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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八][三十九][四十]

书名:花香新娘 作者:蚂蚁小角牛 本章字数:4435

更新时间:2011年06月03日 07:32


三十八

杨宽这两日品偿着忧伤的滋味。他想他给梦魇住,让自己掉进了一个笑话里去了。等梦醒来时父亲会对他说,那不过是老爹给他开的一个玩笑。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考验儿子对生活的态度。记得小时老爹在外做工回家收秋。歇脚时抽着烟看着不远处的山,很深刻的对他说:

“你看那山,它是最早孕育中华文明的地方,到现在还散发着深厚悠远的气息。你要学习承载它的深厚。那是咱们做人的根本呢!”

相亲的间隙里杨宽这么想着。他的心豁朗起来。是呢!在自己心里原本很高大的你父亲不会因为眼前利益让自己改变生存意念的。

事实总是事实,思想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想象是一种奢侈。父亲看俩儿子的眼光是冷冷的。像雪花儿往他们身上落。这首先让杨宽很是茫然,看着父亲的眼光,他有点不知所措。他低下头去,想把那种茫然从心底里给踢开,像踢开一块碍事的砖头那样让那茫然离开他,可是不能够的。这一刻杨宽明白,父亲和村里的多数人是一样的。穷!一直在穷困里扎挣,挣脱。这种穷是穷进了心里去的。穷困是苦难的代名词,苦难赐予他们智慧就是深深的沉默,沉默的承受,忍受!如村外的黄土坡地,四处的灰黄。就像门外满巷子的秫秸杆,麦秸垛,没有一丝光的在冬夜里笼罩在一团寒气里沉默着。想到这里,杨宽身上冷嗖嗖的。他觉得门外有股冷风在不可知的地方吹来。他裹了裹身上的棉衣,让那冷风不要打进他的身体。

杨杨不去看父亲的眼光,他抗拒着不说话。此刻老爹正看着哥哥,他把身体扭向炕内侧用棉被当防御,摆弄着手机,老爹是何等的不耐烦,岂容他如此,一个不防备,手机冷不丁给拿走,老爹拿着手机看着屏上的字念起来:

“放上辣椒撒把盐,加入味精。将这颗心慢慢淹制在茫茫黑夜里。死亡和爆发!总归是一种归宿!”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玩弄语句,油蒙了心了,癔症了。老爹拿着那手机,几次想要摔了,费了好几次力,思想了半日终是没有下定决心摔。杨杨敌意的看着老爹。老爹和儿子对峙着眼神。老爹祈求的眼神满是焦躁!他着急那补偿金,那是钱呢!他眼在对儿子说:

“补偿金!补偿金!那是钱!那是钱呢!再拖的话,到手的钱就打水漂了哟!傻儿子!”

儿子眼里的意思:

“补偿金!补偿金!那点钱!那点钱!那点钱就收买了你的灵魂!”

补偿款是立在父子间的巨鬼,巨鬼立在父子间冷笑。补偿款让父子间的血结成冰。就情感而言,父亲也不想用这种方式让儿子和自己这么隔膜,但感情抵不过残酷的事实,老辣的事实是这二万多块钱的补偿费对他们这个家确实是个不小的巨资。父亲心急的是,他的两个儿子怎么不明白他的心思。他手里没钱,而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弱视,一个有脊椎炎。而补偿费对他而言如同溺水的人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而钱对他的穷困而言是最实用的东西。其它的东西全都是扯淡。

杨杨七岁那年,老爹带着儿子赶年集,走到一个买烧鸡摊前,儿子眼盯着烧鸡挪不动步了,口水止不住的涎在口角。老爹扯他走,他在老爹的身体上打坠,嘴里不停的对爹祈求:

“爸爸,我想吃烧鸡,我想吃烧鸡——”

儿子坠在爹身上走老远,手还一个劲的往烧鸡摊抻,引老多人在看。爹急了眼,照杨杨的屁股啪啪狠打了两巴掌道:

“吃烧鸡!吃烧鸡!你还吃烧鸭呢你!”

给老爹这么一打,杨杨懵了。回到家里了没有吃饭,闷了一夜,第二天给发起了高烧,嘴里嚷着吃烧鸡。真买了烧鸡也不吃了。一场病闹下来花了家里好几十块钱,够吃好几只烧鸡的。老爹很后悔莫及。唉!不是不想给他买烧鸡吃,是真的手头没钱呢!

