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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

书名:花香新娘 作者:蚂蚁小角牛 本章字数:3930

更新时间:2011年06月02日 20:49


三十五

杨二奶奶,二妈,杨杨妈在屋子炕上做被子。瑰玫红的被面底色上散落着黄色的瑰玫花辨。瑰玫花圈着黄环一束一束的在那红色里绽放,蕊心里有水珠的痕迹。瑰玫花束下写着英文:youmyroseIloveyou。杨二妈看着那被面叹着:

“这现在的人真是花样多。自要是有钱,街面上什么料面的布都全乎。那里像以前的缎子面光溜溜的,手一拈上就拉出丝来,用着也不如现在这纯棉料舒服。”

杨二奶奶接话口:

“那是。你们成亲那会还好过了呢,自家有东西做被子,差不多的得有四床被子。我们那会成亲连一床被子也没有呢。结婚那天看到屋里炕上有床新被子,屋子里有个立柜。过了三天就看人从屋里往外抱被子,抬立柜。问你二叔,说借了邻家的给人家送过去。到好,回来再看你二叔一身的旧衣服。一听更逗,新衣服也是借人家的。唉!就人不是借来的!”

杨杨姥姥应声说:

“谁说人没有借的。当年你婆婆就是她大伯子哥替相看的。娶的那天也是他替他弟去娶的。到了入洞房才换的人。要不我姑姑出聘了回娘家说不是当时相看的那个人了呢。再往后见到大伯子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现在这社会好,相看好了,还能呆在一起说会儿话。不像先时结婚那天才看到真人。”

杨杨妈忽然心急起来:

“我们在这里焦急忙慌的做被子。你说这哥俩今天能相看成了不?盼着哥俩今天相看了能定下来。我现在是啥想法也没有。只要是他们中意的。我就欢天喜地了。忙着的把这哥俩的婚事给办了,我可了了心事了——”

婆媳们正说着,屋门口帘子给掀开,有人脚跐在门槛上,一手扶门框一手撩着帘布也不说进也不说走。但见她脸色枯干,干瘦的小猫脸两只杏眼直楞楞的。不合体的衣服显示着说得过去的身材。鲁迅笔下的祥林嫂现代版杨老五媳妇,干呛的声音在嗓子眼里拧着挤着哑涩的冲出来:

“二嫂子,你家的那条狗真浪,真流氓。我们家的小狗闹毛病,我关紧了门不让它出门,你家的那条小灰狗天天的蹲在我家门口。我又是吓唬又是轰的眨眼没看到,门缝里给钻进家去就把我家小狗给按在那里了,我忙用扫把打也没把它们给打散了。你家狗丑死了,定得下窝寒碜死人的丑狗。你家小灰狗真是不要脸。”

杨二奶奶嘿嘿乐道:

“那里是我家的狗流氓,那是我家的狗有魅力,你家小白狗见天往我家里跑。我家的小灰狗是让你家的狗给勾带坏了。现如今人都当着人的面又搂又抱又啃的,就别说狗了呢!”

老五媳妇应声道:

“是,我们家那俩老光棍就是不要脸的。我刚来那会他二哥三哥没有女人,净把小寡妇往屋里带,把家里的东西给小寡妇。有事没事的砸碗摔盆子。嫌我做的饭不好吃,我一句话没说完就扇了我个大嘴巴。那会我还怀着我家巧巧,他三哥连三并四的摔了我好向个骨碌。我没说的哟,那次我是发了狠了就跟他玩了命了。作贼偷人还怕人说呢!就老五他是个孬种,他哥哥那么打我他都不放一个屁。他要是有点人心也不能看着我挨他哥的打他不管呢!我当年就是听了我妈的了,打着骂着死逼着的让我嫁人。你就说这是家子什么人家?一窝子畜牲。老辈少辈的打媳妇。他大哥自娶女人进门的那天起,就悄不上他的那个武大郎妹子似矮女人,高兴打不高兴也打。打女人成隐。昨天晚上隔窗扔狗似的把个女人扔到院子里去。当年个他爹打他妈关起门来打,听人说他爹把他妈打得净往灶火堂里钻,他妈常是满脸的锅底黑,满口牙也打落了。”

老五媳妇说着擦起了泪,恨声道:

“没一个好人呢!这老杨家就没有好人呢。我恨呢!”

杨二奶奶答口道:

“妹子,不能那么说。你要是一口说定老杨家没有一个好人。不是把老杨家的人全给骂里面了。你就不怕别人不爱听,得罪大伙儿。”

“我不怕得罪,老五不得人心,他先就死了。我挨打受气我死不了。我要看着他家人全死光了!”

几个人知她神经不好,怕说多了惹她不高兴,都不吭声,只听她一个人在那里说:

“老五那年头过年吃饺子,全是肉丸的。他一面吃一面对我说,你家吃上这种饺子了吗?你吃过吗?我们家见年吃这种饺子。他的心真的不好呢!我妈那年还在这里,我想让我妈在我这里过年,他和孩子容不下,逼我把我妈送回去。我不肯他和孩子就跟我打架呢。年三十晚上我妈啼哭着非要走,我啼哭了一路把我妈送回去。你们说说,说说。他们一家人怎么就心眼子这么可恶,容不下个老人。她又不是外人。我妈她没人管呢!我哥怕他那个破鞋女人。不让我妈住正房,破鞋女人把我给我妈送去的鸡蛋拿了去吃。给我妈用个破碗剩上带着冰的饭菜给她吃。我妈大冬天偎着破棉絮在炕上,屋子里冷呢!你想想零下十八度呢!我嫂子还为我妈和我哥打架,骂我妈老不死。我妈恨自己不死就自己扇自己嘴巴,把自己脸上抽得全是一条条的血痕。自己抽

