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5月04日 00:02
。”末子似是已然习惯初离与他之间的亲密,自然地将她搂入怀中。他待初离素来视如己出,想着这般父女情谊自是无须避忌。
“相公确是辛苦,分明一屈指便可收服之灵,却故意左摔右倒做出艰难的模样。”初离仍是止不住回味末子逗趣的模样,“离儿亦是不错啊,愣是由她击倒,真是摔着呢。”初离觉出末子的手臂稍稍紧了紧,手掌恰好抚上她腰间痛处。“相公怎知离儿摔着这里?”初离抬眼,却见末子双目紧闭,已然睡去。
皇帝下令让初离与末子安静休养,外人不得打扰,即便一日三餐皆由侍女直送偏殿。日子便忽的清闲起来。
宫中传言国相带回符纸之后详尽探究,回禀道确如末子与初离所言,符中鬼怪正是太后疾患之始作俑者,并亲口对末子与初离的修为嘉奖一番,称那鬼怪怨气过甚,得以收服实属不易,此乃确如末子所料。
当日为初离疗伤之时,末子觉出这三位国相道行非浅,而如此轻易便认同了他的戏词,显是另有谋划,不愿引火上身。可如此一来,太后竟是真的一日日好转起来,关于究竟何人施计陷害,安置于她身侧的探灵仍是毫无收获。
“相公,现下这灵已收服,太后几是大好,为何皇帝仍未兑现万两黄金?”清闲久了,初离便心觉沉闷,竟是信起自己扯出的谎来。
“傻离儿。”末子心觉好笑,轻点初离的眉间道:“你以为这皇城是来去自如之地?皇帝未开口,又怎能脱身?况且,若真是这样便领了赏,你我岂非招摇撞骗之辈?”
“可现下哪有动静?离儿闷了。”初离扯着自己的发梢不满道。
末子轻笑出声:“难得无事要想,又无须为生计发愁,离儿何不享乐这大家闺秀的日子?来……”他于殿内寻了一番,想尽法子为初离寻些乐子,“此处笔墨琴书一应俱全,离儿既是得了彩吟真传,为相公弹奏一曲如何?”
“那自然好!”初离显是被燃起了兴致,一脸欢喜。
末子素来不知,当一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亦是生于大户人家的“平民夫妻”是这般轻松惬意之事。忆起往昔那百多年岁皆是忙碌,忙于脱俗、忙于居高、忙于玩世,遇了初子幡然醒悟,便一心想着远离这纷扰尘世。待到与初离相遇,又是谨慎小心得当起了为师为父之责。直到皇城内这些日子,与其道是他成功得打消了初离急于出宫的心思,不如说他重新领悟了凡俗的幸福。
“相公,替离儿描眉。”一清早初离起身坐于铜镜前,等着末子像模像样得为她梳妆打扮。随后她便替他研墨,由他写诗亦或作画。尽管初离常会磨着磨着便失了耐性,悄悄于他脸上“袭击”一个墨点,又时常执笔沾了彩砂为他的画随意填色。有一次初离提议他二人各执一笔,一人一景共同描画,不想这随性之作却画出了山明水秀妻贤子孝,又是猫儿狗儿的幸福画卷。初离一面落笔一面道:“待你我出了这皇城,离儿便随相公隐居,于山林间建这样的屋子,种满翠竹。白日相公砍柴打猎,离儿织布制衣,养一群牛羊与小宠。夜间你我共同修习,再有几个孩子……咳……收养即可。”末子安静得听,眉眼间笑意温柔——他不知由何时起,自己便真心希望与这孩子一同生活,且是永不分离。即便曾经与茉年之间亦是有过那样一段似兄妹似情人的暧昧相处,而那时,他却并不愿接受茉年的心意亦是从未念及永久。
初离亦是时常抚弦弹奏,曲调悠然,听得那满足而充满期许的音律由初离的指尖流淌而出,末子心中欣然——自己果真能给这孩子幸福吧,一如当初所决。
是夜,末子与初离用过晚膳,正于花园间散步。忽见皇帝独自前来。
“朕有话问你。”皇帝凝向初离,复又觉出自己语气太过生硬,“可否与莫夫人单独言谈片刻?”
末子一怔,向着初离轻点眉眼,识趣得回了偏殿。
初离随着皇帝行远一些,见他停了步便也随之停下。皇帝立于她眼前,双眸深凝,仿似要将她看穿。
“初离?”皇帝开口轻唤一声。
初离一惊,诧然道:“皇上说什么?”
“莫再瞒骗朕,你本名初离。”皇帝长吐一息,语中却非疑问。
初离抬眼迎向皇帝双眸,忽的一滞——他眼中似又回复那一夜的澄澈,毫无伪饰,使得那般熟悉更为强烈。她思虑片刻,颔首道:“皇上与民妇何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