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年08月01日 21:20
绝她的动作。
“子溪告诉我,泪羽对你痴情一片,爱已成狂。他让我对你与泪羽不要有敌意,因为你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顿了顿,云彻补充到。
一股暖流流过心间,云彻温软而坚定的话语在亓棉心间炸裂开来,掀起他心头的轩然大波。他忽而明白了什么,这几日来与云彻的相处,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在别人身上感受不到的东西:这个女子,是那样简单,那样真挚!
有很多未谙世事的少女都拥有那份纯净澄澈,可是唯有她拥有一颗暖人的心——他便是恋上了这份暖人温度。
宴会在莺歌燕舞中逐渐升温,云彻抬头看了一眼高坐在宝座上的亓皇和皇后,明黄色的龙袍庄严而肃穆,映着那张略显苍老却威严十足的面容,目光深邃阴沉,看不出深浅,隐隐可以想象年轻时会是怎样的英俊不可方物。而坐在他身侧的皇后,已然五十多岁,却依然精神抖擞,厚重的妆扮如何也遮不住岁月的痕迹,只是显得更加花哨罢了。心中一阵讥讽,无情最是帝王家,光鲜的表面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丑恶算计呢!
云彻坐在亓槿身侧,享受着亓槿给她布的菜,浅斟慢酌;一边欣赏着大殿中央的歌舞音乐,怡然自乐,完全是一个局外人。而亓槿的目光完全放在云彻身上,几乎视那些表演的小姐们为无物。高台上的皇帝看到这一幕微微有些疑惑,眼底闪过莫名的光泽。而皇后也疑惑地看了一眼,便没有再理会。
最后一个上台的是王锦茵,她表演的是琴艺。云彻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对这个人还真是印象深刻呢,在洛水曾经与她发生过冲突,还两次险些命丧她手。似乎,这个女人对徐锦寒还有些情意呢!只是时至今日怕是早就攀上了富贵将徐锦寒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眯了眯眼睛,云彻专注地看听着琴音,投向王锦茵的目光隐隐有些不喜。
许是注意到了云彻的异样,亓槿抬头看了看大殿中央低头弹琴的女子,女子一身红衣好似火红的玫瑰,小巧精致的五官因着那份自信而倨傲,似乎有些惑人的资本呢。可亓槿也仅仅是撇了一眼,便淡淡地道:“你认识她?”
“不认识。”想也未想,云彻就脱口而出。端起酒杯小呷了一口,唇角微弯,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辉。是啊,那怎么能叫做认识呢?那可是自己有生以来最狼狈的一次呢!怎么可以忘却,又如何以宽大的胸怀容忍呢?
亓槿也没有深究,又抬头看了那女子一眼,便慵懒地靠在了椅子上,自斟自饮,仿佛大殿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一曲罢了,亓皇正打算开口要问几个儿子钦点自己的正妃人选时,亓棉却突然起身,跪伏在大殿中央,道:“启禀父皇,儿臣偶于七哥府上识得一个奇女子,此女子跳得一身好舞艺。儿臣觉得若是这个女子的话比之殿上各位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故而儿臣斗胆,请父皇恩准这个女子登台献艺,以助余兴。”
“哦?”亓皇微微侧目,看向依然镇定自若地坐在亓槿身侧的女子,“亓亲王,可有此事?”
亓槿身形未动,依旧是一脸慵懒不羁地斜倚在座位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的确是个奇女子。”
“是吗?哈哈,那就准了!”亓皇显然很高兴,大手一挥,笑道。
云彻也不扭抳,当即带了面纱,站起了身子,缓步行至大殿中央,没有向亓皇行跪拜大礼,仅仅是朝着高位上的亓皇与皇后微微欠了欠身子。
那女子轻纱遮面,微垂了眸子静静地凝立在大殿中央,既没有要换衣服的意思,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沉静地好似没有存在感。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女子到底在等什么。亓皇也有些疑惑,冲着身后的大太监摆了摆手,大太监会意,走下殿来冲着云彻恭敬地道:“姑娘请,老奴带您去换衣服。”
“换衣服吗?”云彻轻声重复了一句,偏过头对大太监淡淡地说道。“不必了。我在等乐声响起。”跳舞只要是合适的衣服就好,不必要非得穿舞衣。她当初跳舞是为了取悦娘亲,现在跳舞只是自娱而已,不需要以此来取悦男人,更不屑于。所以要舞衣何用?
亓棉会意,回头与身后的人说了什么,那人便下去了。
不多时,丝竹之声响起。熟悉的音乐声让亓皇眼神一黯,隐隐有些忧伤。皇后的眼神中闪过一抹讥肖,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云彻随着音乐缓缓起舞,动作不急不徐,悠然娴熟,一袭深蓝色宫装如梦似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大殿中央的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位主宰万物、清傲淡漠的女神,那么不染纤尘纯洁无暇,那么高高在上不可攀比。所有人,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生怕惊动了那九天之上的玄女,破坏了这如仙似幻的画面。亓槿深吸一口气,惊艳过后却是一闪而逝的黯然,而后便恢复了古井无波,仿佛刚才的变化不过是幻觉。
一舞罢了,大殿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沉寂。不知是谁先叫了一个“好”字,接下来便是一片喝彩之声。亓棉这才从呆愣中惊醒,似乎,他隐隐明白了“惊艳”这个词的意义,可是未等他想出一个所以然来,那种顿悟便一闪而逝再也抓不住了。
云彻在大殿中央站定,依旧是向着高位浅浅一礼,便要准备退下去。谁知,那高台上的亓皇一时如着了魔般,痴迷的目光落在云彻身上,竟是朝着云彻走了下来。
云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亓皇方才如梦初醒,瞬间敛去了面上的痴迷,冷声道:“你怎么会跳这支舞?”二十一年了没人能跳这支舞了,当年丹儿第一次跳这个舞时一身白色的舞衣似雪,如梦幻般地飘渺,如同遗世独立的仙子,让人痴迷。他怎么一时糊涂了,他的丹儿哪有面前这个女子一般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根本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啊!
“是王爷让民女跳的。”云彻微垂了眸子,淡淡地答道。她没有指名是亓槿或者亓棉,她从亓皇的表现看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突然觉得自己是被算计了。
槿儿,他果然还是念念不忘啊!多少年了啊,久到他都快忘记了,那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啊,那么地温柔似水,优雅端庄!可是从那以后他便失了那份温暖,再也找不回了。
“抬起头来。”亓皇似乎对于云彻的反应有些不悦,声音也严厉了几丝。
云彻眉头微皱,缓缓抬起了头。
亓皇心下一震,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清湛的如同一汪清泉,干净而毫无杂质,仿佛有着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安抚人心、净化人心。眼中的灼热有所减轻,声音也略微缓和了些,“摘下面纱。”
云彻依言摘下面纱,一张端正清秀的脸庞显露在众人面前。
亓皇看着这张脸,心下有些惊骇,明明不是一张绝美的脸庞,但因着那份冰清玉洁中带着淡淡的冷漠疏离而让人无法忘怀,柔弱中似乎有什么力量的牵引而变得无坚不摧,明明是沉静内敛的气息却有着让人无法忽略的贵气,仿佛天生的王者。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是哪位高官千金?”亓皇接连发问。
“民女云彻,年方十七,现孤身一人。”云彻含糊地回答道。她倒是有些好奇,为何亓皇会是这般反应。难道这曲舞蹈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乾坤不成?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云彻立马明白了什么,身子几不可见地颤了颤,脸色也苍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