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30日 19:37
扎入或射入他头皮的荆刺。死者当时好像是直坐在椅上的,被刺的地方正对着那天花板的洞。你再仔细看看这根荆刺。 ”
我小心地把它拿在手里对着灯光细看。是一个长而尖的黑刺,尖端上有一层发亮的东西,好像是干了的胶。较钝的那一头,是被刀削过的。
他问道:“这是英国的荆刺吗?”
“绝对不是的。 ”
“有了这些资料,你就应该可以得出合理的结论。这是最重要的,别的更容易解决了。 ”
说话之间,脚步声已经来到。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胖子走进了屋内。他属多血体质,面色发红,身材魁伟,肿胀的凸眼泡中,一双小眼睛目光闪烁。后面紧跟着一个穿制服的警长和依然在发抖的撒迪厄斯 ·舒尔托。
他叫喊道:“这成什么样子!这成什么样子!这些人都是谁?这屋子里简直热闹得像养兔场。 ”
福尔摩斯静静地说:“阿塞尔纳 ·琼斯先生,我想您一定还记得我吧?”
他的喘息还没平定:“当然记得!您是大理论家歇洛克 ·福尔摩斯先生。我记得,我记得的!我忘不了那次您向我们做的演讲,关于主教门珍宝案的起因和推论结果。您确实把我们引向了正确的方向,不过您也应该承认,那次主要还是靠好运气,而不是因为有了正确的指导。 ”
“那案子很简单,很容易理解。 ”
“啊,算了吧!算了吧!不要羞于承认。不过这是怎么回事?太糟了!太糟了!事实都摆在这儿,不需要用理论来推测了。真是运气,我正好因为别的案子来诺伍德!报案时我正在分署。您以为这个人是怎样死的呢?”
福尔摩斯冷冷地回答说:“啊,这个案子似乎不需要我的理论。 ”
“对,对。不过我们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您真能一下子说到点上。据我所知,门是锁着的,价值 50万镑的珍宝却丢失啦。窗户那边怎样呢?”
“关得很牢,不过窗台上有脚印。 ”
“好啦,好啦。如果窗户是关着的,脚印就跟这个案子没关系了,这是常识。这个人可能死的时候非常愤怒,而珠宝又遗失了。哈!我得到了一个答案。时不常的我也会有灵感呢。警长,你先出去;您,舒尔托先生,也出去,您的医生朋友可以留在这儿。福尔摩斯先生,您觉得这是怎么回事?舒尔托自己承认,昨晚和他哥哥在一起过。他哥哥是在盛怒之下死的,于是舒尔托就借机拿走了珠宝。您认为呢?”
“这个死人还很细心地起来倒锁上了门。 ”
“哼!这儿确实有个破绽。我们根据常识来推测一下。我们知道撒迪厄斯曾和他哥哥在一起,两人争吵过。我们还知道,做哥哥的死掉了,珠宝丢了。撒迪厄斯走后,就再没有其他人见过他哥哥了,床上也没有人睡过的痕迹,很显然,撒迪厄斯万分不安,看上去很不对头。您看,我是从各个方面在向撒迪厄斯撒网,他插翅也难飞了。”
福尔摩斯道:“您还有一些事儿不知道呢!这根我确信有毒的木刺,是从死者的头皮上拿下来的,现在还能看得出伤痕。这张纸,您看,上面写着这样的话,是在桌上捡到的,旁边还放着这根古怪的镶着石头的木棒。您怎么把这些东西塞到您的理论中去呢?”
