯尔思通庄园,火急)。你看,华生!你觉得纯推理和它的成果如何?如果商店有‘桂冠‘这种商品出售,我一定要叫毕利去买一顶来。 ”福尔摩斯一边破译那密码,我一边在膝上把它草草记在一张大页书写纸上。
我不禁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这些奇怪的词句。
“他表达意思的方法是多么古怪而勉强啊!”我说道。
“恰恰相反,他干得简直太妙了,”福尔摩斯说道,“当你只在一栏文字里找那些用来表达你的想法的字眼时,你很难指望能找到你所需要的每个词。因此,你只好留下一些东西,让你的收信人凭借他的智慧去理解了。这封信的意思十分清楚。有些恶魔正在和一个叫道格拉斯的人作对,不管这个人是谁,信上说明他是一个富乡绅。他确信——他找不到‘ Con.dent’(确信)这个字,只能找到与它相近的字‘ Con.dence’(信任)来代替——事情已经万分紧急了。这就是我们的成果——而且是一点十分像样的分析工作呢!”
福尔摩斯好像一个真正的艺术家那样,即使在他没有达到自己孜孜以求的高标准而暗自失望的时候,对于自己比较好的工作成果还是会产生一种不带个人偏见的欣喜。当毕利推开门,把苏格兰场的警官麦克唐纳引进屋来时,福尔摩斯还在为自己出色的成绩而轻声发笑呢。
那还是早在 18世纪 80年代末的时候,亚历克 ·麦克唐纳还没有如同现在这样名噪全国。他那时候还是个青年,可是,由于他经手的案子都办得十分出色,因而在侦探界已经成为深受信赖的一员了。他身材高大,体形健壮,让人一看就知道具有过人的体力;他那巨大的头盖骨和一双深陷而炯炯有神的眼睛,更清楚地说明他有着敏锐的智力,这种机智就从他那两道浓眉下闪烁出来。他是一个沉默寡言、一丝不苟的人,性格倔强,带有很重的阿伯丁港的口音。
福尔摩斯已经帮他办了两个案子,都成功了。但是,福尔摩斯自己所得到的唯一的酬劳,就是享受用智力去解决疑难的快乐。因此,这个苏格兰人对他的业余同行十分热爱和尊敬。这表现在,每逢他有什么困难,就老老实实地来向福尔摩斯请教。一个平庸的人看不到比自己高明的东西,但是一个有才能的人却能立即认出别人的天才来。麦克唐纳很有才干,他深知向福尔摩斯求援并不有辱身份,因为福尔摩斯不管在才能上和经验上,都已经是欧洲独一无二的侦探了。福尔摩斯不善交游,可是,他对这个高大的苏格兰人却并不讨厌,每次看到麦克唐纳,他总是面带微笑。
“你来得真早,麦克先生,”福尔摩斯说,“祝你顺利,恐怕又有什么案件发生了吧?”
“福尔摩斯先生,我想,如果你不说‘恐怕’,而是说‘希望’,倒还更近情理些。”警官会心地微笑着回答,“好,一小口酒就可以驱走清早阴冷的寒气了。谢谢你,我不抽烟。我不得不赶路,因为一件案子发生后,最初的时刻是最珍贵的,这一点你最清楚不过了,不过……不过……”
警官突然停下来,十分惊异地凝视着桌上的一页纸,也就是我草草记下密码信的那张纸。“道格拉斯!”他结结巴巴地说,“伯尔思通!这是怎么回事?福尔摩斯先生。哎呀,这简直是在变魔术了!你到底是从哪里搞到这两个名字的?”“这是华生医生和我两个人偶然从一封密码信中破译出来的。可是,怎么,这两个名字出什么岔子了吗?”警官茫然不解、目瞪口呆地看看我,又看看福尔摩斯。“就是这样,”他说,“伯尔思通庄园的道格拉斯先生今天早晨刚刚被人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