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年05月22日 10:26
训练有度的战士,风清扬暗自赞叹。他扬声道:“将士们!我们饿了这么多天今日该是讨债的时候了,他们让我们没有饱饭吃饿肚子,我们就要让他们有来无回,连肚子都没得饿!兄弟们!等一下我们就放开肚子去吃,今日就要杀他个片甲不留!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战场上!饿死那会连我们的老婆孩子都看不起的!哪怕是黄泉路上,我们也要让他们去为我们开道!”
“誓死追随将军!誓死追随将军!”
“将军。”一个小兵向凌锋耳语了几句,凌锋眼睛一亮,“当真?”士兵肯定地点点头。
凌锋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台,对风清扬依样耳语一句。风清扬惊喜自眼瞳中乍现,待凌锋亦一脸喜色地镇定点头,他一脸喜色转首面对着士气激昂的将士:“兄弟们!朝廷的粮草已经到了潼青关,随行的还有皇上增派的三万大军,这次我们是稳赢不输了!弟兄们!吃饱了我们就出城打番子!出了这口闷气,为我们的国家争光!”
粮草抵达无疑是最振奋人心的消息,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声声视死如归的呐喊彰示着他们必胜的决心!
“杀!杀!杀!!!”
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喊声,风清扬眼底闪过一抹歉疚,药营里蓝晴捣着药的手停了下,既欣慰又感伤,竟无端泛起了个苦涩的笑。
战争,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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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京城气氛有些怪异,连续多日的雨水将青石板的街砖洗得乳白发亮,沉沉的天色看不到一点亮光,屋檐下的灯笼安静地燃烧,没有一丝微风,吸饱了水份的枝叶微微下垂,被艳红的烛光染上了一抹胭脂。
寅时,平素还未开始活动的街道突然响起整齐规律的步伐声,在窗下煮着茶叶蛋的老人好奇地探长了颈,眯着眼极目望去——咣当!手中的茶碗不慎滑落,碎了一地,引来了老伴的惊问:“怎么了?”
老人急忙忙关上了窗,掩去那一片银光,蓦地灭了灶火,吹熄了灯,扯着老伴往里屋走,“回去歇着,别管那么多。”
很快,原本零丁几盏的煤灯陆续熄灭,哪家院里的狗开始狂吠,然后在主人的低喝声中渐渐平息,报更人嘘了声,尽力将自己隐没在夜色中。
有律的脚步声依然继续前行,很快,皇城尽处响起了凌乱的战戈。
雨,还在怡然地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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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让他放不下,就是他的皇兄。
帝思远神色平静地看着一派优闲的帝繇踩着又脏又湿的宫阶从容而来,身旁替他撑伞的是那名侍候他多年的忠仆。即使隔着长长的宫阶,他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冷意。他瞄了眼豆大的雨,嘲弄一笑,下得真是时候啊,将一切罪恶洗涤,一觉醒来,这曾经沾满血腥的皇城又回复干净无污。
他有些怀念地看着这张久违的脸,他还是没变,做事情依旧谨慎有序,不喜大张旗鼓,总是胜券在握,直捣黄龙。
很快,他已站到他面前,还是那个举手投足间带着浑然天成霸气的皇长子,只是眼前人少了一份温暖,多了一抹轻佻,眼角尽是无情尽是讥诮,看不出得意也看不出失意。然而,这就是他的皇兄。蓦然间,他发现二人真的很久不见,以致于他们竟是陌生如斯。
一队行动快捷的精兵随着他的出现很快在御书房里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冷眼看着这些训练有素的军人,帝思远显得很沉着,脸上没有一丝慌乱。他环视了一圈,视线定在这个主谋身上,淡淡启齿:“皇兄。”
锦衣依旧,帝繇轻声一笑,“不敢当。”他随意挑了个位子坐下,双脚交叠,闲适地把玩着修长的指,“多年不见,太子殿下变得沉稳不少,也学来了处变不惊?”他满意一笑,“很好,不枉老皇帝对你如此青睐。”
帝思远不气不恼,一言不发静静看着他慢慢演变成嘲弄的笑,“只可惜,他看错了人,你已经无法把他的江山传到千秋万代了。”
“看样子,你已经拿下了皇城。”帝思远神色依旧淡然,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重要的事。
“自然是,否则你以为我为何出现在这儿呢?”他笑,却渐渐地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恨,表情有些狰狞。自父王驾崩后,他再也没有踏足这皇城半步,他来不及品尝至亲逝世的苦酒,一纸圣旨便已把他编出皇城,为他筑起了一座受人讥笑的侯爷府。记国侯,那是什么东西?他由愕然到了然再到释然。当他重新站在了这熟悉的宫阶上,他才发现他是如此的憎恨这个地方,恨这间他望而不及的御书房,恨这里的人、事,甚至恨帝思远现在的一脸平静,仿佛算定了他的出现,仿佛不在乎他的所作所为。他厌恶这样的帝思远,他与他记忆中爱哭爱笑的小弟已经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