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6月12日 10:06
,流年……”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用一场轮回的时间,紫微星流过,来不及说再见,已经远离我,一光年……”
一整套离舞已然挥出,初离堪堪滞住抖如筛糠的身形,轻合双眼,甩去眼前不断掠过的熟悉容颜,低吟最后一句:“哪一年,让一生,改变……”
“哪一年,让一生改变……”复又陈述出那一句词来,轻若叹息。
半晌,初离深深吸纳一口,逐渐匀整心绪——眼下,仍非溺于往昔之际,心底却陡然抽出一丝尘封已久的熟悉,心口悬然一坠,惶惑得生疼:“师父?!”她抬眼四处搜寻,那微乎其微的一息却是一闪而逝,只余栀子花香幽幽漂浮。
“呵……原是幻觉啊。”初离垂首自嘲轻笑,抬眼却见曹治袭已然行出立于身前。
“亲御大人。”曹治袭收势眼中复杂的神色,恭敬作揖。
“嗯,谈妥了?”初离眉眼轻扬——皇帝醒转仅一日时间,急报所呈的战况却是瞬间扭转,想来他果真善战,即便在那样的心绪之下,仍是沉稳不乱得出了对策。
“是。微臣告退。”曹治袭又一作揖,稳步离去。
“南儿真是厉害,比希特勒还厉害!”初离进了门去,满脸笑意:“离儿这山寨武则天终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皇帝见着她略微红肿的双眼,心下一阵轻痛——方才栀沁园中的歌声,他可是毫无遗漏。
“离儿,过来。”皇帝抬起双臂,初离走近顺势靠上,轻松道:“南儿怎了?噢,那希特勒其实是个恶人,不能拿来与南儿相较,可他确是个战争天才呢。至于武则天,是那里的历史中有名的女皇帝啊!”
“离儿……”皇帝抬手将初离紧紧按入怀中:“莫再故作轻松,莫再强抑心中的苦,莫再强颜欢笑……”
初离心间掠过一丝麻麻的轻痛,仍是勾起嘴角:“不要那样笑……果然,志恒与南儿相似呢!”她退出怀来,双眼亲和却是认真得凝向皇帝的双眸:“南儿应是明白,人生自有诸多无奈,若是一味屈就愁思,怎能得到幸福?”
“在那里的人常说,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现下的离儿虽是无法认同,却是,欣赏那样的心绪。”初离扬起一抹明快的笑意:“若不是再多苦痛也坚持这般笑着,怎能将身边的暖意带入心中?”“离儿很幸运,有南儿,有前烨,有……师父。你们都待离儿这样好,年幼时做梦都奢望的温暖,离儿早已得到,自是,应当知足。”
皇帝凝向初离的眼神,愈发柔和疼惜——这受尽苦难亦无怨言的女子,愈是艰难愈是坚毅的女子,即便偶尔泪意泛滥,哭过之后仍是一片明朗。俨然,像极了自己的母后。
“咳……”意识到这样两两对望有些尴尬,皇帝轻咳一声移开话题:“离儿方才说志恒与我相像?是……于丞相?”
“嗯。这些日子多亏有他相助,离儿处事借鉴他诸多建议呢。只是……”初离眼中疏忽一瞬的黯然:“关于那战事,离儿未曾听得他的意见,才让南儿现下这般疲惫……”
“离儿,那不怨你。”皇帝心中一紧,急急打断:“换了我,亦会那样做呢。离儿所为我已听得曹总领所报,你做得很好,秦前烨所言没错,那些本是我的责任,我应是替我天檐……向你道谢才是。”
“啊——不客气不客气——”初离脸上掠过一阵红晕,“你我莫再相互吹捧可好?来看看,离儿为你准备了什么。”
皇帝借着初离的双臂挪上“轮椅”,按她指导轻轻推动双轮边侧的把手,惊异之余却同是有些黯然。
“这样便方便出行与上朝了啊!”初离见着皇帝的表情,明了他心中所想,急急补充:“可是南儿切莫以为坐在轮椅上享福便可啊,再过几日,待那些把杆、双侧拐杖、圈形拐杖,四爪拐杖、学步车制成,你可要开始艰苦的康复训练了!”
