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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重见眞情

书名:云秀图 作者:初六 本章字数:7127

更新时间:2017年06月05日 18:33


何御史来到南原城, 上到博石峙, 四顾山水依旧到了南门, 情不自禁地伤感道:

“啊! 广寒楼乌鹊桥, 风景仍然依旧啊客舍靑靑柳色新, 这不是我当年游玩过的地方吗! 靑云洛水, 也不是我当年洗手的淸溪吗! 绿树秦京道, 也不是我当年走过的大道吗!”

何御史正在伤怀不已之时, 却又见那乌鹊桥下有几个女孩子在溪边洗着衣服, 互相戱弄说:

“你看! 那位远道来的人, 身虽褴褛, 面颊红润, 有点非凡, 你看怎么样”

“哎哟, 你这个小丫头! 你在想什么呢”

“你羞什么脸喂! 喂! 玉瑶她……”

“什么玉瑶她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我只是说, 可怜啊, 玉瑶眞是可怜啊; 狠毒啊, 卞府使眞是狠毒啊! 他那个卞府使, 欲强行玷污玉瑶的贞操, 玉瑶岂无畏强暴呢但他那手段凶狠残忍, 怎能夺取玉瑶的一片丹心……无情啊, 无情! 何公子眞是个无情无义的无心汉啊! 玉瑶何时才能梦见一条龙, 鸾凤和鸣呢”

何御史面红耳赤, 发出内心的苦恼, 仔细看到那些洗衣聊天的女郎, 风韵娇姿, 一个个都好像英阳公主兰阳公主秦彩凤桂蟾月白凌波狄惊鸿沈袅烟贾春云一样可惜, 她们没有那么幸运, 尙未能在溪水边碰上杨小游那般的白马王子(韩国小说《九云梦》中,杨小游和八仙女的故事)何御史暗自悲泣, 逗留了半天, 夕阳西下野鸟归巢的时分, 上到广寒楼; 远看那对面的杨柳树, 正是当年玉瑶荡秋千的地方, 旧日情景闪现在眼前, 音容宛在; 朝东边看, 绿林深处便是玉瑶家, 望眼欲穿, 心愿一跃而至那门前的东园景色依然老样子, 只是不见旧时的人影, 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坚石墙壁监狱中的可怜玉瑶

何御史在日落西山之时, 来到玉瑶家门前, 只见满屋尘土, 蛛网四布, 好似没人居住墙边的白鹅, 趔趄而行, 孤单单地哀鸣; 网状窗棂下, 似醒犹睡的黄毛狗, 见了陌生人, 便汪汪乱叫何御史万分伤感地自言自语说:

“你这个小狗哇, 不要叫啊你不认得我了你的主人到那儿去不见呢莫非你是替主人迎接我不成的”

思恋玉瑶之情, 难以自已, 窃窃私语说着, 何御史抬头望了望中门, 却又见当年自己亲笔题字的忠字儿, 只剩下心字儿, 那中字儿已不知去向; 又看到卧龙庄或者立春等对联字句, 也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破败凄凉, 骤袭心头

何御史东倒西歪地进到庭院, 无声中察看里面的动静此时, 凄苦寂寞的玉瑶, 正在厨房里煮稀粥, 口中自言自语地叹说:

“哎哟, 我的命啊! 冤枉啊, 冤枉, 李家公子呀! 你永远忘记了被囚在狱中的我女儿吗怎么你一直没有消息呢哎哟, 我的命苦啊! 香丹! 你过来, 与我看着灶窝里的火吧!”

“好, 我来煮”

“你小心看火候吧!”

玉瑶说着走了出来, 先在井边洗了洗头发, 再把淸净华水放在坛上, 跪在地上磕头, 祷告祝愿说:

“天地神灵, 日月星辰, 明鉴在上: 我玉瑶精心抚养的独生女儿玉瑶, 是我心头之肉, 掌上明珠愿欲得一乘龙快婿, 早日抱个外孙, 将来有人为我送终扶柩, 奉祀祖先也有人谁知……祸从天降, 无辜受刑坐牢, 至今性命难保只祈天地神灵保佑, 使汉阳何公子, 能平步靑云, 官居极品, 好前来急救玉瑶的性命! 我玉瑶再三恳求天地神灵保佑, 我女儿和子婿, 团圞到老, 百福幷臻! 急急如律令!”

祷告毕, 玉瑶对香丹吩咐说:

“你先给我点点烟, 再去探探监吧!”

“是!”

香丹点烟好, 交给玉瑶之后, 手提着一碗刚煮好的稀粥, 头顶着一包换穿用的衣服, 从后门匆匆出去了独自留在家的玉瑶, 深深吸了一口烟, 犹自叹息, 涕泪俱下, 令人感喟不已何御史暗中看到这一切动静, 不禁感怀, 自言自语道:

“我原先以为, 这次高中榜首, 能得到此官, 是靠祖先的庇荫怎知道还有岳母的一片至诚之心啊!”

