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5月12日 12:33
都说,这做下人的讨主人欢心,方才能有好日子过。这主人家心情不好,难免会牵涉到自己身旁的人。
再回来的时候,言尘正坐在亭内,手上捏着一花糕,正出神。钟沁咳一声,上前将酒壶放在石桌上,又斟了满满两杯,清雅的菊花香瞬间扑鼻而来,且非浓烈,倒是如同蜻蜓点水,一下一下,落在鼻间。
钟沁咽咽口水,瞧一眼言尘,他却一动不动,只是眼睛望着那酒杯。钟沁无奈地想翻白眼,她见过的男人大多爽气,再不济,也不会这般一下子发呆。
她看不下去,忍不住问道:“公子可有烦心之事?若是憋在心里头难受,说出来也无妨,这话一说出来,心里头堵着的石块自然也就下去了。”
钟沁知道自己的嘴巴一向有缺点,就是看不得有人总是皱着眉头,前些日子她忍住不多管,想不然还是问了。
言尘面色一变,眸子扫过钟沁,甚是凛冽,看的钟沁发凉,下一片刻,他却幽幽笑起来,笑声甚是干裂,言尘本是清冷之人,这般一笑到时面上添了色泽,继而笑声戛然而止。周遭的景物皆沉寂下来。
小说里经常会出现这么一群人,素来不喜笑颜,偶尔一次却是一触即发,笑的一发不可收拾,然后,就是那肇事者遭殃。
钟沁不怕言尘,她亦非极有同情心之人,只是对于这般的人略略感到愤慨。整日抚琴抒情,整日皱眉冷言,整日唉声叹气,这算哪门子的解脱?他既是想要摆脱这般的日子,为何就不来个一搏?只奈她不过也是个偷生之人,如今不过是人家的一个丫鬟,这些话自然就往肚子里吞。
一时想的气愤,钟沁抓了酒杯就往自己嘴里灌,喝的急了,一时呛着,更要命的是,这酒看着清纯,想不然是那般的烈,钟沁的喉咙里似上了火,咯得极其难受。她眨眨眼,伸手去抓一旁的茶壶,猛的灌了几杯,片刻后才稍稍压下了方才的火气。
才平复,钟沁一下子回神过来,这会子貌似她逾越了。她赶忙站起身,也不赶多去看言尘,只是低着头,急急道:“公子,奴婢方才……”
“无妨。”言尘摆摆手,一手拿起方才钟沁倒满的酒杯,狎了几口。
钟沁抬眼看他,对方的神色里不大有起伏,她松了口气,又是自觉地上前斟满。
“阿沁是夏国人?”言尘放了酒杯,低声开口,却不等钟沁回答,又继续道:“我非夏国人。”
钟沁微讶,本以为这公子府既是极其具有名望,且为夏国境内,府上之人定然是夏国的了。
“我是金国人。”言尘的眸子散漫起来,扫去了一贯的清冷,倒是出了些许温柔。钟沁怔了怔,想着古人果然是安土重迁,对于家乡总归是依恋的。
钟沁又继续斟酒,略有些漫不经心道:“那公子为何不回金国呢?奴婢瞧着公子极其欢喜自个儿的国度。”
话音才落,一声“哐当”便传来,钟沁见着言尘手里的酒杯滑落,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大片。她一下子顿住脚步,暗骂自己又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