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待她极好的尼姑子，领着另一眉目清秀的少年，在庙堂中极尽秽乱之礼。衣衫何止不整，已是尽褪，姣好的身姿在男子晃动的身影中若隐若现，庙堂的香烛也跟着跳动。那双澄澈的眼眸，此刻全然媚意，全心全意享受着当前的欢喜。

那股骚味，在此后几日都存在。只是尼姑子日日不同，男子依旧。且，那少年每行完房事，必会深深凝眸望着佛像。或者该说，瞧着她。他能瞧得见的。

老尼姑子后来也发现了什么，笑得愈是端庄，她就愈觉得怒火中烧。老尼姑子说，她的身子是冰做的，遇水即化，遇火是连渣子也不剩的。心中必然不能存有怒火，只会死期将近。

那少年不复，迎着那些虎豹般的尼姑子的，是日日不同的男子。她又练了一种本事，无心。若是想丢心，她的七情六欲便会存于丹田中，无痛无爱，三日过尽，丹田中凝聚的七情六欲会散回心中。只是心中的七情六欲，便是双倍。

她用了这本事，欲逃出庙堂。她知道，她若不用无心，必会被那老尼姑子逼得灰飞湮灭。却是日日不称意，没能找到逃出的办法。第三日的夜，月圆，雨大。她望着刚行完房事的少年离去的身影，便追了过去。难得，再瞧见了这少年。今夜，那少年未望着佛像，亦未望着她。少年在庙堂口转身，一剑刺入她的身躯。她抬眸，面容清秀的少年笑了，本是望着模糊的面容，此刻清晰了。不是面容清秀，而是面容清隽。风华绝代。

但是她无心在乎那么多，她只是疑惑，他为什么要杀她。甚至连疼痛都没有，因为她的无心还在。她倒在庙堂，想着是要死在这里的，连那尼姑子也不在了，全都不在了。香烛依旧在跳动，欢爱的气息尚未褪去，雨水流进了庙堂中，要融了她的身躯。

忽而，一男子走了进来，一把玉骨伞，一身紫纹锦袍，面容模糊，却再也看不清了。她立起身子，对着佛像朝拜，最后一次了。那男子靠近了，她便抬眸转身撞进了那双幽深的眼眸，而后倒在庙堂中，不省人事。之后怎的，她也不知了。

这是她的梦，真实存在过的日子。当她醒来后，望着那双幽深的眼眸，会心笑了。

苗疆之事，下次说罢。她很累了，这个梦耗尽仅剩的力气，似是连那苗疆的事也不曾忆起。

“慕白。那些尼姑子，扯掉了我的衣裳，将我送至那少年身前。他未曾将我如何，只是眼眸中澄澈的光的跳动，将我全身凌辱了一遍。那时我还笑。”

“别想了。”他拂去她眼角的泪，将她抱在怀中，一丝丝，一缕缕，暖流覆盖了冰冷。

“她们还捏我的肉，要我呻吟。”

她能瞧见那少年在笑，她每呻吟一声，他便笑得愈欢。

“那时的我，怎么会如此颓败…”

“其实…我不想当将军的。”他忽而道出，清冷之声使得她清醒来。顺便，转移了她思绪。她抬眸，再次望着那双幽深的眼眸，发现那眼眸，满是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