何御史稍等, 整理行装之后, 便高叫一声喊道:

“欸噷! 里面有人吗”

玉瑶有点惊讶地反问道:

“谁呀这个时刻来找人, 到底是谁呀”

“是我”

“你说是我, 这个我又是谁呀”

何御史便出面回答说:

“我这个何公子来啦”

玉瑶斜看了一眼, 就无心说:

“张三李四家的公子来干吗呢”

“呵呵! 岳母大人在上, 您老人家好生健忘, 怎么不认识我啦古话说, 女婿是百年之客, 半边之子, 你怎么不认识我啊”

玉瑶闻言, 急忙回头看了又看, 见是她的女婿, 不禁喜出望外, 立卽迎接道:

“哎呀呀, 你竟然来了! 你到底在哪里, 现在才能回来啊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呢, 还是驾着白云来的呢或是你听到玉瑶的冤案, 特地赶来救她的呢赶快进里面坐坐!”

玉瑶喜气洋洋地拉着何御史的手, 领进屋子里, 在蜡烛前坐下坐好, 玉瑶仔细看了看何御史的行色, 见他衣不蔽身, 一副乞丐的模样儿, 不觉大失所望, 摇着头问道:

“你这般模样儿, 到底是怎么弄的”

何御史佯装悲哀, 凄然泪下, 泣不成声地说:

“哎哟, 万事休矣! 我家的事儿, 实在一言难尽啦前一次上京之后, 想不到, 发生意外, 父亲被罢黜官职, 坐吃山空, 家道急转直下地式微了父亲无奈, 只得设馆授徒, 仅仅借以糊口; 母亲寄食外公家, 倍感艰辛家破人散, 没有法子, 我不得不到你这儿来找玉瑶, 意欲弄点儿银两不料, 雪上加霜, 我到这儿, 才知道你俩母女的景况也眞不好这眞是想不到的呀!”

玉瑶越闻听越发怒, 心里不禁恼恨万分, 愁眉苦脸地说:

“你这个无情的负心汉啊! 一去竟渺无音讯, 做人能有这样的道理吗实话实说, 我还是为了李成两家的秦晋之好, 尤其是恳望你俩将来的幸福, 一再忍让, 昼夜祈求天地神灵保佑, 一直等候远方归来的亲人不过, 事到如今, 射出的箭难回, 泼出的水难收, 实实在在无可奈何啊……可怜, 我的女儿玉瑶, 怎么这般命苦啊! 究竟是谁怨谁咎你打算把我女儿玉瑶如何安排呢……哎哟, 上天啊!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玉瑶说了一通气话之后, 便只是不断地揩着涕泪何御史看了玉瑶的这样言谈举止, 心里觉得不好意思, 对她安慰说:

“岳母大人啊, 这都是我的罪责, 请不要这样伤心吧! 今天, 事虽到这种地步, 您老还是不要太小看我了卽使天塌下来, 也有我顶着, 总会有风起云涌雷霆电闪之日啊!”

玉瑶听了, 还是闷闷不乐地说:

“哼! 权门人家, 如今弄到这个地步, 还在说大话”

何御史意欲进一步试探玉瑶的举动, 便央求道:

“唉, 饿死啦! 岳母大人! 有了什么残羹剩饭, 给我点儿吃吧!”

玉瑶一听, 就放开喉龙断喝道:

“没有!”

“……”

饭自然有, 只因玉瑶气恼塡胸, 却故意叫喊了没有一声这时, 香丹刚好探监回来, 听到玉瑶的喊叫声, 便疾步进到屋里香丹一眼看到何御史, 心里顿时高兴不已地欢迎道:

“香丹拜见姑老爷府使大人还好吗老夫人还好吗姑老爷从京城远道而来, 一路上还平安吗”

“好! 我还好香丹, 你也过得还好吗”

“贱婢辱蒙姑老爷的关心, 过得很好”

香丹这样说着, 又回过头来对玉瑶求求说:

“大妈, 请您不要这样吧! 姑老爷千里迢迢而来, 可不能慢待啊万一阿姐知道了, 多不好意思不能这样慢待姑老爷啊!”

香丹边说边进到厨房, 急急忙忙, 盛上一碗现成的米饭, 还有一盘凉拌白菜, 加上靑椒和佐料, 倒了一杯凉开水, 端上来说:

“姑老爷! 您先将就吃一点儿, 权且充充饥我马上再给您做些好吃的”

何御史看了看饭菜, 故作欣喜地说:

“啊, 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呀!”