完了嘴巴哭着,手里拿着针线还给我二哥做鞋垫。我二哥没个媳妇,又有糖尿病。没人管可怜呢!那年我好容易挨过了年初二,初三五更里我就起来往家里赶去给我爸上坟,也是想早点见到我妈,我走了二十里的路到家天还没亮,我哥一家子还没起,我叫了半天门我哥才蓬乱着头来开门,嚷我说我大清早叫魂呢,真就是犯神经病了,不让他睡个安生觉。我抹着脸上的泪紧着去推我妈屋的门,我妈偎在炕上的破棉絮里闭着眼,脸上一道子一道子的血痕子,手里拿着给我二哥没做完的鞋垫子,身边还摞着一摞子鞋垫子。我就过去叫她,怎么也叫不应,我摸她的脸冰冰凉的。我心怯去摸她的鼻子看还有没有气息。那里还有一丝气呢!身子早就凉透了。那会死的都不知道。说不定早就死了两天了呢。你想呢,年三十晚上她就没吃饭,初一早晨他们拜年也没顾上她,到了黑了才给她端了半碗凉饺子,我妈一个都没动。我哭呀,叫呀,疯了的骂呀,数落我哥。真寒心呢!要不是我初三去给我爹上坟去,他们还不知我妈早就死了呢!你就说说,这养儿养女有什么用!我妈活着时老说自己也死不了,说是早点死了也就少受罪了,冻不着也饿不着了。也省给孩子添烦了。可我妈到了九十三上才死,我看着她活着也是真受罪,也是想着她早点死了入土为安了好。生了我这样的闺女当不了家做不了主的,没个本事,也给她吃不了口饭,真没用!唉哟,你说这人怎么就这么短见呢!现在我嫂子也不用多嫌我妈了,让她活一千岁,我看她是怎么个死法,她这么心狠,看她的儿女会怎么待她!”

三十六

老五媳妇自说自话,一说就没个完了,一屋子的人也没敢接话的。门帘一掀进来了伟婶子,但见她嘴巴厥得老高,一脸子的没好气,进得屋来就甩着脸子的对杨杨妈说:

“你家杨杨的头可是不好剃,眼光也是太高了。天仙似的个人也是在那里扭歪着不吐个口儿,你说他还想找啥样的。就咱家这条件,人家是没到咱家来看过活,又赶上今年咱们这里开发,要是不为这,谁家的闺女到咱家来也得咂磨阵儿。就凭长相就能把人给娶回来呢?你觉得自己是人才呢?有么呢?凉着个炕头缺屋子的。哥俩就一处房想娶媳妇?”

伟婶子把先时夸杨杨的好抹了个一干二净,这会儿全成了不好儿。她气乎乎的坐在炕沿上盘腿说:

“这要是不看在大伙的面上,我去费这个心,劳这神。也是因你们做爹妈的人清理,要是看杨杨这个劲的我真就是撒手不管了。今儿这事我也不问了,我觉得那姑娘没挑儿,你们问杨杨吧?想好了给我个话儿,明儿定下来。我得紧着走了,这两天忙着杨杨相亲的事,家里乱了套了。”

伟婶说完喝了碗水,抓了几把瓜子装兜里,屁股扭得扭得的走了。杨杨妈看着伟婶的背影眼里挂了泪,她真是急呢!这个不听话的傻孩子,打小让她不省心。这会还是不让人省心。

三十七

这里怎样的相亲路!连八分钟约会都谈不到。一波子人跟着后边,把两人硬拉一边不到五分钟后紧跟着问行不行,同不同意。太搞笑也太夸张了。在杨杨看来,自己就像是一头主人牵着到集市里准备出售的牛,给一波一波的买主评看,这感觉太难受了。这让他想起了:

鸡和鸭的恋爱

主人想给孤独的鸭找伴侣,集市去买只鸡回来,鸭主人把鸡带回家放进笼子里。鸡和鸭在笼子里咕咕咕呷呷呷

咕咕咕

“你怎么总是呷呷呷的发不出声音呢?你的头顶没有关,脚掌连在一体”

呷呷呷

“是呢。你的脚指不连成掌怎么下河划水?”

咕咕咕

“我是火性的,十二属相里属微弱的真阳之火,到了水里会给淹死的”

呷呷呷

“我是寒性的,离开水我失去了本能”

咕咕咕,呷呷呷

“我没有了阳光,我没有了池塘”

主人开心的笑着说,怎么不合适,这不关进笼子里就说个不停。

自己的相亲史真就比不过鸡和鸭的恋爱呢!真就是沮丧得让人快死掉算了。无处可诉的苦涩,无人可知的心事,看来只有给手机诉说了:

“冬是严寒的家园,在上是紫色浪漫的秋天,在下是诞生童话的摇篮,我贫瘠的身躯像攀伏的葛藤,把握不住命运的行程,仍在凌厉的寒风中反复吟咏,热爱生命!路!路在哪里!人!人在何处!心!心向何方!”

下意识的信息发出去,发给了杨静。想到杨静姐,忽然想哭鼻子。这个时刻里真想走到杨静姐面前放松的哭一场。只有杨静姐是不会笑话他的,她不会笑话他内心的想法的。

不一会,杨静短信回复:

“七八岁时,大表哥让我用嘴够鼻子,我够不到,他便说你踩着凳子不就够到了,我踩在凳上还是够不到。大表哥笑,笑痛了肚皮。我不服气继续往高里摞凳子,大表哥着了慌让我下来。我不肯。舅舅过来吓跑表哥,笑着对我说无论我把凳子摞多高,嘴永远够不到鼻子的。傻瓜,是不是也掉进了嘴够鼻子的思维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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