杨杨终于开口说:

“我春天在家养病那会,送你和妈到村口的汽车站,你们要去延安建筑工地,那个你们已呆了三年的地方。妈背着破旧的帆布包,包里几身破旧的衣服。泥泞的山路上,妈妈体态臃肿蹒跚,你干瘦驼背。我好辛酸。心里有说不出的牵挂。”

老爹看着儿子嘴唇哆嗦着:

“看来你还是有点人心的,知我和你妈是多么的不易!我工地上一月下来千数块钱,而你妈做饭一月也才四五百块。间隙里还要在工地上捡丢弃的水泥袋子。大晌午的灰头土脸的窝在水泥袋子里歇会晌。”

“所以我不想用你舍着老脸挨家串户借来的钱讨媳妇。这么没有尊严的活着,真就好比拿刀子捅我的心,真就不如死了干净!”

杨杨面带耻辱的对爹说。

老爹眼里圈着泪道:

“分明是你拿刀子捅我的心,养了你这样不知好歹的逆子,非是要把我逼死了你才甘心!”

三十九

杨宽看着弟和爹又要火拼,他不能再沉默了。把杨杨扯到外屋去。他紧挨老爹坐在炕沿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摘下眼镜闭上眼,重又戴上眼镜。忽然抬手做了一个苍凉的手势,告别的味道。是对自己的过去告别吗?杨宽不知道,或许那是他无意间的一个手势罢了。他开口对爹道:

“爸,我想年前我们哥俩有一个结婚的就成了。你就不要逼弟了。我同意年前结婚。今天相看的那个,大伙都说很不错那个,就定她吧!”

老爹感激的看着大儿子,他显然是有些心花怒放了,他立起身来站定手扶在了杨宽肩头,拍拍儿子的肩走了出去。他得紧着张罗婚事去。杨宽看着爹走出去,心一下子空洞起来。像给抽空了气的球没有了一丝支持,人一下溜了下去,溜到炕头的被摞里。

时间紧迫,原本是过定礼后再过大礼,女家来家看过活等全免了。大小礼一起过

,四万。这不算多了。按媒人的话算是便宜了当公婆的了。想呢!吃个饭多少钱!要是放个一年半载的,端午节,中秋节的不得去女方家呢,不得备礼呢!节日里接未过门的媳妇来家里,不得好吃好喝的招待呢!那都是钱呢!省事了呢!

杨宽同意结婚后,这几日成了局外人。他像是给人操纵的皮影戏里的驴皮人,随婶子大妈的摆弄。忘了自己是谁。稍微有思想的间隙里想起了生命的存在,有一团子委屈在胸腔里来回的冲荡,出不来下不去。他叹息着想生命或许就是一种冤枉的载体。转瞬他又给沉重起来。看着屋里的一幅画发着呆。那画突然的有了生命,核桃树在阳光下摆动着青翠的绿叶,知了在树上长鸣,青娃在雨后的水溏里跳动。辛勤的蚂蚁背伏着超出体重不知多少倍的虫尸艰难的行走。一只苍蝇嗡嗡飞来又加重了蚂蚁的艰难。杨宽抬手去赶那苍蝇,一个两下,杀死它,只杀掉了分秒的时间,苍蝇依旧嗡嗡,惹起了几多烦恼,那只苍蝇又缓慢的用很严重的侮蔑向他发起攻击,他很不耐烦去拍打,打!打!打不死的。他急!急!急醒来。看到四婶和大妈在他头顶上唤他。他迷迷怔怔的明白过来。噢!他拍拍头,刚刚他做了一个梦。四婶子急得猫叫似的说着杨宽真是个没事人,真是个书呆子,心里没个数,今天是说好了要去领结婚证日子,他到是给睡着了。