这个胖侦探神气活现地说:“各方面都证实了。这个屋子里到处都是印度古玩,如果这根木刺有毒,别人能用它杀人撒迪厄斯当然也能用它杀人,这张纸不过是一种故弄玄虚的障眼法。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是怎么出去的呢?啊!当然啦,这个房顶上有一个洞。 ”
他拖着笨重的身体,花费了好大劲才爬上梯子,从洞口挤进了屋顶室。接着,我们就听见他欢呼说自己找到了通向屋顶的暗门。
福尔摩斯耸了耸肩说:“有时候,他也会发现一些证据,有时还会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见解。法国老话:‘和没有思想的愚人更难相处。 ’”阿塞尔纳 ·琼斯从上边下来,说:“你看,事实胜于雄辩。我的看法全部被证实了:屋顶上有一个暗门通向外面,而且是半开的。 ”
“那暗门是我开的。 ”“啊,不错!那么您也看见暗门了。”他似乎有点沮丧,“好吧,不管是谁发现的,反正这说明了凶手逃走的路径。警长!”甬道里传来一个声音:“有!长官。 ”“叫舒尔托先生进来。舒尔托先生,我有责任告诉您,您准备说的任何话全可能对您不利。因为您哥哥的死亡,我代表政府逮捕您。 ”这个可怜的矮个子举起双手望着我和福尔摩斯大叫:“你们看怎么样?我早就料到的。 ”
福尔摩斯说:“舒尔托先生,不要着急,我想我完全能还你清白。 ”
这位侦探立即反驳道:“大理论家先生,不要草率许诺,事实恐怕不像您想的那样简单。 ”
“琼斯先生,我不只要还他清白,我还要向您赠送一个人的姓名和特征,他是昨晚曾到这间屋里来的两个凶手中的一个。他的姓名——我有理由认为是叫做乔纳森 ·斯茂。他文化程度不高,个子也不高,人很敏捷,右腿已断去,装了一只木腿。木腿向里的一面已经磨去了一块。他左脚的靴子下有一块粗糙的方形前掌,后跟上钉着铁掌。他是个中年人,晒得黝黑,从前还是个囚犯。这些情况,以及不少从他手掌上剥落的皮肤对您都有可能有点帮助。至于另外的那个……”
阿塞尔纳 ·琼斯,显然是被另一人的正确性所打动了,可是他仍用嘲笑的态度问:“不错,那另外一个人呢?”
歇洛克 ·福尔摩斯转过身来,说:“是个很古怪的人,我希望不久就可以把这两个人介绍给您。华生,请到这边来,我和你说句话。 ”他引我到楼梯口,说:“这件意外的事几乎弄得我们把到这儿来的原意都忘记了。 ”我回答:“我也想到了,摩斯坦小姐留在这个恐怖的地方是不合适的。 ”“你现在就送她回去。她住在下坎伯韦尔,塞西尔 ·弗里斯特夫人的家里,离这儿不远。假使你愿意再来,我可以在这儿等你。不过,你已经很累了吧?”
“一点儿也不累,我了解不到真相是无法休息的。我也曾经历过危难,可是说实话,今天晚上这一系列的怪事,把我的神经都搅乱了。已经到了这个阶段,我愿意帮助你结案。 ”
他回答说:“你在这儿对我帮助很大,我们要单独进行,让这个琼斯照他想干的干吧。你送摩斯坦小姐回去以后,就到河边莱姆贝斯区品琴里 3号——一个做鸟类标本的瓶子右边的第三个门,去找一个叫做谢尔曼的人。他的窗上画着一只鼬鼠抓着一只小兔。把这个老头儿叫起来,告诉他我要借用一下托比,请你带托比坐车回来。”
“托比是一只狗吗?”“是一只奇特的混血狗,嗅觉极灵。我宁愿让它来帮我,它比全伦敦的警察都要得力。 ”我说:“我一定会把它带来。现在已经一点钟了,如果换上一匹新马,我肯定能在 3点前回来。 ”
福尔摩斯道:“同时我还要从女管家博恩斯通太太和印度仆人那儿找点新资料。撒迪厄斯先生曾告诉过我,那个仆人住在旁边那间屋顶室。等我们再研究琼斯的伟大工作方法,再听听他的挖苦吧。‘我们已经习惯,有些人偏要挖苦那些自己不了解的事物。’歌德的话总是这样简练而有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