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19:37
锐的滴答声,我们全都吃了一惊。那是有人走在小道上近前来。然后又有较长时间的寂静,我正猜想那个声音不过是虚惊一场,这时从小屋的另一边传来悄悄的脚步声,过一会儿有了金属物品的摩擦声和碰撞声。这个人正在用力开锁。这次不知是他的技术好些还是工具好些,因为忽然听到啪嗒一声和门枢的嘎吱声。然后一根火柴擦亮了,紧接着蜡烛的稳定灯光照亮小屋的内部。透过薄纱窗帘,我们的眼睛盯着屋内的情景。
这位夜间来客是个身材瘦弱的年轻人,下巴的黑胡须反衬得他像死人一样苍白的面孔更加苍白。他像个刚过 20岁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像他这样又惊又怕,他的牙齿显然在打冷战,他的四肢全在颤抖。他的衣着像个绅士,穿着诺福克式的上衣和灯笼裤,头戴便帽。我们看他惊恐地凝视着四周,然后他把蜡烛放在桌子上,走到一个角落里,我们便看不到他了。他拿着一个大本子又走了回来,这是在架子上排成一排的航海日志里的一本。他倚着桌子,一页一页地迅速翻阅,直到翻出他要找的内容。他紧握着拳做了一个愤怒的手势,然后合上本子,放回原处,并且吹熄了蜡烛。他还没来得及转身走出这间小屋,霍普金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领子。当他明白被捕了的时候,我听到他大声叹了一口气。蜡烛又点上了。在侦探的督管下他浑身颤抖,蜷缩起来。他坐在贮物箱上,不知所措地看看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
斯坦莱 ·霍普金说:“我的好人,你是谁?来这儿干什么?”这个人振作一下精神,努力保持冷静,然后看着我们。他说:“我想你们是侦探吧?你们以为我和加里船长的死有关。我向你们保证,我是无辜的。 ”霍普金说:“我们自会弄清楚的。先说你的名字叫什么?”“约翰 ·霍普莱 ·乃尔根。 ”
我看见福尔摩斯和霍普金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
“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有机密的事情,能够委托你们吗?”
“不,不必。 ”
“那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呢?”
“要是你不回答,在审问你的时候可能对你不利。 ”
这个年轻人有些发窘。他说:“好吧!我告诉你们。没有隐瞒的必要。可是我很不愿意让过去的流言蜚语又重新传开。你听说过道生和乃尔根公司吗?”从霍普金的面孔我看出他从未听说过,但是福尔摩斯却看上去很感兴趣。他说:“你是说西部银行家们吗?他们亏损了 100万镑,康沃尔郡的一半的家庭全破了产,乃尔根也失了踪。 ”“是这样,乃尔根是我父亲。 ”
我们终于得到了一点明确的东西,可是一个避债潜逃的银行家和一个被自己的鱼叉钉在墙上的彼得 ·加里船长之间,关系并不近。我们都全神贯注地听这个年轻人讲话。
“事情和我父亲有关。道生已经退休了。那时我刚刚 10岁,不过我已经能够感受到这件事带来的耻辱和恐惧。人们一直说我父亲私自携带全部证券逃跑了,这不符合事实。我父亲深信要是给他一些时间,把证券变成现款,一切都会好起来,并能偿清全部债务。在传票刚发出要逮捕我父亲之前,他乘他的小游艇动身去了挪威。我还记得他在临走前的晚上,向我母亲告别的情景。他给我们留下一张他带走的证券的清单,而且发誓说他会回来澄清他的名声,信任他的人是不会受牵连的。可是从此再也没有得到他的消息。他本人和游艇毫无音信。我母亲和我认为他和游艇以及他所带的全部证券全都沉到海底了。我们有一位可靠的朋友,他也是一个商人,是他不久以前发现伦敦市场上出现了我父亲带走的证券。你们不难想象,我们是多么惊讶。我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去追查这些证券的来源,经过许多波折和困难,我发现最早卖出证券的人就是彼得 ·加里船长,也就是这间小屋的主人。
