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11月22日 20:01
自己的错”的错觉,迷迷糊糊的她稍微感到有些愧疚,连忙顺势将脸洗了,扒扒乱糟糟的头发,说:“好了,可以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沙夏和雪释从里屋出来经过大堂的时候,总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跟着自己,那些人又追上来了么?
“怎么了?”觉察到她不自然的紧绷,雪释低下头问她。
“没事。”她扯着他衣袖的手指紧了紧,隐在黑暗中的眸子却缓缓的张开了,看来,属于她的和平日子又结束了呢。
残缺不全的记忆里有这么一块碎片。
眼光照射到树叶上的光芒被折射到一身红衣的女子洁白的脸上,晕开一片斑驳的光影,牧笛般悠扬的男声在夏日炎热的空气中膨胀开来:“诀儿,快跑。”
爆裂的嘶吼声渐息,火光以极快的速度吞噬一切,火舌舔上发稍的时候,坍塌的梁柱轰隆隆的砸下来,如同千军万马奔腾的战场,铺天盖地的浓烟灰尘滚滚沸腾。
诀儿,快跑。他以为他这样喊她就会得救,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切都是炎魔口中的饵。
一滴冷汗从沙夏的额角流下,雪释感觉她握在他掌中的手指刹那变得冰冷,手心沁出黏腻的液体,。
在第三条巷道的时候沙夏突然扯下蒙住眼的布巾说:“你可以相信我一次么。”
雪释挑眉。
她直直的望进他眼中:“你先去陇城与默然他们会合,三日后我定会追上你们。”
陇城是一座很小的城池,方圆不过十里,处于群山的入口要冲,也是通往降雪国必经的地方,这是她研究地图时注意到的,所以在他们不期然的分散之后,默然他们极有可能是在陇城等候。
他对她精确的分析表示微微的赞赏,然而她的表情与其说是平静,倒不如说是在极力掩饰她的恐慌,以及一股连雪释也无从追寻的忧伤。
这种无可着力的感觉使他不自觉的蹙眉,他知道她不会食言,亦不会笨到找这种无力的逃脱借口,只是“她想借此做些什么”这种猜想让他心生了一个决定。
如同正常人都对他人的秘密有某种执着的好奇心一样,雪释是少数不正常人中的一个正常人,因此自然而然的也产生一股廉价的兴趣来。
所以,他做了此生从未做过的一件事情:相信一个可能是他敌人的人。
“好。”他说。然后听话的丢下沙夏一个人往陇城的方向走。
“乾钺在哪里?”沙夏待他走的远了才拐到另外一条巷弄里,握着手中漆黑的长刀垂首站在那群人面前,口中低低的说到。从出了林子后就一直跟着他们的人——也就是客栈里热烈视线的来源。
数十个戴着竹制斗笠的男人紧张的盯着她,刀剑出鞘,必然嗜血方可归,为首的人阴测测的笑着说到:“乾钺?乾钺是谁?我们可不知道哦。”
“哦?在林子里见过我的应该只有乾钺他们,而我一出了林子,他们不见了,你们却随之出现,是巧合?嘛……如果你非要我这么想,也不是不可。”沙夏握着刀的手随意的晃晃,眼神凌厉的眯起,看来这次注定是要歃血而归了呢。
“哼,我还当传言中的琥珀应该只是个厉害的武器罢了,没成想脑子似乎也不笨啊,真是失敬。”
“哪里哪里,虽不至于智比天高,但对付你们这些小罗罗,倒是绰绰有余了。怎样?要不要改变注意,友好磋商,免得伤了和气,造成不必要的流血伤亡?”最近她的脾气似乎变的很好,竟然还有了跟人聊天的闲情逸致,看来跟着雪衣阁的那些人走也并不完全是坏事呢,起码在陶冶情操这方面还是有了显著的改善。
“别开玩笑了,你以为你一人对付得了我们?哈哈,小姑娘还是不要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一不小心死了就不好了。”
“多谢挂念,我倒不认为我会沦落到死在你们手里的地步,换句话说,老子不打算给你们这项荣誉。”沙夏说到此处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巴一咧,森森的笑了。
“呃。”众人显然被她这声“老子”和诡异的笑容给呛到了,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等注意到的时候,沙夏手中的长刀已经轻而易举的架在首领的脖子上。
“你觉得在我砍断你的脖子之前,你忠诚的手下们能及时把你救下来么?”沙夏存心笑得意洋洋。
“哼。”男子轻蔑的哼了声说:“如果你确定这样不会让那个小子白白送命的话,在下倒不介意替你尝试一下。”
“果然是你们做的啊、”沙夏紧了紧手中的刀,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来。柔柔的问到:“是谁让你们相处这么一条无耻的计策的?目的真是在我的话。不如来做个交换如何?”
“兵不厌诈,计策再无耻只要能达成任务就是良策,更何况跟你也压根儿不用讲究什么高雅。”
闻言,沙夏也不生气,重新提了语句的重点:“我们来做个交换如何?”他没否认她的话,也就意味着他们果真是冲着她来的吧。
“什么交换?”似乎感受不到脖子的痛苦,男子盯住沙夏的眼睛说。
嘴角微微的勾起,沙夏稍微赞赏了他的魄力:“用我代替乾钺。”
“你~”男子微微诧异,这个冷血无情的怪物竟然会为了别人甘愿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处境么?“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们才是吧?挟持了乾钺不就是为了捉住我么,现在我自动送上门来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还是说~”沙夏顿了顿,靠近他:“你害怕了?害怕我这个怪物?”
“哼,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是恶心吧?啊!如果还有其他感情的话,或许说是可怜也不错,你这个被诅咒的虫子!呵呵~”男子拨开脖子上沙夏的刀剑,回头吩咐身后的人:“把她给我锁住。”
“是。”来人应声,抖出一条乌黑的铁链来,战战兢兢的靠近沙夏,确定她没有动手的意思,遂快速的将她锁住,然后退到一边去。
沙夏冷笑,可怜或者是恶心又如何,还是有人会惧怕她不是吗。
即使她什么坏事也没有对他们做过,只要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传言了,人们便擅自的认为那就是事实,然后再传达给下一个人。多少年了,为何总是忘不掉呢。明明她就没有做过十恶不赦的事情啊~
“诀儿,不哭,我不会相信的哦,不管人家说诀儿什么坏话,我都会站在诀儿这一边的,因为诀儿是个善良的孩子呢~”那时候,他温暖的手掌柔柔的抚着她的头发微笑着说。
然后她便将他放在了心上。
为什么,相信我的只有你呢?
乾戟。
若是你还活着是否会来找我呢?
刻在记忆中的容颜子在脑海中渐渐浮现一个模糊的剪影,她循着剪影的藤蔓爬过去,是否就可以找到自己曾经存在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