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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去往迷雾森林

书名:琥珀之女 作者:匕首 本章字数:5610

更新时间:2011年12月06日 20:34


离开这金桐院,沙夏从外面抓了个小厮,问去陇城的路。那小厮身为蓝末役的人倒是忠诚又坚强,嘴巴闭的死紧,让她好一番的威逼利诱才把具体路线给吐出来。

这寒风萧瑟的天气里,沙夏一身破败染血的衣衫真真冻得牙尖儿直打颤。是以,待到雪释公子衣袂飘飘英姿飒爽的立在路中间摇了把扇子冲沙夏招手的时候她甚疑心是自己冻出幻觉了,遂闭了闭眼睛……从他跟前无声的飘过去。

雪释大人很优雅的扯住沙夏后衣领笑盈盈道:“夏姑娘这番匆忙,倒是何处与去的意思呢?”

沙夏望了望天,深觉雪释大人此番言语确是很没道理,一来她不姓夏,万万是称不了夏姑娘的;二来这雪释大人确然应该是记得与自个的三日之期,才特特横在这路中央堵她的。他这一段的无中生有明知故问很是叫她这个活了千万年的老婆婆无言以对。

默了半刻,沙夏却还是转了身,摆了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对上雪释大人:“公子这般热情的前来迎接于我,真真叫我感激涕零以身相许。”

雪释摇着扇子以扇遮脸甚是娇羞道:“几日不见,夏姑娘越见幽默了。”

我幽默个你的大爷!

待太阳完全从地底下跳出来,这天便顿时温暖的很不像话。雪释说这沙漠地区早晚气候温差大是个自然现象,沙夏对他这竟知晓天文地理的聪慧很是赞赏,便满怀希冀的道:“那你可知晓如何避了这燥热?”

雪释从衣袖中掏出扇子又摇了摇道:“这天公之举,哪是我等凡人可以支使的。

沙夏把这泥土沙子当成雪释的脑袋抠抓。

这段沙漠地委实难走了些,几十里的路沙夏与雪释愣是走了一天半,枉费她还巴巴的从一赶路的商人那买了一头骆驼。

一天半日后沙夏端了个水杯子在茶棚里歇息,一朵大花儿蹿到她跟前甚亲厚的去了她茶盏将其一双手握住涕泗糊满脸道:“沙夏~你可~可~来了。”

沙夏咽下口中沾了风尘气的凉茶饥渴的瞪着被去了的水杯子甚是惆怅,现下,对赶了一日半沙漠路的她来说,喝水自然比跟人叙旧要紧要的多。但无奈,握住她的这双手很是用力,他自是没多余的力气在这当口跟一熟人玩对弈。

恩,这花儿在她单薄的生命中确然算个熟人的,说他花儿且是因了他这一身的装扮,从下往上依次是这般的:绿色的滚花缎面布鞋,黄色的条纹开襟棉不长衫,衬里的裤子露着紫色绣花,外面罩的披风倒是很正经,但这正经与这一堆的花里胡哨配在一起却更显得花里胡哨。

这花儿赫然正是默然小弟。

沙夏真真想象不出,于她不在的这两日,默然小弟是受了哪般刺激才能把品味拐到这条轨迹上。于是只能很惆怅的看向雪释大人。

雪释大人这两日也甚是不正常,在这叫人哆嗦不止的天气依然能丰神俊朗的摇着纸扇子,真真叫我佩服不已。他将默然两爪子看了三趟又往我脸上逛了逛继而又朝默然笑了笑。默然小弟却幡然醒悟了,似甩烫手山芋般将我双手一扔,急急摆手:“呀呀,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沙夏重新将那茶盏端起来捧在掌心捂了捂又喝了两口学着戏子里演得那久别重逢的段子道:“默然兄,你此般着急于我,确然叫我心痒难耐涕零万分,真真恨不能以身……”遇着雪释大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半路生生改了口,“一生做牛做马报答与你的……”见默然小弟的眼珠子贼亮便又转了转,“但我若真做牛做马了,你必也会过意不去,是以我琢磨着究竟该用哪般方式既能叫你受得舒坦又能让我报的尽兴呢?”岸爷抱着长刀嘴角直抽,沙夏全当没看见了。

默然听得沙夏这话,挠着脑袋长了唔了声便望着天沉思无了。

于是,沙夏又将店家奉上的几个小笼包子私吞下肚,从袖带里摸出地图铺桌子上姊姊细细研究了一番才与三人的道:“现在出发的话,我们能在天黑之前到浓雾森林山脚下,怎么样?”