“当然喽,我对这个人做了一些调查。我查明他掌管过一艘捕鲸船,这只船就在我父亲渡海去挪威的时候,恰好从北冰洋返航。那年秋季风暴很多,南方的大风不断吹来。我父亲的游艇很可能被吹到了北方,遇到加里船长的船。如果这是事实的话,那我父亲下落如何呢?不管怎样,要是我可以从彼得 ·加里的谈话中弄清证券是怎样出现在市场上的,这就会证明我父亲没有出售这些证券以及他拿走的时候并非想要自己发财。
“我来苏塞克斯打算见这位船长,就在这时发生了这件谋杀案。我从验尸报告中得知这间小屋的情况。报告说这只船的航海日志仍然保存在小屋里。我一下子想到,要是我能够看到 1883年 8月在‘海上独角兽’号上发生的事,就有可能解开我父亲失踪之谜。我昨天晚上想要弄到这些航海日志,但是没能打开门。今天晚上又来开门,找到了航海日志,可是发现 8月份的那些页全被撕掉了。就在这时我被你们抓住了。 ”
霍普金问:“这些全部属实吗?”
“是的,这是全部事实。”他说的时候,眼光躲闪开了。
“你没有别的事情要说吗?”
他迟疑了一下。
“没有。 ”
“昨天晚上以前,你没有来过吗?”
“没有。 ”
霍普金举着那本作为证物的笔记本,本子的外皮有血迹,第一页有这个人名字的字首,喊道:“那么你怎样解释这个呢?”
这位可怜的人万分沮丧。他用双手遮住脸,全身颤抖。
他痛苦地说:“你是从哪儿弄到这本子的?我不知道。我以为我是在旅馆里丢掉的。 ”
霍普金严厉地说:“够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到法庭上说去吧。你现在和我一同去警察局。福尔摩斯先生,我非常感谢您和您的朋友到这儿来帮助我。虽然事实上表明,您来是毫无必要的,没有您我也会使案件取得圆满的结果,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感谢您的。在勃兰布莱特旅店给你们预定了房间,现在我们可以一起到村子里去了。 ”
第二天早晨我们乘马车回伦敦的时候,福尔摩斯问:“华生,你觉得这件事怎么样?”
“我看你是不满意的。 ”
“喔,亲爱的华生,我是很满意的。可是斯坦莱 ·霍普金的方法我不能赞同。我对霍普金感到失望。我本来希望他会处理得好一些。一个侦探总是应该探求和思索是否有第二种可能性,并且防备有这种可能性,这是侦查罪案的首要原则。 ”
“那么,什么是此案的第二种可能性呢?”
“这是我自己一直在调查的线索。可能什么结果也得不出。我很难说清,但是至少我要把它进行到底。 ”
在贝克街有几封信正在等待着福尔摩斯。他抓起一封拆开,马上发出一阵轻轻的胜利笑声。
“华生,好极了!第二种可能性在发展着。你有电报纸吗?请替我写两封: ‘瑞特克利夫大街,海运公司,色姆那。派三个人来,明早 10点到。——巴斯尔。 ’这就是我假扮的角色用的名字。另外一封是:‘布芮斯顿区,洛得街 46号,警长斯坦莱 ·霍普金。明日 9点半来吃早饭。紧要。如不能来,回电。——歇洛克 ·福尔摩斯。’华生,这件讨厌的案子使我 10天以来一直不得安宁。从此我要把它从我心中打发。我相信明天我将会知道最后的结果。 ”
那位警长准时地在规定的时刻来到了,我们一起坐下吃赫德森太太准备的丰盛早餐。这位年轻的警长由于办案成功而兴高采烈。
福尔摩斯问:“你真的认为你的解决办法是对的吗?”