何御史便把菜倒在饭碗里, 搅拌在一起, 也不用筷子, 端起碗来, 直往嘴里倒, 狼呑虎咽, 眨

眼功夫, 一扫而光玉瑶看到何御史那种穷酸饿极地吃饭的样子, 斜了一眼, 唉声叹气说:

“哼! 看看他这惯于讨饭吃的穷酸相哎哟, 哎哟! 朝不保夕, 我女儿玉瑶, 她……”

“……”

此时, 香丹想到玉瑶的遭遇, 不禁悲从中来, 但当着何御史的面, 也不便放声大哭, 只是抽泣不已地说: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似这等情形姑老爷! 您有什么办法, 救出冰淸玉洁的我家小姐啊怎么办啊, 怎么办”

何御史看到香丹伤心不已, 泣不成声的样子, 心里觉得有点难过, 黙黙呆坐了半晌, 面对着香丹, 安安祥祥地说:

“香丹啊! 你不要伤脑筋吧你家小姐是一位品行端正志节高尙的人, 絶对不会有生命之虞终有一天, 必能得救, 你放心好了别哭! 哭解决不了问题”

玉瑶在旁边闻听此言, 面有愠色, 冷嘲热讽地说道:

“哎哟, 你这个没落的权门子弟, 还有这种傲气啊你到底是怎么落到这等地步啊眞气死我了”

稍后, 香丹端上刚做好的饭菜来说道:

“姑老爷! 请您不要把大妈的话放在心上她这样年迈, 遇到这些不幸之事, 心里又急又气, 一开口便生气, 请姑老爷别见怪, 还是请您用膳吧!”

香丹虽在何御史前端饭上菜, 但何御史心中想到玉瑶无辜受冤, 实不甘心, 五脏俱焚, 怒火中烧, 哪有一点儿口味呢想了一会儿, 何御史突然把头抬起来说:

“香丹啊! 我无胃口, 把饭菜端下去岳母! 我现在要去监狱看看玉瑶”

玉瑶忍气呑声地说:

“当然身为郎君, 不去看看玉瑶, 还有一丁点儿情意吗”

香丹在旁边接住玉瑶的话音, 说:

“不行! 这个时候, 衙门还没开咧等到打五更鼓时, 再走吧!”

“……”

何御史无奈, 眼巴巴地等着正好此时, 鼓声咚咚敲响了香丹头顶稀粥盒, 手提灯笼, 在前引路, 玉瑶和何御史在后, 前去探监他们来到狱门前, 时刻尙早, 万籁俱寂, 无一人迹玉瑶从窗口探头看了一下, 向牢里小声叫:

“玉瑶! 妈来了”

这时, 玉瑶尙在迷迷糊糊之中, 梦见郎君, 头戴金黄桂冠, 身穿红袍朝服, 前来相会, 悲喜交集地拥抱在一起, 情怀万端自然, 那牢门外叫玉瑶的细小声音, 她毫无所闻何御史对玉瑶催促说:

“大声叫吧!”

香丹急忙抢过何御史的话音, 悄不声儿地说:

“姑老爷, 您有所不知道此处离大堂不远, 声音太大, 让里面听见, 府使大人追问起来, 就不好办了呀”

“怕什么追问我来叫欸噷! 玉瑶啊! 你过来吧!”

玉瑶听到叫声, 从迷梦中觉醒过来, 尙且不知, 这喊声是梦中听到的呢, 还是牢门外眞的有人叫喊她的呢玉瑶迷迷惘惘坐起来, 不由自主地答应了一声

“嗯”

何御史一听到日夜思念的一声玉音, 心中大喜, 便向玉瑶说:

“请你告诉她, 说我来了”

“说不得一说你来了, 我怕她突然听到, 惊喜气絶”

玉瑶这时完全醒转过来, 听到她母亲的说话声, 吃惊地问道:

“妈! 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为了我这个不孝之女, 害得您来回奔波, 受尽苦楚啊我只担心妈妈您一不小心, 会跌伤的以后, 请您不要再来吧!”

“哎, 玉瑶! 别为我担心, 你打起精神来看看……谁来了”

“谁天还没亮了, 看不淸楚”

“来了我说, 来了”

玉瑶诧然问道:

“妈妈, 您一直说来了, 来了, 到底谁来了”

“哎呀!……眞的来了嘛, 我说”

玉瑶又迫不及待地说道:

“哎呀, 烦死人的, 究竟什么来了我刚才梦见李郎, 情意绵绵, 难舍难分, 妈妈您说, 是由汉阳李郎有什么消息来了吗他说, 什么时候会来到我这儿是不是他当了新官的消息哎哟, 烦死人啦! 快点儿给我讲吧, 妈妈!”

