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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紫菀

书名:琥珀之女 作者:匕首 本章字数:4748

更新时间:2011年12月13日 22:48


第二十章紫菀

沙夏虽然很锉的篡改了雪释的计划,但结局却是比较美好的。新郎官不负众望的看上了她的美色,留下了她。沙夏很欣慰,唯一的遗憾的他没有把新娘换成她,而是把她送给了新娘当陪嫁丫鬟。原因一目了然,楼月是他从森罗抢来的,娘家自是没有配备陪嫁丫鬟嫁妆什么的。他贵为一国太子,君王的继承人,银子这种鸡毛蒜皮的东西他压根不在乎,但形式上还是需要一个异国品种的丫鬟胚子的。沙夏此时撞的正是时候,在鹿其的眼里,她虽不及楼月好看,却可以当一个优秀的绿叶,将楼月衬托的更加风华绝代。

当然,鹿其认沙夏不如楼月好看,是出于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原理。事实上沙夏的美貌被千万年岁月磨洗之后丝毫未损,依旧倾国又倾城。沙夏如是以为。

按照雪释的最终目标,她需要趁鹿其不意与楼月私通。可是该怎样个私通法她却委实没有主意。

关于如厕问题,轿夫明显慑于皇室威严憋了很久,但考虑到随地大小便更有辱于皇室,他们思量再三还是把这决定禀给了鹿其。鹿其大度的挥手,准了。于是八人欢天喜地的朝林子里蹦。沙夏灵光一动,此乃千古难逢的机会,上前一步挨近轿子迅速握了一把楼月搁在身旁的爪子,再迅速退回。

果然,落月那双漂亮的爪子握成了拳。

很好,果然是楼月。沙夏稍稍宽心,就待雪释抹了一个轿夫替上来,他俩咱谋划一番。

虽然他提出这个方案时,沙夏很鄙视他,但不得不说这却是个隐蔽又高效的主意。她正暗暗崇拜雪释大爷。一双冰凉的爪子摸上了她的。那粗糙的触感明显不是楼月。沙夏惊了一惊,瞪大眼珠子隔着白绫望过去,一个跄踉险险五体投了地。手的那端鹿其一双细眸含笑将她望着,那神情暧昧的很,似惊似喜似宽心又似紧张,真真五花八门,看得她很是缭乱。

鹿其盈盈笑道:“小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沙夏抖了抖,如厕回来的某个轿夫也抖了抖,她默默咬牙镇定下来茫然道:“内啥,内啥……我叫小美。”

轿夫又抖了抖,鹿其却笑的喜庆极了:“这名字甚好,很衬你。”

沙夏捶地:“多谢太子褒奖。”

轿夫归位,继续赶路。

鹿其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沙夏谈心,沙夏却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之感。他似乎却谈得什甚是开心,良久,突兀道:“若孤没有看错,你脚上这锁链大抵是千丈深海之底的寒铁铸成,你到底盗了叫官府给你配了这般昂贵的锁链?”

沙夏张大嘴巴啊啊几声,无限怆然道:“这……乃是一喝醉酒的衙役锁错了链子,他又糊涂的把钥匙丢进了熔炉,如此这般就再也除不下来。”

鹿其又乐了:“这衙役委实是个人才。”话锋一转,“你若想除了这链子孤倒有一法。”

沙夏热切又希冀的将他望着。

他转过头去,嘿嘿一笑,那模样倒染了几分狡猾的意味,只听他道:“把双腿剁了就可。”

沙夏面上一僵,心中一咯噔,脑门上黑云压顶,似要摧了她。

鹿其见她那瞬息万变的表情却更加兴奋,身子一倾很不顾大体的抱住了他旁边的新娘子。

新娘子很明显的也是一僵,那身侧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沙夏默默含泪:阿月,忍字头上一把刀,我知你定已被这刀割的满身破洞。然,无论你这位未过门的相公对你做了什么,你万万都要忍住,且不可逞一时之气毁了我千万百计琢磨出来的营救之法,否则你就真要乖乖给鹿其生孩子了。

楼月似乎也懂得了这个道理,那双手掐进掌心冒出血珠子来,他都一声没吭。

沙夏很欣慰。

千千万万年以前,石灵族内的成亲仪式是相当盛大且虔诚的,那被认为是次于丧葬大事的大事,新郎和新娘在成亲的半年之内不得相见,据说这是为了考验新人双方的情比金坚程度,同时也在间接的叫新郎懂得控制欲望。大凡古往今来的有志之士及成功者,无不具有举世羡慕嫉妒恨的忍性,石灵作为一个典型的男耕女织的种族,自然坚持将其贯彻到底。