“我想不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
“在我看来,案子没有彻底解决。 ”
“福尔摩斯先生,您的意见让我意外,还有什么可以进一步查询的呢?”
“你的解释能够说清事情的各个方面吗?”
“应该没问题。我查明这个乃尔根就在出事那天到了勃兰布莱特旅店,他假装来玩高尔夫球。他的房间在第一层,所以他什么时候愿意出去就可以出去。那天晚上他去屋得曼李和彼得 ·加里在小屋中见面,他们争吵起来,他就用鱼叉戳死了他。他对于自己的举动感到惊恐,往屋外跑的时候掉了笔记本。他带笔记本是为了追问彼得 ·加里关于各种证券的事。您也许注意到了有些证券是用记号标出来的,但大部分是没有记号的。标出来的是在伦敦市场上发现而追查出来的。其他的可能还在加里手中。按照本人的叙述,年轻的乃尔根急切地要使这些证券仍归他父亲所有,以便归还债主。他跑掉以后,有段时间他不敢走进小屋,但是为了获得他所需要的情况,他最后又不得不再去小屋。事情不是十分明了吗?”福尔摩斯笑了,并且摇了摇头。
“我看只有一个漏洞,那就是他根本不可能去杀人。你用鱼叉叉过动物的身体吗?没有?哼,亲爱的先生,你要对这些细节十分注意。我的朋友华生可以告诉你,我用了整整一早上做这个练习。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手臂很有力,投掷很准。钢叉戳出去得很猛,所以钢叉头陷进了墙壁。你认为这个贫血的青年能够掷出这样凶猛的一击吗?是他和黑彼得在半夜共饮罗姆酒吗?两天以前在窗帘上看到的是他的侧影吗?不,不,霍普金,一定是另一个强壮有力的人,我们必须找这个人。 ”
这位警长的面孔在福尔摩斯讲话的时候拉得愈来愈长。他的希望和雄心全被粉碎了。但是不经过辩解他不会放弃他的立场。
“福尔摩斯先生,您不能否认那天晚上乃尔根在场,笔记本是证据。即使您怀疑,我的证明仍然能使陪审团满意。此外,您说的那位可怕的罪犯,他在哪儿呢?”
福尔摩斯安详地说:“我想他就在楼梯那儿。华生,我看你最好把那把枪放到顺手的地方。”他站起来把一张有字的纸放到一张靠墙的桌上。他说:“我们准备好了。 ”
刚一听到外面有粗鲁的谈话声,赫德森太太便开了门,说是有三个人要见巴斯尔船长。福尔摩斯说:“让他们轮流进来吧。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个子矮小、样子可笑的人,面颊红红的,长着斑白、蓬松的连鬓胡子。
福尔摩斯从口袋中拿出一封信,问:“你叫什么名字?”“詹姆士 ·兰开斯特。 ”“对不起,兰开斯特,铺位已经满了。给你半个金镑,麻烦你了到那间屋子去等几分钟。 ”第二个人是个细长、干瘦的人,头发平直,两颊内陷。他的名字是休 ·帕廷斯。他也没有被雇用,同样得到半个金镑,并等候在旁。
第三个申请人的外表很奇怪,一副哈叭狗似的凶恶面孔藏在一团蓬乱的头发和胡须中,浓重的、成簇的眉毛向下垂悬着,遮住两只黑黑的蛮横的眼睛。他敬了一个礼,像水手似的站在一边,两手转动着他的帽子。
福尔摩斯说:“你的名字?”
“帕特里克 ·凯恩兹。 ”
“是个叉鱼手吗?”
“是的,先生。出过 26次海。 ”
“我想是在丹迪港?”
“没错,先生。 ”
“挣多少钱?”
“每月 8镑。 ”
“你能马上同探险队出海吗?”
“只要我把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
“你有证明吗?”