杨杨这两日心情比哥还沮丧。原本以为家人不再逼他结婚是件很庆幸的事,真是这样子了。他到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他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躲进黑夜里。天亮了,睡醒了,流落在街头找不到失散的母亲一样无助。家里出出进进的人,一团喜气在脸上。特别是爸妈脸上挂满笑意。看到哥满脸的茫然,偷偷的在叹息。他的心情越发的沉重。这沉重随着喜事的分秒来临越发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越来越多的想到了父母的不易,大哥的憨厚,自己的残忍。越来越不敢看大哥在这两日里苍老颓废样子。有那么一刻他想背起包逃掉,忽然又想,不能够的,那样更加对不起憨厚的大哥,大哥的婚礼他应留下来的,哥需要他的祝福的。尽管他知这祝福是多么的牵强,但总归有他在,哥的心情会不一样的。当然还有父母,肯定也不愿他走掉的。他想帮家里做些事情,但是插上手的。他真有种多余感。这会儿大伯家的侄子走进屋来,看样子是要找谁,杨杨走过叫他,他看了看杨杨想逃跑,杨杨一把拉住道:

“那里逃,给我抓到!”

小侄子不承情,还一个劲的扯拉,给杨杨扯住手走不脱停下来噘着小嘴道:

“爸爸妈妈昨天晚上说,让我不要理杨杨叔叔,说杨杨叔叔最不听爸妈话了。”

杨杨听小侄子这么说,很是无奈,转尔又问小侄子:

“你爸妈还说我什么?总不能就说我这两句吧?”

小侄子想想又道:

“我妈还对我爸说,今年花香村流行搞对象,让杨杨个混蛋娶媳妇看来是没希望!”

杨杨气恼的看着小侄子,松开了手,小侄子跑开了。

四十

正房墙壁上有幅大画,细高的梗子,大圆叶子,鹅黄的花。另一朵是傻白的,一团白腻的肉,看久了好像在浮游浮游的动。杨杨盯着那画发起了呆。炕沿给冬日正午的阳晒到,,一团的橙红色,自己真的是错了吗?这样子成了整个族人眼里的逆子。细想,他一直是用别样的情感爱着这个家的,一直苦苦的依恋着,徘徊着,在对与错,矛和盾的边缘里挣扎着,挣扎着。更多的感受到父母对穷困的无奈,在穷困面前的无能为力。在穷困面前他们没有了自我和尊严。坦白的说自己从没鄙视自己家的贫穷,一直是直面这个问题的。虽说那是父母思想落后的起源。可是他根本就是在想着挣脱!挣脱!挣脱!他要证明什么呢?!自我的证明!自尊的生存!为生命存在和那些应要证明的尊严!这样想的时候,他到是明白了些许,他之所以一直的这么执扭,是因为他对生命存在着过多的热情,而那样热情的生命是要用残忍来捍卫的,即便是他最不愿伤害的亲情。而他之所以这样子的残忍还是因为他身体的疾病,那个每天在折磨着他的病痛,病痛影响着他的日常每一天,就连每天的起床也是很困难的事,他必须用自己的意志来掩饰的痛苦,不能外现,特别是在亲人面前,他要表现出坚强,他不想让家人为他担心的。这样现况的他自我保护都是个问题,如是成了家分明是在增加父母的苦,拉别人走进另类的苦恼里,这对他的心而言,他是不能够如此的。这分明就是一种不负责任。

杨杨在屋子里思想着,自我独白着。手机铃声响起:

“杨杨,我是杨静姐姐。我现在好像是就站在你家门外呢!可是不敢确定呢!如果是,你就出来确定一下了。”

杨杨冲到大门口,杨静姐!因为太意外了,一时间他有点反映不过来,又因为有点激动他不能说出一句话。好像还有一种委屈,委屈里有太多温暖。因为太过温暖他一时承受不过来。他无法表达自己了。总之是太复杂的东西混在一起了,让他木木的呆立在那里。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杨静穿着浅咖啡色的羽绒服,凌而不乱的发纷披在肩上,亲切柔美的微笑着。那感觉像是生日蛋糕上腻甜的奶油,温暖而梦幻。她见杨杨长久的不言语,开口道;

“怎么,不请我到家里看看新娘子吗?”

杨杨缓过神来,忙说:

“当然,当然,可是——,家里没有新娘子,明天才能看到——”

杨杨挠着头皮说。

杨静明白过来,道:

“哦,是不是明天才是新娘子进门的日子,看来是我看早了。对了,恭喜你!”

杨杨解释说:

“谢谢,明天是我哥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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