沙夏是从岚国皇宫书殿藏着的几本秘本中看到这个习俗的,她出生时石灵已被灭了族,她被封印了记忆,祖父使用“拖魂之术”寄隐在她体内的记忆还未苏醒,彼时她看着这奇特的习俗思索了长达三日并且仔仔细细的观摩了一番男女成亲这种大事,然后觉得这习俗相当不可思议,并且觉得石灵大抵是个喜欢自虐的民族。

此时她却真真认为这个习俗委实妙哉。麟国不遵守此道实乃很不厚道,日后进了阴间定要遭到一番鄙视。

皇辇很快行到宫门口,入了这宫门到达南门便是城中最高的城墙,三叩首之礼便是在其上举行。沙夏望着越来越近的宫门很忧愁,阿月自与她私通一次后便再无任何动静,即使她期间舍身与鹿其勾搭给他创造机会,阿月依然不动如山顶着那方红盖头端庄的坐定,压根儿没有瞥一眼她塞过去的纸条。那纸条上很明确的写着逃跑计划,甚是在哪个地点进行什么动作都标示的清清楚楚,阿月若是看了内容,现下就应该跟着指示佯装肚子疼要如厕,再趁此拔腿狂奔,逃离这虎口。之前那八个轿夫已经为如厕打下了铺垫,阿月这番极其不会引人怀疑。然,这皇辇已经进了宫门再没如厕的机会了,阿月还是不动。沙夏不禁风中凌乱了。

道路两旁的唢呐锣鼓纷纷奏起,霎时惊天动地,气动山河。沙夏晃了晃,很是不能接受婚礼必备的这番吵闹。

她且清楚的看见鹿其伸手入了红盖头摸了一把阿月细嫩的脸蛋,心满意足的抱着他下了皇辇,上了城墙。沙夏悲哀的闭了眼,阿月……

礼部掌管礼乐的官员着了一身艳红织锦缎捧着一枚玉盘端端站在墙头,那玉盘上躺着一支通体碧翠的玉如意,价值定是不菲。那司仪官见着新人已准备就绪,掩口清咳一嗓子:“一拜天地~”

拖的长长的尾音透过这丝竹管乐之声蔓延开去,惊起一地敛蕊的鹤望兰,橙黄色的花瓣送来两股清香,这寓着吉祥胜利的花朵植在麟国最高的城墙底下却有一番深远的韵味。

沙夏望着百丈城墙下面密密麻麻的围观百姓,和上面两圈护卫的军队,思索抢亲的胜利的可能性。

“二拜高堂~”

这鹤望兰围城墙前面开阔的广场,摆成了五行八卦的形状。她对这形状研究不多,也不知其是否设了高深奥妙的陷阱,营救行动又艰难一层。

“夫妻对拜~”

沙夏无言的望天,阿月既然都拜了两次头,也不介意再拜一次,这亲大抵是成定了。不过既然看不见阿月有太大的反应,说不定他也是喜欢这门亲事的。呜,也许,大概,可能吧。

一片惊呼声乍起,鹿其一声惊恐的“月儿”将沙夏从这愁思中拉回,一片火红的衣角翻下这百丈城墙,沙夏心中一凉,紧跑几步也跟着跳了下去。喜服在风中散开,鼓成一大朵艳丽的牡丹,阿月清俊的眉眼露出红盖头,脸色埋在厚厚的胭脂中苍白的不像话,那向来乌黑清澈的眼睛浸染了浓重的铁灰色。沙夏心中一阵怒意咆哮而起,凌空脚点墙壁加速坠落,一把抱住翻飞的牡丹。

阿月一头金钗步摇叮叮当当的响在耳侧,比那丝竹声还要悦耳。重物砸落地表的噗通声如暴风雨中的闷雷,激起一阵浓烟滚滚。

沙夏抱着阿月后背着地,瞬间的麻痹,她只觉脑袋里满满的都是闷雷声,阿月惊怕的泪眼盖在她上头,泪水从那铁灰色的眼睛里滴滴砸到她脸上,她却只是茫然。

记忆中鲜血的颜色铺天盖地,染红了她一双蓝眸。有人在她耳边细语喃喃“紫菀……紫菀,你怎能背叛我……怎能……怎能……。”字字如针,残暴的剖开她的肚腹,疼痛入骨。

紫菀,花黄色或者紫红色的菊类花朵,寓:反省追思。

紫菀,也叫:青苑、紫倩、小辫、返魂草、山白菜。可入药润肺下气。

她将关于紫菀的记忆涮了一遍又一遍,却想不起叫紫菀的究竟是谁。

城墙上的人终于从呆愣中回神,惊呼着往下冲。

阿月被随之跳下的鹿其担心的抱在怀里,急急惶惶的喊御医。一双黑色的布靴停在她身畔,轿夫的衣袍下果然是楼月的脸。他敛上她松开的衣襟,顿了顿,阴沉着俊容极轻的抚上她的脸颊,听不出情绪:“你明知道那臂环锁了你的能力,为何还这般冲动。”