“有,先生。”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卷被揉搓了的带着油污的单子。福尔摩斯看了一下又还给了他。
他说:“你正是我要找的人。合同在靠墙的桌子上,你签个字,事情就算定了。 ”
福尔摩斯靠住他的肩膀,并伸出两只手套住他的脖子。
他说:“这就行了。 ”
我听到金属相撞声和一声吼叫,像被激怒的公牛的吼叫声。紧接着这个海员和福尔摩斯在地上滚打起来。虽然福尔摩斯已经敏捷地给他戴上了手铐,但那个人的力气很大,要不是霍普金和我赶忙帮助,福尔摩斯会很快被这个海员制服。当我把手枪的无情枪口对准他太阳穴的时候,他才明白抵抗是没用的。我们用绳子绑住他的踝骨,然后喘着粗气站起来。
歇洛克 ·福尔摩斯说:“霍普金,我很抱歉,炒鸡蛋怕是已经凉了。不过,当你想到案子已经成功地了结的时候,你继续吃早餐就会吃得更香。 ”
斯坦莱 ·霍普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红着脸,还未想好就说:“福尔摩斯先生,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像从一开头我就愚弄了自己。现在我懂了我永远不该忘记我是学生您是老师。尽管我刚才亲眼目睹您所做的一切,可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样查办的,以及它的意义。 ”
福尔摩斯高兴地说:“好。经一事,长一智。这次你的教训是破案的方法不能死守一处。你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年轻的乃尔根身上,分不出一点儿给帕特里克 ·凯恩兹这个真正谋杀彼得 ·加里的人。 ”
这个海员嘶哑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他说:“先生,您听,这样对待我,我并不抱怨,但是我希望你们说话要有证据。你们说我谋杀了彼得 ·加里,我说我误杀了彼得 ·加里,这个区别很大。也许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也许你们想我在给你们编故事。 ”
福尔摩斯说:“不是这样吗?让我们听听你要说什么。 ”
“很快就会说完,而且句句属实,我敢向上帝发誓。我很了解黑彼得,当他抽出刀子的时候,我知道不是我死就是他死,所以我抄起鱼叉对准他戳去。他就是这样死的。你们说是谋杀。不管怎么说,黑彼得的刀插在我的心脏上,或是绞索套在我的脖子上,我都是一样要死的。 ” 福尔摩斯问:“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我对你从头说起。让我坐坐,这样讲话省力些。事情发生在 1883年的 8月,彼得 ·加里是‘海上独角兽’号的船长,我是后备叉鱼手。我们正离开北冰洋的大块碎冰往回行驶,是顶风航行。我们从海上救起一只被吹到北方来的小船,那时刮了一星期的猛烈的南风。船上只有一个人,是一个新水手。我们船上的水手们以为大船已经沉没在海底,这个人乘这只小船去挪威海岸。我猜船上其他海员全死了。总之,我们把这个人救到我们船上,他和我们的头儿在舱里谈了很长时间。随着这个人打捞上来的行李仅有一只铁箱子。这个人的名字从来没有人提到过,至少我是不知道,而且第二天夜晚他就不见了,好像他没有来过船上一样。据说,这个人不是自己跳海就是当时的恶劣天气把他卷到海里去了。只有一个人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就是我,因为我亲眼看见,在深夜第二班[水手在船上值班,分三班,第二班是从晚上 12点到凌晨 4点。]的时候,船长把他的两只脚捆住,扔到船栏杆外边。又走了两天我们便看见瑟特兰灯塔了。这件事我对谁也没说,等着瞧会有什么结果。我们到了苏格兰的时候,事情已经压了下来,也没有人再问。一个陌生人出事故死了,谁都没有必要去问。过了不久加里不再出海,好几年后我才知道他在哪儿。我猜到他害那人是为了铁箱子里面的东西。我想他现在应该给一大笔钱让我闭住嘴。
