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5月27日 13:16
味杂陈,心下一阵欣喜——皇帝说的没错,他确是吃醋。或许……他自己亦是不知?初离念及皇帝的建议,既是要她先开口点破……想着想着,竟是脸颊透红,羞涩得轻笑起来。
“何事这样喜乐?”末子冷冷的语声忽得在耳边响起,见他已是端坐于眼前,一脸寒意。
“相公打坐已了?”初离并未答话,随口转开话题。
“莫再唤我相公!”末子猛一拍案:“我不是你相公!以后不得这样唤我,总有一日你会嫁人,会与别人夫唱妇随……”他的语声越来越轻,神情一片茫然:“这样的称谓不应用于你我之间,终有一日会有人名正言顺得,当起这名号。”
“师父……不愿当此名号?”初离扬起笑意,眼中却是一片清明。只这一句,却让末子心头陡然一紧,他瞪大双眼凝向眼前不知是玩笑亦或认真的女子,一时失语。
初离将末子的神色见于眼中,轻松一笑道:“瞧把师父惊得!过几日便是离儿生辰,师父随离儿出宫走走可好?近来总是怀念‘虞人客’的烧鸡啊!”
秦前烨一脸愤然得回到初末宅内,周身灵气暗沉,浓重得逸散在外,却无心调息——初离与末子去到皇城这样久,竟是未透出丝毫风声,栀沁园又是戒备重重,绝无可能再隐匿而入。心浮气躁之间举起茶盏,抿了一口又嫌太凉,砰得打碎。
“你何苦这样焦躁?”茉年不动声色得收拾起一地碎屑,轻轻摇头。
“你还敢说话,若非你多事,离儿也不会……”秦前烨周身顿时升起杀意。
茉年身形一颤,复又无奈道:“你我现下处境相同,你见不得她,我又何尝能见得他。”
“那是你咎由自取!”秦前烨立起身来拂袖而去,行出几步,顿觉心中一阵激越——她离开了结界!那是……因她的生辰么?
这一日,初离一早便整装出了皇城,于京都四处兜转,她计算着时辰,嘴角微微扬起——出门前她给末子留了便书,说是先行一步,看他能否寻得。她特意为末子备了清雅的衣着,仍旧是最适合他的一席纯白。她想着末子将在何时何地出现,步履轻快,仿佛每一转角都能与他邂逅。
却真是邂逅了始料未及之人。
“离儿!”秦前烨远远走来,一脸欣喜。
“前烨。”初离淡淡回应,语中有些失落。他会出现并非离奇,却令她心绪厌腻,只想着怎样打发了他。
“师父可好些?怎不回门内?”秦前烨凑近,闻及他身上洒满的阳光气息。
“他很好。”初离平淡答道:“前烨怎这时候出来了?”
“我给离儿挑礼物啊!”秦前烨拿出一枚玉坠,“今日是离儿的生辰,这个送你,喜欢么?”
初离淡淡谢过,便由秦前烨领着兜兜转转,竟已时至晌午。“离儿,一同用膳吧?”秦前烨扬起一脸的期待。
末子见初离留下的字迹,嘴角淡淡勾起,她又玩何花样?他更上她所准备的衣物,铜镜中的自己仍是清逸脱俗的相貌。他回转身来又照了照,不免心中苦笑——都一把年纪了,怎的这样臭美起来?
穿戴整齐之后,末子便急急出了皇城。想来初离是要安排一场邂逅,那便随了她的意,暂不催动灵息寻查,兜转几圈,寻个礼物再会面也好。
末子正闲庭信步,却是见得初离……与秦前烨?他隐去灵气远远跟随,直至他二人进入一家酒楼。
末子心中又是一阵憋闷,他一屁股坐于酒楼边上的石阶,手中本是拿了两串冰糖葫芦,这是初离最爱小食。现下,心中积郁,随口啃了起来。谁知初离与秦前烨竟是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并肩行出,心下更是愤然,起身便要离去。
初离随秦前烨又行了几条街,仍是不见末子,心下失落,又不免有些担忧——难道他出事了?以自己现下的灵觉,应是不难察觉才对。
“前烨,出来这多会儿,你也该回去了。”初离再无心与他闲逛。
秦前烨眼中闪过一丝憾意,却是扬起笑容道:“那离儿也回去吧,得闲记得回门内瞧瞧,莫要忘了我们啊。”
相送一程终是摆脱了不该出现之人,转眼却见熟悉的街景——那是初到京都时的景致。初离稍稍提息,未觉出危险,便安下心来闲庭信步。仍是那些摊点,她沿着当时的脚程一路前行,更是见了那“千里仙”。他仍在为俗人看命,说那些不着边际的恭维。初离淡淡一笑,转眼,也已去了一年。
末子转身几步,心中仍是不平,复又回头,却不见了初离与秦前烨的身影。心下怅然,四处寻觅。京都虽是不大,可若全凭脚力要寻到一人也实属不易。他心中升起一丝悔意,万不该转身离开。忽的忆起她曾说怀念“虞人客”,急急赶去。
转眼已近黄昏,“虞人客”近在眼前,初离仍未寻得末子,心中万般懊丧,早知如此,便该与他一同出门,不玩这邂逅的游戏。忽得——
“离儿!离儿——!”末子正于街道的另一头,手中是半串冰糖葫芦。黄昏的夕阳撒出一地柔和,他立于那金色的尽头,一席白衫让他如仙人一般脱俗雅致,却是高举手臂用力挥动,满脸兴奋,全然不顾四下路人的侧目,像是一个寻得归程的——孩子。
初离心中顿然升起一阵暖意,止不住一个疾步撞入末子怀中。
“师父,怎这样久才来?离儿等得好苦。”
末子心中微动,复又想起她与前烨共进午膳,顿时黯然了些:“离儿兜兜转转,害我好找。”
“那……离儿请师父吃烧鸡!”初离扬起一脸笑意,夺过末子手中的冰糖葫芦:“这是给离儿的么?为何只剩一半?”
“咳……”末子尴尬笑起,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