雪释大人施施然坐到沙夏旁边将地图看了一眼便收到怀中,与默然道:“你打包一些吃食便就上路吧。”

默然仍在思索,岸蹙着眉好一会儿,见他仍是没有动的意思伸手拽了他衣领去了。那架势颇有他主子雪释大人的风采。

雪释这边却拽了沙夏往闹市里奔,这小镇子位于陇城边缘,虽偏远了些,但沾着陇城这个边塞的繁华之风依旧热闹的厉害,沙夏脸上覆着三寸宽的白绫,将脸遮了大半,视线自然不算清晰,人群一挤,真真愁苦的厉害。

这一愁苦,脸色便算不得多好。雪释轻浮的摸了一把调笑道:“你这脸色却是做给谁看呢?”

他终是停了脚步,牲畜特有的味道扑鼻而来,想是到了马市。沙夏抱着一株木桩子躲开人群,堪堪没被人踩到脚下,缓了口气朝他温婉的笑:“您看失了,看失了,看失了,呵呵。”

他笑笑便不再多言,在马市侍者的带领下去了马厩选马。

沙夏被另外一个侍者带去草棚里坐着,还甚是殷勤的添了一壶茶水和一碟花糕。沙夏甚是满意,安安稳稳的找了个避风的位子靠在柱子上一口一个花糕吃的甚香。雪释不愧是降雪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阁主,这千里跋涉之间还不忘勤俭节约,每每恨不能捡了路边的野草来果腹,是以,她这近一个月来伙食贫瘠的叫人垂泪。

沙夏正欲垂泪间却见马厩旁人影一闪,青色的长衫衣角甚招摇的在风中晃悠,她又添了一口花糕才懒洋洋的踱步过去,懒洋洋的抬起脚来将那片衣角踩住懒洋洋的开口道:“今天天气不错。”

长衫一紧从她脚下抽出来,青原不悦的拧紧了眉:“你倒是过的挺逍遥。”

沙夏盯着那张不熟不生的脸有些诧异:“我以为是乾钺来着。”

“他现在没脸见你。”

“恩,我想也是。”沙夏赞同的点点头,斜眼睨着他奇道:“如此,有脸见我的你见我却是为何?”

青原从袖带里摸出一个方形的木盒子递与沙夏道:“乾钺说这封信无论如何都要送到你手里,我便替他跑这趟。”

沙夏抹了把额头上散下来的碎发,嗤笑道:“他这是做甚?给我点甜头好叫我速速的原谅于他?”

青原纵身跨上近旁的一匹棕马掉转方向往外奔去,远远的丢来一句:“你若是那般想也是无碍的。”

盒子里面卧了一支簪子一块血琥珀石及一封粗糙的纸,她小心挑开纸张,漫不经心的表情在看到纸上的内容时霎时雪白。

雪释挑完了马却见沙夏蹲坐下凳子上一脸的深沉,狂躁的风呼啸着从天地间肆虐而过,将她一头披散的茂盛长发绞在半空中似是随时会将她掩埋了。雪释眯了眯眼,一对暗黑的眸子看不到底,长臂一伸隔着桌子就将沙夏从凳子上拽了过来:“该走了。”

沙夏抱着雪释的胳膊愣愣的望了望天喃喃道:“是不早了呢。”