“有个水手在伦敦遇见了他,我通过这个水手知道他住在哪儿,立刻就来找他要钱。头一个晚上他很通情理,准备给我一笔钱,足够我一生不再出海。我们说好,过两个晚上就把事情了结。我再去的时候,见他已半醉,并且脾气很坏。我们坐下来喝酒,聊着过去的事。他喝得越多,我越觉得他的脸色不对。我瞥见挂在墙上的鱼叉,我想在我完蛋以前也许用得着它。后来,他对我发起火来,又啐又骂,眼睛露出要杀人的凶光,手里拿着一把大折刀。他还没来得及把大折刀从鞘里拔出来,我的鱼叉已经刺穿了他。天啊!他那一声尖叫!他的面孔在我眼前模糊起来,我站在那儿,浑身溅满了他的血。过了一会儿,四周很安静,于是我又鼓起了勇气。我看看屋子四周,见到那只铁箱子就在架子上。可以说我和彼得 ·加里都有权要这只箱子,所以我拿着它离开了屋子。我真傻,把我的烟丝袋忘在桌子上了。
“现在我告诉你一件最怪的事。我刚走出屋,就听到有个人走来,我立刻躲在矮树丛里。有个人鬼鬼祟祟地走来,走进屋子,喊了一声,像撞鬼了一样,撒腿就拼命跑,很快就没影了。他是谁,要干什么,我没法说。我呢,就走了 10英里,在顿布芝威尔兹上火车,到了伦敦。
“我一检查这只箱子,发现里面没有钱,只有一些证券,可是我不敢卖。我没有把黑彼得抓在手心,现在困在伦敦,一个先令也没有。我有的只是我的手艺。我看到雇叉鱼人的广告,给钱很多,所以我去了海运公司,他们把我派到这儿来。这是全部事实,我再说一遍,我杀了黑彼得,法律应当感谢我,因为我给他们省了一条麻绳钱。 ”
福尔摩斯站起身来点燃烟斗说:“说得很明白了。霍普金,我看你应该赶快把这个犯人送到安全的地方。这个房间是不适合作监房的,而且帕特里克 ·凯恩兹先生身材魁梧,在屋内要占很大的地方。 ”
霍普金说:“福尔摩斯先生,我不知道怎样感谢您才好,甚至到现在我仍然不明白您是怎样使犯人自投罗网的。 ”
“不过是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幸运地抓住准确的线索。要是我知道了有那本笔记本,我的思想便有可能分散,如你当初所想。可是我所听到的全集中于一点:惊人的力气、使用鱼叉的技巧、罗姆酒、装着粗制烟丝的海豹皮烟口袋,这些都使人想到是个海员,而且捕过鲸鱼的人。我确信烟丝袋上的字首‘ P.C.’不过是巧合,而不是彼得 ·加里,因为他很少抽烟,而且在屋里也没有找到烟斗。你记得我曾问过,屋内是否有威士忌和白兰地,你说有。有多少不出海的人在能弄到这些酒的时候,要喝罗姆酒呢?所以我确定杀人的是一个海员。 ”
“您怎么找到他的呢?”
“亲爱的先生,这个问题就很简单了。如果是个海员,一定是‘海上独角兽’号上的海员。就我所知,彼得 ·加里没有登过别的船。我往丹迪打了电报, 3天以后我弄清 1883年‘海上独角兽’号上全部水手的姓名。我看到叉鱼手中有帕特里克 ·凯恩兹的名字的时候,我的侦查便即将完成,我推想他可能在伦敦,并且想要离开英国一段时间。所以我到伦敦东区住了几天,设置了一个北冰洋探险队,提出优厚的条件找叉鱼手,在船长巴斯尔手下工作——你看,有了结果!”
霍普金喊道:“妙极了!妙极了!”
福尔摩斯说:“你要尽快释放乃尔根。我想说你应该向他道歉。铁箱子一定还给他,当然彼得 ·加里卖掉的证券不能返回了。霍普金,外面有出租马车,你把此人带走吧。如果你要我参加审判,我和华生的地址是在挪威的某个地方。以后我写给你详细地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