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12月09日 23:46
地利;其死也正逢硝烟战火轰轰烈烈,有人借机闹事也是常情,此谓天时。于是沙夏便觉得他们这命运真真悲凉的很。
她正悲摧,雪释低头凑到她耳边轻道:“要跑么?”
沙夏想了想,摇头:“先蹲着吧。”
她这“蹲着”,自然便是蹲牢。
于是,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们便轻而易举的把他们丢进了柴房。亏的这村子距离镇子远的很,衙门平时也管不到这里,就算把他们押解进城,也需得费她个一二三个月的。
又是一个月上柳梢头,佐伯此人煞是良善,对待他们这俩罪犯亦是慈悲为怀,费心的在傍晚送来了一床棉被和一碗浓粥。沙夏裹着棉被喝着浓粥戚戚然与雪释道:“默然他们为甚还不回来?”
雪释挪过去与她一同望着那残月,不动声色的扯过她一边的棉被回道:“默然他们最快也得半个月才回的来。”
沙夏两排牙齿“叮”的一下磕上了那瓷碗,一阵酥麻。“你说甚?”
雪释长叹一声:“是你说要蹲着的,我以为你是要扮回柔弱让那乾戟英雄救美一番,以体现他对你的重视。”
沙夏暗骂:我重视你个大爷。
麟国因其地理位置偏北,人们常以“北国”相称。古人言:北国之春,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是以,这寒冬腊月,天气冷的极是嚣张。刺骨的寒风从这破败柴房的缝隙里渗进来,丝丝缕缕的直往人身体里钻。沙夏将与她抢棉被的雪释往外推了推,死死的往墙拐钻。雪释冷的又伸手去拽,她在推,如此反复。沙夏终于忍无可忍,吧嗒的蹦起来指着雪释鼻子怒吼:“汝到底是要如何?”
雪释蹙眉:“你若不嫌冷,就给我站那风口出挡风,我却是困的很,”
沙夏悲愤:“吾好歹是个弱女子。”
棉被静了静,雪释忽的抖开棉被一把将沙夏拽进去,锁在胸前。”
温热的热气从他身上源源不断的熨烫着她冰冷的肌肤。沙夏立即抖擞了,良久才颤悠悠的抖着嗓子说:“汝莫不是瞧上吾了吧。”
是夜。寅时。寂静的夜晚,连呼吸都会静止。木质的门扉发出吱拗的响动,沙夏缓缓睁开眼,手上的臂环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红光,那红光似是活了一般在翡翠臂环里涌动,犹如那些傀儡少年皮肤下几欲破茧而出的虫子,蓝末役指下的那些傀儡莫不是出问题了罢。
沉重的眼皮慢慢的又粘了起来。
“你这什么体质,捂了一晚上也不见热起来。”
这雪释大人的精神委实振奋,昨儿耗到半夜方才睡去,这将将卯时刚到他就又神识清明了。沙夏琢磨着她真是老了,精神才会不如这些个小年轻。哀怨的愁了愁,沙夏扯过棉被又滚了几滚。
“你胳膊怎么了?!”却见雪释惊叹一声,一把捞过她的胳膊。
沙夏心中一惊,抬手一看,果然,细白的手臂上布了密密一层荆棘状的花纹,那花纹竟是浓重的血红,隐隐细长的东西在那片血红之下流动。
“这臂环是乾戟给你的聘礼吧?”雪释试图将那变了形状的臂环取下,然它已与手臂上的皮肤紧紧贴合在一起,若是勉强除下,毕竟会撕下胳膊上一块皮肉。
“不是聘礼,这是定情信物。”沙夏难得的还有心情坚持自己的理解。
“然,这定情信物果然特别之至,这花纹也委实好看,与你很是相合。”
沙夏干干一笑:“呜,是很相合。”
雪释正待说些什么,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听那声音,大概有二十人左右。沙夏端正坐好,撸下袖子把那新鲜花纹给挡住,未几门便被人大力扯开了。
率先有人冲进来将她捆住往外拖。雪释一掌劈走一人:“众位此番却是作甚?”
一人愤慨又悲伤惊怕又畏惧的怒道:“你却还敢反过来问?佐伯为人慈悲与你们送了被褥防寒,没成想你们却这般忘恩负义,这晚上逃出这屋子杀了他。真真狼心狗肺。这次看还有谁敢替你们说话。族长审问之后便会将你们投海。免得再伤人性命。”
沙夏本是漫不经心的任他拽着,此番却忽的扬手脱了他手,冷冷的道:“既已将我等判罪,又何必端端再审一趟?现在这凡人真真越活越不明白了。也罢也罢,你们认定我杀了人,我若不真杀一二三个,便委实对不住这罪名了。审厅是往这方向么?走罢。”
审厅里果然热闹无疆。数十个人立在两侧,再数十人围在屋外。见到沙夏到来,自觉的给她让了一条道。沙夏面不改色直逼审厅正前方坐在珊瑚礁石榻上的鹤发老人,抬手挑开脸上的白绫,一双血红的瞳孔似笑非笑的盯住他。
这个老人自然便是族长,他见着沙夏的眼睛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沙夏眯着眼正欲再上前,就被几个持刀的壮汉挡住。她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却在眼底带了不可名状的鄙夷和讥诮:“好久不见,乾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