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华的葬礼华丽而简单,为了爱,她抛下亲朋好友。那些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恐这场葬礼引来媒体的关注,畏缩的不肯露面。
妓女这个身份,让温月华在人生的泥沼中深陷无法自拔。温晴希望肉体的灭亡荡涤母亲所有的不幸,她没有邀请母亲昔日的姐妹。
原来以为没有人来参加的葬礼,临近结束的时候,山下走来了一群黑衣人,单看这身帮派的打扮。温晴知道是谁来了,徐锦达命令手下在山下守候,独自一人走来。
工作人员将温月华的骨灰放进墓穴,温明在墓穴的周围散上百日菊的花瓣,她没有带来母亲最爱的玫瑰,过度相信爱情反而被其伤害。只希望母亲如百日菊的花语,在来世得到幸福。
徐锦达在温月华的墓碑前献上一大束菊花,墓碑上的照片她还是那么漂亮。当初被她美丽的外表吸引,这个外表柔弱的女人,为了他与强势的家人争取,毫无犹豫抛下一切私奔。是他害得她命运凄苦,心中无尽的愧疚,随着温月华的死,日夜折磨他的良知。
“暖暖,不要太伤心了。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徐叔叔。”
“我看不会有那种需要了,很快我就回德国。”这里没有什么可以留恋,温晴没有打算再回来。
“也对,你的事业重心一直在国外。不过……”
徐锦达吞下出口的担心,不知什么原因自家的儿子十分讨厌温晴。七年前从机场抬回来,身体发生的诡异的变化,性情也变的十分阴沉。犹记得当他走进满是血腥味的病房,重金请来的专家还有护士倒在血泊中,炎立行指间钳举尚有一丝生命的女护士,女护士用乞求的目光望着自己。
永远忘不了炎立行扭转过来的表情,双眸红亮如火焰,狰狞的脸上扬着极轻极柔的笑。随着那笑容的扩散,指间用力扭断了女护士的脖子。作为父亲,他不能亲手把儿子送进监狱,命人处理现场,找一个狂燥精神病人当替罪羊。弄成精神病人狂性大发杀人的假像,事情当时闹的很大,徐锦达高超的上下疏通,草草结案。
那件事之后,炎立行似乎回到以往的生活。只有身为父母的知道,他的改变有多么大。只有一事情未曾改变,对温晴的厌恶。
上了大学之后炎立行搬了出去,不再出去打架,也不去外面鬼混。过起一个普通大学生有规律的生活,越是平静徐锦达越是担心。大学第二年,炎立行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家开发生产玩具的公司。
太过平常反而透着诡异,徐锦达调查得知,炎立行秘密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快速扩充的速度让人吃惊,而这股势力触手伸向国外,第一站就是德国。徐锦达马上派上保护温晴,成功阻扯掳人的行动。
也许是炎立行知道阻挠力量到自己的父亲,这几年他只是派人暗中监视,没有再出手强行掳人回国。这次温晴回国,炎立行那边没有任何风吹草动。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年轻时的想法感到好笑,或者平静只是一种假像,他……。不管原因如何,徐锦达全力保护温晴的安全。
“你们上代人的恩恩怨怨,随着我妈妈的死,一切都画上了句号。如果你想表达你的愧疚,等到了地下亲自对我妈妈说吧。”温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她不领他的情,如果徐锦达心中还有一丝良知,让这份愧疚折磨他到死方休。
徐锦达惊异望着背对他高挑的女人,印像中的温晴柔弱而胆小,经常被欺负默默哭泣。她真的是温晴么?还是在外国的七年改变了她个性。
“我要在这里单独陪陪我妈妈。”
单独的意思,不希望被人打扰。明显赶他走,虽然被人家绝情的趋赶,徐锦达不忘叮嘱几句。
“有事情什么打电话给我,你小妈那里有我的电话。”
温晴打开地上小提琴的盒子,徐锦达最后望一眼墓碑中的照片,转身走向自己的手下,心中一股愁怅浓的化不开。也许正如温晴所说,心中的愧疚只能随着死亡带到地下。
七年里温晴没有给妈妈拉过小提琴,以往妈妈是她最忠实的听众。琴弓搭上琴弦,脑中空空的没有一首曲子。怅然阖上双眼,七年前小提琴是她排解寂莫,改变命运的一种工具。当她来到音乐学院,那里没有鄙视的双眼,脱离了炎立行恶劣的纠缠。音乐慢慢驻进她的内心。
手中的小提琴与她血肉相连,成为身体延展的一部分。弓毛与琴弦每一次摩擦,拨动内心那根弦,音调在琴身(内心)共鸣,音孔飞旋出震撼心灵的音乐。