默然与岸已搜罗了两大包的吃食候在茶棚里,见得他们回来高兴的一蹦三丈高,直直扑到沙夏跟前见她面色不善方才生生止了抱过去的动作。

沙夏瞅着那两个大包裹长长叹了口气把头发全顺到脑后用一条布帛绑住扯过马缰默默往迷雾森林走。

默然本是个聒噪之人,然此时却难得的看懂了她的眼色,

知她心里不舒坦便默默的闭了嘴。雪释作为一阁之主,向来就是深沉,岸更是天然一颗榆木性格,沙夏径自神思,是以,这一路便更是默然无语。

戌时三刻不到雪释一行人便已到了迷雾森林山脚下,这森林本是一处连绵千里的山脉,叫东坡山,但这处山脉在岁月长河里翻腾的久了,满山早长了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地界更是比原来增扩了一倍不止,乍一看像森林要多些。况且森林里长年不见日光,变得阴森潮湿,很多地方生了沼泽地,一步留神便会葬身其中。杀沙夏在之前已从镇里的书铺里买了一些关于这个迷雾森林的书册。

适时,她正翻着一本早先一位来过此地的游侠所著的一本游记,这本游记距离现在这个时代还不算太远,是本参考的好材料,书册中附了张地图,很清楚的勾出了森林里仅有的几条山路以及沼泽的所在地,沙夏将地图摊开铺在地上指着其中一条沼泽地最少的路线道:“这路瞅起来委实不算复杂,然则万事皆要思着其最坏的一面,这沼泽地实是道暗伤,是以……咱还是找个地导吧。”

默然咯嘣咬断一截甘蔗点头:“恩,找吧。”

雪释手指往眉骨处一搭远目一番道:“这地方着实不像有人落户的,还是等明天吧。”

“有人来了。”沙夏收起地图突然说到。

默然四周望了望:“没看到。”

雪释这等功力深厚之人耳力向来也是一等一的敏感,然此时他却真正一点人声都未察觉到。

沙夏挑了个比较壮实的石头靠着,将衣襟又裹紧了几遭,夜晚风凉,这一晚赶路下来她却丝毫热气也没起。

半个时辰之后果然有个挑着木柴的农夫从山上转下来,木柴晃动发出吱拗吱拗的的刺耳响动,沙夏掏了掏耳朵笑道:“果然,是吧?”

雪释好笑的瞥了她一眼朝默然使了个眼色。

默然笑哈哈的跑到农夫前深深作了个揖,之后就是一番鬼扯。沙夏咧着嘴对他的措辞感到惆怅又忧伤。

默然小弟是这么说的:

月黑风高夜您我相见即是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的缘分,瞧这黑灯瞎火本是举国就寝的时辰,您却挑了一担柴散步于这荒野上,我却受着个凉迷失于此迷雾山上,实乃孽缘,实乃孽缘~然则,孽缘亦是难遇的宿命,此番天寒地冻委实不是该外出逗留的时节,是以,老人家您自会眼睁睁看我等在这无限萧瑟的寒夜里横尸荒郊顺道作了野兽的食粮的,您说是也不是?”

老人家甚是茫然,茫然的点了头:“甚是,甚是。”

默然小弟再接再厉:“是以,您也必不会介意再多伸一把援手将咱带出这迷雾森里了,是也不是?”

老人家手往天指:“走了便是,哪那么多废话。”

默然小弟嘿嘿傻笑。

沙夏扶了把额头,叹气。

这农夫乃不是农夫,也不是樵夫,却是猎人。这猎人将沙夏他们带到了山里的一处简易木屋里,虽然简陋,却是三室一厅的结构,实在难得,刚好能把他们五个人给装了。沙夏自然要单独一个屋的,怎么着她也是一女子不是。雪释与默然一屋,岸与猎人一屋,三张床刚好不多不少。很是美妙。

夜凉如洗,沙夏坐在窗台睡意全无,月亮渐渐的变得遥远,稀稀落落的几点星光挂在苍穹之上,那场夏日繁盛的星光仿佛是一场幻觉,头抬的久了,脖子酸,眼睛微痛,她揉了揉眼睛正打算跳下窗台出去走走,却忽然见对面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蓝衫男子,手中握着一柄长刀,在黑夜里也黝黑的发亮。

“找我?”她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问。

“这个还是你留着吧,哪天你看见她再还她。”他将“寂灭”递给她说。

沙夏一愣:“不是向饵送给你的?”

