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12月22日 18:00
临出门之际,不忘将桌上已经死了的婴儿抱走,以免韵宁下床会看到。
大雨依旧在哗哗地下着,在这秋日的夜里,冰冷刺骨。
青盏抱着孩子慢慢走出院子,立春在外面守候,他也没有打伞,比青盏淋雨的时间更长,青盏待在房内的时候他便一直在这里等待,浑身已经湿透了。
看到青盏抱着孩子出来,面无表情的样子,忙迎上前去,担忧地问道:“小姐,立春见右相大人带着那么多人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盏无力地摇摇头,慢慢向前面走去,走出一段距离,方回过头吩咐道:“立春,你带几个人将院子的人好生安葬,不要惊动夫人。”
接着向前走去,了无目的,泪水与雨水一起滑落下来,滴落在已经死去的孩子的身上。那具小小的尸体,已经慢慢僵硬。
许久,她来到大哥最喜欢的那片梅林中,将孩子埋在了一棵长势旺盛的梅树下,跪在地上无言落泪了好久,才慢慢起身,一步一步无目的的向前走去。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样向韵宁交代?
苏府的下人本来就不多,又是在这下大雨的晚上,无关紧要的人自然不会在府内瞎逛,所以,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并不为多少人所知。
青盏不知道怎么的,自己竟来到府里的后门口,她站在雨里凝望了好久,准备离开之时,突然听到后门被打开的声音。
转身,借着灯笼微弱地灯光,她看见来人正是先前被她下了逐客令的钟文彦。目光立刻凌厉起来:“你又来做什么?”
钟文彦静静地站在别人为他撑起的伞下,目光中带着无尽的落寞,轻轻道:“青盏,我知道你怨我,可是,这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知道一时很难向你解释清楚,也不奢求你能相信我,但是我此次前来是没有恶意的。”他接下福生手中的食盒,掀开上面的盖子,里面一个熟睡的婴儿便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他轻轻将孩子抱出来,接着道,“这孩子是相府洗衣房王妈的小儿子,三天前刚出生的,应该可以以假乱真,把他抱去给公主吧。”
青盏抬头,目光中多了些置疑的神色。
“快,接下孩子,公主若知道孩子死了的真相会受不了的。”钟文彦将孩子递向她。
本来还熟睡的孩子经过这一折腾立刻醒来,大声啼哭起来。
青盏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双手颤抖的将手伸向孩子。目前,她没有心思考虑这孩子是假的,亦或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是否舍得这孩子,能让韵宁好好度过这段时间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孩子的同时,也接下钟文彦递过来的伞,虽然她身上已经湿透了,但幼小的孩子不能淋雨。
转身,没有任何留恋地,向前走去,已经出来够久了,她必须马上抱孩子过去给韵宁看。她觉得孩子的死是钟文彦造成的,所以,并没有对他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感激之情。虽然在他送来这个孩子的时候,她有些怀疑自己之前所看到的。
“青盏!”在她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钟文彦忍不住大声叫住她,“总有一天,我会拿出证据来,让你知道这事不是我做的。”
他已经位及右相,根本没有必要向谁解释,却仍然想让她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所为。
他只希望,她不要恨自己才好。
青盏微微驻足,但最终没有回头,快步向前面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在自己面前消失许久,那样决然,没有一丝留恋,他的心痛到极点。
福生在他耳畔轻轻说道:“少爷,回吧。”
跟了他这么多年,钟文彦的心思,他又何尝不知道。
……
回到相府,钟文彦立刻去了正院的西偏房,房门口聚集着许多人,那里面躺着的正是被他从苏府带回来的为韵宁接生的稳婆。当时知道她还有一丝生气,他便迫不及待地带她回来。或许,这个人便是唯一一个能证明自己清白的了。
聚在门口的人见相爷大人过来,立刻向两边靠了靠,为他让开一条道。这个不苟言笑的右相,让他们是又敬又畏。
钟文彦来到房内,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稳婆,向房间里几个大夫问道:“她怎么样了?”
“伤势严重,恐怕……”其中一个年老的大夫刚刚开口,看到钟文彦面色不善,立刻改口道,“相爷放心,属下自当尽力医治。”
虽然床上躺着的女人是谁,或者因何受伤,他们都不知道,但是看钟文彦焦急的样子,便知道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若是救不活,你们就给她陪葬吧!”钟文彦甩下一句狠话,拂袖而去。
其实不是真的想要了他们的性命,只是人在生死关头的时候,才会急中生智,想出更好的办法。
钟文彦离开那西偏房后,便立刻去了郁亲王府。郁亲王是慕容纯的封号。他要去向他要一个解释。
富丽堂皇的客厅之中,一袭黑色衣袍的慕容纯听到钟文彦的质问之后,转过身来,淡淡一笑:“你这么晚来见我,就是为了向我质问这件事情?”
钟文彦面色不善,冷冷地向他问道:“王爷只需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慕容纯收敛笑容:“不错,是我。”
“王爷不是说好了,不去真的伤害他们吗?你这样做会真的让我失去一个朋友的。”钟文彦语气依旧生硬。
“成大事者,不能心软,我这是在帮你!”慕容纯看也不看他一眼,面色沉着地说道。
“可是……”
慕容纯拿起厅内的雨伞向外面走去,轻而狠毒的语气被风送来:“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