“是你的郎君呢, 还是什么野狼似的狼君呢, 我不知道……反正, 有个讨饭的……来了”

“妈, 您这话怎讲呢您说郎君来了, 是我梦见的李郎, 眞的来了吗”

玉瑶惊喜交集, 从窗格子中伸出两只手, 紧紧握住了何御史的手玉瑶和何御史, 两人手拉手, 感慨万端, 千言万语, 塞在喉头, 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两人相顾了半天, 玉瑶边哭泣边说道:

“这不是梦吧! 我寤寐思服的郎君, 竟这样容易见到了吗今日还能相逢, 谢天谢地我现在死而无憾!……公子! 睽别之后, 您怎么竟那样地无情啦, 渺无音讯我母女眞命苦啊! 我将有死无生, 您是为了救出我母女俩, 特地赶来的吗”

“……”

何御史黙不作声, 凝神谛听玉瑶恳恳切切的言辞玉瑶握着何御史的手, 呜咽泣诉了半天, 这才看淸何御史一身褴褛, 乞丐模样儿, 万分心寒, 不禁怃然道:

“公子! 我的死活无所谓, 您怎么落到这种地步呢”

“好了好了! 别难过了! 玉瑶! 虽生死有命, 但谋事在人, 你不会死的”

何御史虽然安慰玉瑶, 玉瑶却呆看了何御史半天, 对她母亲哀哀切切地说道:

“妈! 我盼望汉阳李郎, 望眼欲穿, 好似七年大旱望甘露我等汉阳李郎一直到如今, 望他前来救我出狱想不到, 现在他竟落到这种地步, 连自己也都救不了他一身, 岂能救我这个玉瑶呢今已呼告无门, 我只有一死啊! 好可怜啊, 我的命眞可怜啊! 妈妈! 我死后, 请您替我伸冤, 否则, 我在九泉之下, 也难瞑目! 请您听我说! 我以前穿的绸缎披风, 挂在衣架上, 把它拿去卖掉, 买了韩山细苎布料, 染上漂亮的颜色, 做成长袍; 再卖掉衣柜里的那些丝绸裙子, 买上头巾和鞋子; 还有玉簪银钗蜜花妆刀玉石指环, 都藏在首饰盒里, 把它统统卖出去, 买上各种衣裤; 给我李郎全身上下换洗一下明天或者后天, 便是我的死期, 留着这些也无用啊此外, 今明之间, 就要死去的我这个不孝之女, 还要那些家具又有何用呢龙凤衣柜也统统卖掉, 买些山珍海味, 替我盛情款待李郎妈妈! 我死了以后, 您还是要像我活着时一样, 好好对待他吧!”

玉瑶讲到这儿, 恩恩爱爱, 转头对何御史哭泣道:

“公子, 您听我说吧! 后天就是卞府使的生日他会酒后狼性大发, 定在宴会之时杖刑我他已经把我打够了我再也经不起毒打了, 怎么能活下去呢我头发蓬乱, 身体虚弱, 四肢无力, 被他打死之后, 请您将我背回去, 停放在你我俩相见而游戱的芙蓉堂, 亲手把我入殓, 临时把我埋葬在向阳的地方后来, 有朝一日, 您高中黄榜, 做了大官, 将我迁葬到北邙山(地名)去时, 给我用六鎭长布来重殓, 此山彼岭都不要, 只要运到汉阳, 把我安葬在您祖茔的一角落, 碑上只只刻守节冤死玉瑶之墓八个字”

嘱咐毕, 玉瑶哀痛地哭诉着自叹说:

“唉, 日落西山的太阳, 明天还会再从东山升起, 我这个命苦的玉瑶, 将一去不复返! 唉, 我何时才能伸冤雪恨啊……哎哟, 可怜我娘, 白发送靑发, 家产荡尽, 用度无依, 东家食西家宿, 沿街乞讨, 有一天必定会冻死沟壑那时, 智异山的老乌鸦, 成群飞来啄食她, 有谁来管我母亲的身后之事啊”

何御史屛息静听, 噙着泪水, 对玉瑶说:

“别哭, 别再哭了! 天塌下来, 还有我呢你别这样尽说些没有希望的话, 也休要为我如此伤心”

“……”

何御史亲眼看到了玉瑶的处境, 满腔郁愤, 心里下了决心, 黙黙离开了玉瑶那儿玉瑶送走何御史后, 孤独一人坐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 凄楚惨然地自叹道:

“想那一天降人生, 幷无厚薄之分, 我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罪孽, 二八靑春, 生别郎君, 身系囹圄, 惨遭刑杖; 坐牢受苦的这一段期间, 一直企盼郎君到来, 或有解救我的一线希望, 谁知郎君竟落魄到这种境地! 我死之后, 到了冥府, 见到阎王, 却该如何诉说呢”

玉瑶这样悲悲凄凄地哭诉了半天, 晕厥过去, 不知人事, 昏倒在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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