与母亲共同生活的过往,以为早已淡忘,其实隐藏在心中的某一处,此时此景点点滴滴浮现心头。琴弓慢慢拉动,欢快愉悦的音符飞出音孔。五岁之前是她与母亲最快的日子,虽然生活有些艰辛,心中的欺盼不灭,日子总会好起来。
有一晚,她在母亲的哭声中醒来,三妈与四妈正在安慰母亲,交谈中不断谈起一个男人,原来男人的无情会让母样伤心。之后不久,妈妈带她参加一位小哥哥的生日宴会,有人说她笑起来的时候最美,那一天她始终将笑挂在脸上,小哥哥却将她推倒,当着众人面前骂她和母亲是贱人。
温晴不知道‘贱人’是什么意思,众人的眼中读到了鄙视。音调突转低沉,慢慢的她体会了‘贱人’这两字的含意,无论你有多可爱,无论你笑的有多美,旁人的眼中多是鄙视。小小的年纪她学会了隐忍与隐藏自己真实的个性。
她也尝到恨一个人,唇间微咸的血腥味。炎家母子一个自私一个恶毒,知道真相的她曾经想亲手杀了这对母子,一是当时她没有这份能力,二是她们的死会给母亲,还有视她为已出的大妈小妈们带来灭顶之灾。痛苦与仇恨在她小小的心灵上堆积,促使她今日个性阴冷的一面。
泪水在她微闭的眼角滑落,为自己也为母亲。低沉且怒涛拍浪般的琴音一转,柔和温暖的调子,由f形的音孔飞出,如春回大地的阵阵暖风袭向四周。前事无论谁是谁非已如尘埃落地,她只想死去的母亲得到安宁。
温晴的琴声有一种安抚心灵的力量,肃穆清厉的墓园沉浸在安宁静谧的气氛中,旭日暖阳般的琴声荡涤过往的悲痛与苦难,引领灵魂得到安宁。
温晴的嘴角噙着暖暖的笑,身心化成一个个飞出的音符,与这长眠地下的听众一同飞旋在音乐中,得到期盼的安宁。
“真是可笑,世界著名的小提手竟然给死人拉琴,他们死了,听不到的。”风淡云轻的声音,冷酷的打破此时的沉静安谧。
温晴睁开双眼,琴声嘎然而止。同七年前一般,这个恶魔般的男人总会在她快乐的时候出现,残忍的亲手将她拉入悲惨的境地。可她已经不是七年的那个委屈求全的小女孩,上天给了她一份与恶魔搏击的力量。
炎立行在一旁注视了她很久,虽然相隔几天手下就会送她的照片过来,目睹她从一个青涩少发,蜕变成足以迷倒众生的美丽。亲眼见到她,心中澎湃不知名的悸动。
她很美,黑色的蕾丝纱裙衬托她如雪的肌肤,丝绸般的长发盘在脑后,线条优美的美颈挺现个性中倔强。
她很冷,这一点要归咎于炎立行恶劣的行为,可望朋友又怕朋友的出卖养成她孤独的个性,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绝。
她很骄傲,
虽然有意隐藏真实的个性,但她站上舞台时沉侵在音乐中,那份气傲苍天的神韵自然流露出来。
音乐溶入她的血液,潜移默化间改变了她的气质。当她独处时那种如轻音乐般,淡雅静谧的神态引人移不开眼。
炎立行不懂音乐,听得出琴声中变化的情绪。温晴对他和自己的母亲是有仇意,突转的琴声带着浓浓的杀意,他就这知道这个女人柔顺的外表下,隐藏着另一种个性。对于她的恨,他满不在乎。可当琴声转为宁静,音乐之中隐含一种荡涤一切的力量,似乎要将以往的一切全部忘记。
她要忘记以往所有不开心的事情,其中包括令她不开心的人。炎立行因为这个认知,怒火无由的蹿起来。
温晴取下颈间的小提琴,收回盒子中。炎立行因她故意的忽视,十分不悦,蹿行数步来到她的近前。
“出国七年果然不一样了,学会不把我当回事。”
温晴抬起眼,炎立行挡住了去路逼着她正视。他傲人的身高整整比她高出一个头,大概一米九几的样子,温晴仰视才能看清他的脸,炎立行很满意她仰视,高傲的拉高嘴角。看清他的脸温晴不禁皱眉,七年前炎立行只是个脾气火燥的毛头小子,脸上还长着轻春痘,那份帅气和与生俱来的霸气,常引来女声的尖叫。
时光在他的脸上打造属于男人有型的棱角,高傲的薄唇微微上扬,即使在笑也噙着鄙视,可见这个男人平时不怒自威的气度。与这个男人眼神对接的瞬时,温晴感到一丝寒冷。七年前她能读懂他脸上细微变化代表的意思。此时,她在他的眼中只读到了阴沉与寒冷。
“谢谢你来参加我妈妈的葬礼。”
炎立行突发嗤笑“我怎么会来参加一个妓女的葬礼。”
温晴捏紧琴盒的带子“无论我妈妈生前是什么身份,现在死了,给于一个死去的人应有的尊重,也冒犯你们炎帮独特的教育。”
不想与他在母亲的墓前争吵,温晴错开身子在他身边走过。炎立行不怒反笑,这个女人想发作又隐忍的样子,总会逗他心情大好。
温晴在外国领的驾照,因为某此驾规的不同,她不能在国内驾车。她在路边截一辆出租车,琴盒放进座位,身子刚刚钻进车子,放在车门的手未及收回,一股蛮力突然抓住她的手。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我都不是小孩子,前事无论谁对谁错那都是上一辈子人的事,你的恨也应该随着我妈妈的死而化解。七年前的事我不想在提,七年后你与我相信也没什么话可以聊。”
