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18:18
楼不爱说话,但心中明了。
心事已了,即墨楼又变成了之前的即墨楼,还没有给季尔朱和昆爷儿一点准备的时间,就一脚一个,踹飞!
冷酷地甩一下衣角,道:“别碰我。”
说罢,踏尘而去。
徒留下两个可怜的人儿四脚朝天倒在人群中,惹了一身尘埃。
“过河拆桥啊!”季尔朱含泪控诉。
“无良药师啊!”昆爷儿仰天长啸。
“毛病了吧!”过往的人们吐槽道。
即墨楼从未如此轻松过,迈着轻快的脚步回到了药庐,篱笆不高,正好比他矮一个头,一撇头,就能看见院子里正发生着些什么。
陈小昙正趴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背上满满的一片血迹,鲜红,刺眼。
心脏被什么东西挤压着,很难受,很难受……
即墨楼颓然地跪在他跟前,缓慢地伸出手去,颤抖着,想碰却不敢,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他不敢相信自己才出去没一会儿的工夫,怎么就……怎么就……
“啪!”
一颗泪落下的瞬间,即墨楼能听到自己的心裂成碎片的声音,那么清脆,那么动人,那么疼。
“小……小昙……”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即墨楼有些害怕,希望他只是在吓自己,为了刚才离家出走的惩罚,可无论怎么反复叫着他的名字,他仍旧不醒。
这一刻,即墨楼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是个药师,有着可以起死回生的能力。此时的他,只是一个被上天选中、堕入情爱的普通男人,才刚刚明白什么是爱,才刚刚想要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喜欢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
“小……小昙……”即墨楼的声音颤抖着,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让眼泪侵袭,可偏偏疼痛从心脏的最深处传来,瞬间传遍全身,狠狠地将他的身体撕裂。
“哇!”岂料,陈小昙猛地大叫一声,咧着嘴,朝着即墨楼做着鬼脸,大声笑道:“怎么样?被我吓到了吧?”但一看到即墨楼悲痛欲绝的面容,他顿时慌了,伸出手去想要替他擦去眼泪,愣愣道:“阿墨,你哭了?”
一把抓住陈小昙的手腕,即墨楼一脸的不可置信,道:“你……你没事,你骗我的?”
“谁让你不回答我的问题还置气出走的。”陈小昙噘着小嘴,讪讪道。
即墨楼愤怒地一把扔掉陈小昙的手,猛地站起来,道:“过分!”
再次望着即墨楼气愤的远去的背影,这一回,陈小昙老实了,吐了吐舌头,艰难地扭头望了一眼背后沾满血迹的后背,自言自语道:“我这伤还不是你给弄裂的。”
没趣的陈小昙这就准备起身去讨好一番,却见即墨楼大踏步而来,铁青着一张脸,让带着一点侥幸心理的陈小昙立刻觉得事有转机,忙死皮赖脸地贴上去,紧紧拽住即墨楼的袖子,道:“阿墨,阿墨,你最好了,不要生小昙的气好不好?好不好?”
带着乞求的眼神,趁即墨楼叹气扭头的空隙,陈小昙迅速低下头在脸上涂两滴口水,眨巴着闪亮的大眼睛,虽然脸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但这并不影响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攻势。
“好。”即墨楼无奈。
“那你以后都不能留小昙一个人,好不好?”眨巴着泪眼汪汪的大眼睛,陈小昙扁着嘴,问道。
“好。”深深叹一口气,终究还是没能对他真正的生气,即墨楼点点头,继续道:“包扎伤口。”
“哦。”陈小昙一咧嘴,露出一排整齐的上槽牙,阳光明媚。
拽进房里,有木有觉得这四个字很有内涵呢?嗯哼哼哼……
别想歪,好么?
陈小昙脱去上衣,趴在床上,下巴枕在胳膊上。
即墨楼这才发现自己那一推竟是这么重,本来已经开始结疤的伤口,现在足足撕开了有一指长,不禁皱了眉头。用温水浸湿了毛巾,替他轻轻擦去血迹,足够温柔,陈小昙舒服地几乎要睡着。
那一道长长的伤疤,是鞭打所致,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下得如此重的手啊?
陈小昙已舒服地闭上双眼,俨然一副大少爷的样儿。即墨楼的手指轻轻滑过他背上娇嫩的肌肤,顺着那道伤疤直到腰际,轻柔地洒上为他特制的药粉,不疼,倒有种清亮舒爽的感觉,重新缠绕起干净的纱布。
当一切完毕,即墨楼发现陈小昙已经这么趴着睡着了,哈喇子又流了下来。呵,这么大个人了怎么睡觉还这个样子?即墨楼轻轻笑着,手指弯弯,勾去他嘴边的涎水,拉上被子盖好。
满眼的似水柔情,凝视那张清秀的侧脸,弯弯的眉,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上扬的唇角,一切都是那么柔和。
弯下腰,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嘬了一口,蜻蜓点水般迅速离开,陈小昙睡得跟死猪一样无动于衷,即墨楼却已经双颊飞上两片红霞,热乎乎。
待即墨楼离开,陈小昙才微笑着睁开双眼,望着紧闭的房门,道:“还不承认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