皇帝抬眼,压下凌乱的心绪,看着掰起手指清算物件的初离轻笑出声:“那些又是何物?”
“南儿见着便知道了。”初离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到时离儿可不会心软,南儿可要预备好,那地狱式训练啊……”
正说笑间,初离灵觉一动,抬眼道:“志恒来了。”
“嗯?”皇帝眼中有些疑惑,抬眼张望一番未见人影,“离儿倒是灵敏。只是何时与丞相那样熟络?唤得真是亲热。”
“嗤……”初离笑出声来,“南儿莫非吃醋不成?”心中却是淡淡浮起——那一昔遍地凛冽刺目的鲜红,他略带惶恐得将自己轻拥入怀,只道……愿暂代知己之位。
片刻之后,于志恒入了屋来伏叩见礼“皇上万岁万万岁,亲御大人吉祥。”
道了“平身”,皇帝示意于志恒落座,抬手推动把手,将轮椅稳稳得在他身前定下。初离心中一阵钦佩——只短短个把时辰,便将这异世之物用得这样娴熟,不愧是皇帝啊!
“嗯?”于志恒双眼落向皇帝的“座驾”,片刻迷惑之后似是了然,不觉凑近初离道:“这又是离儿的新点子?”
初离轻轻点头,见着他少去两指的左手,心中仍是愧疚:“那……行事可还方便?”
于志恒明了她所指,同是扯了扯嘴角:“习惯便可,幸而不是右手,否则还真不知如何执笔呢。”
“咳……”皇帝见那二人一言一语,竟是将他冷落在旁,心中轻微憋气,轻咳一声道:“于丞相寻朕何事?”
“这……”于志恒一时语塞,眼神暗自瞥向初离。
“噢,是那事啊!”初离恍然道:“现下如何?还差几人尚未筹齐?”
“现下国库之内已然丰盈不少,众臣听闻皇上已然醒转,更是不敢造次,全然如数上缴。”
“离儿的威信果真不能与皇上相提并论呢。”初离轻叹一息,复又抬眼,“志恒专程寻来,应是另有所为吧?”
“嗯……听闻那方全中……明日便要进京。况且……”于志恒略一停顿,“听闻,他寻了现下新兴的‘灭世’……要来……取离儿的性命。”
“什么?!”皇帝本想看那二人究竟何时能想起自己仍在旁侧,听得此言却是止不住出声:“灭世?那数月之前猛然名动江湖的……灭世?”
“回皇上,是……”
“灭世是何人物?”初离却是不解,回身向皇帝,“离儿可不信这世间有人能轻易取我性命啊!”
“离儿离京半载,有所不知。”皇帝神色凝重,“那‘灭世’乃年后突起的杀手组织,仅数日之间,便让整个京都人心惶惶。听闻他们杀人不着痕迹,手段却是犀利狠绝,被指之人无一幸免。我曾派兵寻其踪迹,终未所得。却是查出,关于鲁策等人之事,亦是与他们有所关联。”
于志恒略一颔首,补充道:“民间传言,他们有手段杀死任何人,不排除异术高深的相士。更有甚传,常人死后皆被湮灭神魂,而相士死后,则被掠去修为,借尸还魂为以己用。”
初离心中一震——这世间竟有这样厉害之人?莫非是……凛野?亦或另有更于他上之人?师父……没事吧……
“离儿可要多加小心。”皇帝眼中掠过一丝慌乱:“那秦……先生去了何处?唤他回来护身可好?”
“南儿莫担心。”初离回转神思扬起一抹笑意,“离儿正想会会那神秘人呢。”复又想起什么:“倒是……皇后……”
“哼!那贱妇,心肠歹毒,怎有资格再当皇后?!”皇帝厉声道:“离儿安心便可,即便乱了现下漕运体制,我亦决不姑息。”
初离轻叹一息:“南儿……方茹芝那样做,只因爱夫心切啊,小惩大诫便可,何必动了真格?”
“她待离儿何曾仅是惩罚?她向你下手之时,可有不忍?”皇帝摆摆手似是不愿再听:“离儿莫管此事,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