“不是,当时走的匆忙就忘记还了。”

沙夏暗叹一声,向饵丢了这刀不知会否急得慌。这把长刀通体漆黑,只在刀柄处嵌了一粒非绿色的琥珀石,长度却是比平常的刀剑都要长上很多,立在地上甚是都与她的脖子齐平了。这怪异的形状蓦然与向饵那品性倒是相合的,以后若有机会再见,还是把它还了吧。

最后雪释走掉之后,沙夏还是没弄明白雪释此次深夜到访的目的究竟为何?单纯的只是来送把刀?

由于有雪释那个前科,所以在小岸又来探望的时候,沙夏除了感慨一下今晚业务繁忙之外,也处变不惊了。

“要进来喝杯茶么??深夜露重,沙夏很关心小岸大哥的身体情况,于是盛情相邀。

“有劳了。”小岸兄弟很不客气,也很不避讳“男女大妨”这条例。

沙夏点头,开门,关门,然后倒了杯凉茶送过去,坐下,抬首挺胸的等他说话。

“少主他刚从金桐院回来。”小岸开始陈述事实。

沙夏茫然的点头又抬头:“金桐院是哪?”

小岸此时正在喝茶,闻言手一哆嗦,茶水洒了。

沙夏见状心肝一颤:大事?

小岸抹了把嘴角的水渍继续道:“你与少主掉水之后少主先回来了,待了不到三个时辰又回去找你,你那时是去做了什么?”

沙夏直接把他这段话挑了个重点出来进行理解,不由得惊叹:雪释兄台真乃神速,一晚不到就可以整个来回,话说她记得她是自救的,雪释只是顺便充当了一下搬运工具把她捞了回来而已,思绪一转,情况不对,“他去那做甚?”她办事之前确然是与雪释兄打了招呼先的,如此,雪释兄又巴巴的这回去作甚单纯的忧心她的安危,还是……,恩,这个推论很能叫人心情不畅。沙夏撇撇嘴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

“你既然没有回来,少主自然是去寻你的。”

“啊~”沙夏恍然的想起了再金桐院的凉亭里看到的那个在一群莺莺燕燕中间闲散的翻书看的男子,怪不得熟悉的很,竟是雪释大爷。他竟能在蓝末役的眼皮底下浑水摸鱼着实是个人才。然在思及此人才竟罔顾她的承诺巴巴过来提她时,沙夏姑娘委实委屈。

沙夏虽百年不曾揣测这些凡人的心思,然察言观色的技术却未丢个干净,岸爷此番深夜过来与她在这事上谈心,显是存了试探的心思。她千百年不曾被人试探过,此番也确然新鲜的紧。抱着水杯子又喝了一口,冰冷的水从喉咙里缓缓钻进身体,醒神的很。“如此,我便再欠你家主子一个人情了。”沙夏浅浅的笑开,将向饵的长刀从桌底下抽出来摸了摸不待岸开口便又续道:“我沙夏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既送我俩桃子,我必还他一对李子,若是以后谁要他性命了,我定不会袖手旁观。”

岸爷似乎对沙夏这承诺很是满意,将杯子里的茶水喝个见底便拱拱手翻窗户回去睡了。

沙夏抱着膝盖爬到床上扯过被单把自个裹了个严实,闷在乌漆抹黑的被筒里思考她这李子要怎么个送法。

送钱?她穷了千千万万年,近期也没有遇着天上掉馅饼的妙事,这主意不好不好。送权?雪释大爷堂堂一阁主,降雪国连皇帝都要让他三分,委实不需她再添一笔。送美人?天下男人大多热爱此物,但叫她哪里找来美人送与他,先不说他自己已是绝代风华,当今这世道不比她那会,美色凋零的厉害,好相貌大多跑男人身上了去,美女们却是一个比一个长的壮实且爷们。呜,这李子委实难送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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