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6月06日 10:07
甘心,我合了合眼,转身离开——本姑娘今天心情好,改天再找你算账!
当然,这全程都是在初离与寒末的带领下完成的,这个“初末殿”,外面看是城堡,里面走着就是迷宫!不仅仅是大的问题,除了气派华丽的大堂,其他地方真的毫无章法,东一个转角西一个楼梯,看着好好的一个房间,推门进去却只有一扇窗户。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又是我那恶趣味的“妈妈”亲自设计的。
我合下双眼,深呼吸一口,其实……屋里的气味,还真有些隐约的熟悉。
殿内遇到的人,都恭敬得叫他们两个“门主”,然后,自然,他们好像一瞬间什么都知道一样,毫不犹豫得叫我“少主”。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接受能力都不是一般的强!好端端的,传说中的“少主”从三岁的小娃娃,失踪近四年,再出现就变成了一个近二十岁的大姑娘,我竟然没有从任何人的眼中看到疑惑茫然的成分。
看来是我少见多怪了,我心里干笑几声——这里可就是一个妖怪窝,整一群妖怪,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们暂时没有向我引荐任何人,除了一个……咳……长得极诡异的男人。他名叫高仁,就是资料中看到过的“极解”。他长得很妖娆,却又不乏刚劲的气魄,很难解释的诡异。更重要的是,他的脸比墙还白,嘴唇比血还红,我刚见他的时候恨不能直接泼一桶卸妆油,结果很不幸得被告知——他没有化妆。
从他看着我的眼神,我知道他应该算是初离和寒末的前辈。反正他对着我一脸魅惑的挑逗,就是那种老头子看孙子的眼神,我几乎能听到他心里的潜台词:“叫爷爷叫爷爷……”嗯,不过听说佑刃的毒就是他解的,本“少主”就勉为其难给个好脸色吧!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对他的形容有点不公平。其实,我能感觉到他眼底深彻的疼溺。
或许我是刻意忽略,刻意蒙蔽,刻意不去感受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角落,甚至是空气里,都漾满了奇迹般的,失而复得的喜悦。
就这样痴痴傻傻过了一整天,转眼已经暮色西沉。
啊,我们三个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不得不说,我那个可怜的“爸爸”又一次被我们打败。我和初离这一点也很像,吃饭很快,风卷残云,但是姿势绝对不难看!等我们吃完了,就瞪起两双几乎一摸一样的眼睛,直愣愣得看着寒末一口一口往嘴里送食物,又一下一下咀嚼。憋得满脸通红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纵使他再有风度,再淡定,再处变不惊,终于还是早早得搁下筷子,示意……吃不下去了。
吃完饭自然就是洗澡,本以为这种地方应该很缺水,不过幸好附近有一大瀑布,嗯,总体来说,在这古代的设施局限下,有专门的浴室和可以小游几米的浴池,绝对是五星级待遇了。我泡在水池里,四周漾起朦白的蒸汽,恍如仙境。
水很暖,身体很暖,一直一直,暖到心里。
我走回房间,抓着一块白色棉布擦拭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得对初离说:“轮到你了。”
“嗯,这就去了。浴室怎么样?你猜猜我们这里是用什么把水弄热的?”
我心里一惊,立刻想到无数种诡异的方法,嘴角一阵抽搐:“不会……是变态的那种吧?”
“变态是哪种?”她倒是比我还好奇的样子。
“离儿,去洗澡。”寒末温润平和的语声又一次打断了我们几乎要破表的热烈。
“噢。”她讪讪一笑,“你先猜猜,回来再揭晓谜底!”她走出一步,又探回头:“我很快回来,别走开啊!”
寒末无奈得抚了抚眉角:“离儿,去吧。”
屋内瞬间静谧,静得似乎可以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这个陌生的“爸爸”,我确信他完全知道我们心里在想什么,绝不是那么好糊弄。
我隐隐感觉到他有话要说,心弦瞬间抽紧,突突跃动。
“蕊儿。”果然,他开口了,仍旧是平和无波的语气,“为什么,不能好好谈一谈?”
我一愣——不用这么开门见山吧!你知不知道进入状况需要缓一缓啊!
他看了看我的表情,似乎一瞬间就能猜到我在想什么,他低下头轻轻一笑:“你和离儿,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很相似。”
“嗯。”我终于在他和煦的语气中稳住了亢奋一天的心,可是我,依然不敢面对他的眼睛。
他当然知道,我的不敢轻信,不敢深究,不敢点破。不敢放纵自己心里歇斯底里的感动和委屈。我怕自己会哭,怕任何一个伤感的表情,任何一滴眼泪,都会玷污这奇迹般的幸运。我更怕把那万恶的命运吵醒,然后听到它绝情得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梦境。
我知道,初离,我的“妈妈”,此刻一定也是这样的心情。不需要任何内心探测,我就是知道。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母女连心。
“蕊儿。”寒末沉默片刻,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很温柔,清流一般趟过我的心,他说:“无论曾经经历过什么,你再也不需要害怕。在这里,有我们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我募得一震,全身每个细胞瞬间被涨满,抬眼撞上他炯炯澄澈的双眸,他一点一点靠近我的脸,温柔而坚定得告诉我:“蕊儿,这里,是一个允许爱与被爱的世界。这里,是你的家。”
我听到初离的脚步,瞬间藏起心中翻滚的动容。
“你们两个有没有在背后偷偷说我的坏话?”面前仍是她略带仓促的笑容,可是那笑容里,却多了些沉静。
忽的,她眼神一转,瞬间被放在桌上的东西吸引:“啊!这是手机吗?”她拿起我的手机,熟练得翻开按动键盘:“好怀念啊……咦?竟然还有电!”
“嗯,是太阳能的。”我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她的样子,想起凝辙对她的形容——时而欢腾,时而静谧。好奇,却又疏漠。总以为可看淡一切,却又总是……将一切记挂于心,垒成重负亦不愿舍弃分毫。
她眼里的激越一分一分沉淀而下,气氛似乎有些冷场。她一件一件拂过桌上的物品,看到那“长韧钢索”时,还是打趣道:“我就是被这个小玩意儿打中的?”
“嗯。”我接过那一环手圈,解释道:“这是一种精密武器,算是异形枪支。按钮下有微型爆破装置,射程百米,其实多半不是用来打人,是用来借力跨越。”
“噢。”她顿了顿,忽然,毫无征兆得正视我的眼睛,我看到她的双眸簌簌颤动,她的语声轻若叹息:“为什么,你会有这些东西?”
我心里一整天的藏匿瞬间喷发,化成滴滴泪水喷薄而出。
她深呼吸一口,颤抖着,又问一句:“你在那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心里瞬间涌起百般委屈,所有的痛苦,所有被迫的泯灭一泄而出,涌到口边,只凝成两个字:“妈妈……”
她眼里的泪瞬间滑落,我再绷不住身形,猛地扎进她的怀里放声恸哭:“妈妈,妈妈……那里很可怕,我很害怕,很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