原以为炎立行会死缠不体,奇异他慢慢放开手。出租车开动,温晴担扰的回头望了他一眼,炎立行在笑,她的脊背蹿过阵阵冷风。
回转的山路挡住了她的视线,后面引擎飞速运转发出魔鬼般的叫声,温晴虽然看不清后面驾驶车子的人是谁,不过那罕有的车型和发疯的速度,除了炎立行那个疯子绝不会有第二人。
后面的车子一直在加速,越来越接近,嘭!温晴因为剧列的撞击身子颠高,出租车因撞击力蹿跃颠簸。山路的一边是悬崖峭壁,掉下去必死无疑。出租车司机努力控制车子方向,并减下速度。
炎立行似乎不接受司机的妥协,接二连三撞击出租车的尾部,出租车司机只能加快速度。
“小姐,你到底招惹一个什么样的人?”司机苦命的叫嚷
温晴咽下心中的苦涩,根本不是故意招惹,宁愿从来就没认识这个人。车子拐入弯道,炎立行的车子如越到一侧,温晴清楚看到他的表情,犹如七年前恶意教训她的不听话,只是那份神情多了阴沉。
温晴身子向一边弹去,炎立行贴上出租车的一侧,加大油门将出租车挤到石壁之间,金石磨擦明亮的火星不断迸射。直到两辆车滑行数百米,才停下来。
出租车司机用力踢开变形的车门,身高与令一辆走下的男人相差悬殊,强撑的气势却不能减。出租车司机满口的脏话未出口,一张纯金的名片堵住他的嘴。看清名片上的名字庆幸自己没有开口。
炎立行轻易拉开变形内凹的车门“下车。”
温晴掩去眼中的无奈,盒起琴盒下了车。她原本想坐到后排的座位,却被炎立行强塞进了副驾驶的位子。炎立行重新坐回车子,可是没有开车将一张照片丢到她的面前。
“那个女人,在哪里能找到她。”
照片的背景是丹阳山疗院,照片中正是她与歌唤海交谈的情景。一股愤怒蹿上心头。
“你跟踪我。”
炎立行大方的承认,王法遇到他都阵亡了,他更不在乎隐私是什么东西。温晴将目光放到车外,努力平息心中的愤怒。
他没有问小海的名字,也没有问她与小海是什么关系。可见对于她和小海的关系,炎立行应该有所了解。他的了解只限于表面,还是知道她们另一个身份。
“回答我的问题。”炎立行对她的走神十分不满,吼叫的声音震的车窗嗡嗡响。
“小海一直飘忽不定,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工作。平时只有她联系我,想找她有些困难。”
“你是她的朋友,总应该有一俩种与其联系的方法。”
“她平时会写电邮给我,我把电邮的地扯写给你。”温晴快速的抄写好友的电邮地址,递到炎立行面前。
她一反常态的乖顺,炎立行怀疑起电邮的真假。
“这里是你的地盘,如果抄假的电邮地址,很快就会被发现。”温晴说的是实话,她更相信小海身边全职跟班兼全能天才——尚进的本事。炎立行寻着电邮注册的地址找去,极有可能一无所获。
“难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找这个女人,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她。”炎立行提到歌唤海时眼角迸射杀意,捏白了手指的关节。
提到自己的好友,温晴无奈的一笑,嘴角的梨涡浅绽“如果你是慕名找她捉妖,大概知道歌家的本事。如果找她寻仇,那我只能说你找到一个厉害的对手。”
小海不但武技超群,臣服于她的妖兽个具非凡的灵力。单是她怎么也打不死的小强个性,足以让她的仇人苦恼。
炎立行扶向胸口,那里留下歌唤海齿痕,记载着他生平第一大耻辱。跟踪监视温晴多年,对她身边的人和事了如指掌。当歌唤海由隐藏的树后伸出头来,便认出她的身分。
对于温晴身边的这位朋友,炎立行曾经调查。调查的结果令其身份遁入层层谜雾。遍寻人口登记同名同姓的人,无一与之匹合。炎立行怀凝她的身分登记是假冒的,可堂堂音乐最高学府对学生录取十分谨慎,应该不会出这种错误。
由于歌唤海在外国使用的一切证件,使用的是字母拼音。误将‘歌’当成‘戈’,当看到她信用卡签单输写的姓名,才知这个女人与传闻中神秘的歌家有关。欲详细查清她的底细,被一种无名的力量阻挠。
温晴身边有这样一个不平凡的女人,自己却久未查觉。炎立行怀疑温晴一切是否真的在自己掌握之中。
“你会接下夜总会的经营吧!”不是问询,语气中驽定的坚决。
温晴只想尽快离开这个疯子,模凌两可的回答“妈妈留下来的,我当然会继成。”
得到她亲口允诺,奇异扫去炎立行心中的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