沙夏龇牙想笑:“我要不冲动,阿月就会死在这麟国城墙下了,他那般骄傲的人怎能死的如此屈辱。”嘴巴还没拉开,腮帮子又是一阵酸痛,只得作罢。

雪释似笑非笑:“你倒是舍身忘我。然,那楼月失了功力?”

沙夏要是现在能动的话,她一定赞赏的打个响指:“你真聪明。”

雪释面皮子抽搐两下,将她横抱而起。

这婚事便由于这意外事故推迟了下去。太子念在沙夏救主有功,特地在楼月居住的文竹殿旁给她单独拨了一个小屋子,另外还赐了她两箱子金条和一箱子丝绸锦缎以及专门伺候她伤势的两枚医女。他这行为甚是皇恩浩荡,但对于“男人与狗”禁止入内的后宫,这便意味着沙夏要与雪释分开失联。沙夏为此惆怅又闹心,直到傍晚掌管膳食的小宫奴送饭时她在雪白的馒头里吃到了一张纸条,那纸条上龙飞凤舞的只写了一个字“雪”。沙夏催动她向来极品的思维琢磨了三柱喜烛的时间,终是恍然大悟:雪释这行为大抵只是告诉她,即使天涯海角天人永隔,他依然是有办法找到她的。他不多写两字乃是怕这纸条被人瞧了去,从而瞧出他俩有奸情。这……委实不好。琢磨到这里,沙夏心中大石可算扎扎实实的落了地,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去睡觉。

她这小屋子距离文竹殿极近,近的她关在屋里都能听见那殿里传来的鹿其调情的声音。

鹿其道:“月儿,你怎这般大意,竟从那城口上摔了下去。即使孤麟国御医的医术极好,你也不能这般不仔细自个的身子。

阿月:“……”

鹿其:“你不说话可是口渴?孤叫宫奴八百里加急从江南运了一车荔枝回来,正是新鲜,你要不要吃两只?”

阿月:“……”

鹿其:“天色已晚,确然不是多吃的时辰。呀,你手脚怎的这般冰冷,唉……你一人处在这异国异乡,诸事多有不便也是常情,需要什么只管与孤开口,孤这般爱你,哪里舍得你受半丝委屈。”

阿月:“咳咳咳……”

鹿其:“你可是听了太过兴奋?若是你喜欢听的话,孤日后天天与你说千百次。”

阿月:“……”

沙夏:“……”

沙夏望着树影幢幢的窗幔,心中感慨万千。她活了这千千万万都不曾有人对她说过这般动人的话。阿月活了短短不到二十年竟摊到这么个甜言蜜语之人。天君果真不懂雨露均分,泽陂苍生。

弦月西挂,透着屋外茂盛的美人蕉在窗棱上投了大片大片的阴影。清冷的月华偶有漏了一两丝粘了她容颜,泛着洁白的光晕。美人蕉被分开一隅,玄色长衫的男子于月夜下长身而立,衣襟上繁密的曼陀罗花纹映得他古潭深眸点点红光。鹿其叫人发麻的声音依然断断续续的传来。他嘴角笑意浓浓:“你听着可有趣?”

沙夏眼珠子动也不动:“一般般。”

他笑的更好。长腿跨开,推了窗户跃进来。沙夏从打开的窗户望出去,一片静谧,半点人影也无?

“人都被你抹了?”

“怎会,只是稍稍睡一下。”

“呜。”沙夏正要起身,却被他俯身牢牢钉在床上,他浓墨渲染的长发落在她两侧,如一幢黑幕。沙夏不自在的侧了脸。

他沉沉笑起,将她衣襟拨开,细细摩挲着她锁骨上那朵妖异的红色曼陀罗,花瓣如血爬在她细弱的锁骨上,绮丽的很。“谁给你纹的?”

沙夏正被他轻浮的行径刺激的白脸泛红,闻言红脸又白了下去,冷然道:“荣缅。”

雪释动作僵了僵,“可疼?”

沙夏皱眉:“早不疼了。”

“我是说你白日从城墙上摔下来可疼?”

“一般般。”

他抬身道:“翻过来,我给你看看。”

沙夏目瞪口呆:“你……你……你……你可是要调戏我?”

雪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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