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十三卷 漯水

　　现在的桑干河和永定河为漯水上游；漯水源自现在山西省宁武县南管涔山的阴方口，东北流，经山西、河北北部，自北京转弯东南，自现在的武清东县北汇流于北运河。郦道元所记的河道位于现在的永定河河北，东南流，经现在的武清县附近，汇流于潞河，即现在的北运河。

漯水源出雁门郡阴馆县，流向东北，过代郡桑干县南，

　　漯水源出累头山，也名治水。泉水发源于山侧，扬着轻波从山涧流过，自东北方出山，经阴馆县旧城西面。阴馆县，即汉景帝后元三年（公元前141年）设置的楼烦乡，王莽将其改为富臧。北魏皇兴三年（公元469年），献文帝拓跋弘平定齐国，迁齐国的百姓到此，并设平齐郡。漯水又东北流，它的左岸与桑干水汇合。阴馆县西北的上平处，有七道山泉，泉水的流量极大，名为桑干泉，也即是溹涫水。据当地的老人说：这条水有暗流与太原汾阳县以北燕京山的大池相通。大池地处高山，人称天池，方圆约一里余，池水聚而不流，池面犹如明镜般清澈平静，与安定朝那的湫渊相似。清泉入潭，皎洁照映，池中不见片叶寸草。轻风拂过池水，偶有笋壳掉入潭中，立刻就有翠绿色的小鸟潜入深潭，将之衔出，这种鸟类似会稽的耘鸟。潭中的水，即使久旱也不干涸。洪涝亦不泛滥，其深无人能测。据传，过去有人乘车自池边经过，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卷车入水，后有人于桑干泉中捡到车轮，方知两水有暗流相通。在天池东面山后，有石池一口，方圆约五六十步。池水幽深明净，与天池一样。桑干水源自东南流，右会马邑川水。马邑川水源出马邑县西川，俗名磨川。那是因为狄族语言音讹，“马”与“磨”读音近似造成的。马邑川水东流，经马邑县旧城南。干宝在《搜神记》中说：昔日秦国为防备胡人进犯，在武州边境筑城，可是每当城快要筑完时，却又崩塌了，连续几次都是如此。后来有一匹马兜着圈儿只在一处奔跑，跑了一圈又一圈，父老们觉得很奇怪，就按马所跑的线路筑城，结果城不再崩塌，于是人们称该城为马邑。不过也有人说这是代郡的马城。众人诸说纷纭，不知正确的到底是哪一种。汉时，此城是韩王信的封邑，韩王信后来被匈奴人所围困，他也投降了匈奴。王莽时，改城名为章昭。马邑川水东流，注入桑干水。桑干水往东南流，水的南岸有旧城，东北与河相临。桑干水继续东南流，右边与漯水汇合后，乱流向南，并分出一条支流。桑干水又往东流，左边与武州塞水汇合。武州塞水自老城流出后，从东南流出山间，过日没城南面。

　　每当戎车行近这座城时，太阳已经落入西山，故此城得日没城一名。日没城东有日中城，日中城之东有早起城，又名食时城，位于黄瓜阜北面的山弯。塞水往东流，右边注入桑干水。桑干水又东南流，经黄瓜阜山弯之西，又弯曲折向土丘的南面。徐广说：猗卢废黜了他的长子利孙，将其贬到黄瓜堆。桑干水又东流，在右边有一条支流汇入。这条支流的上游与桑干河相接，流向东南，经桑干郡的北面。大魏朝所设的郡治，皆依水而立，故桑干郡因桑干水而得名。支水又向东北流，左边与夏屋山水汇合。夏屋山水源出南面夏屋山东溪，往西北流，经旧城的北面，但更具体情况却不是很清楚。夏屋山水有西北流，注入桑干支水。桑干支水往东流，长流卷着细浪，连接两湖；东湖通于西浦，深潭接于深潭，其水的水质极清、极深。每日晨昏，野鸭、大雁在湖面上往返嬉游，鱼鳖在水下跃跃潜行。于湖畔徘徊之际，仰蓝天，瞰碧水，仿佛与鱼鸟交融，美中不足的只是少了一些遮阴的绿树而已。此湖被世人称做南池，因陶县旧城在池北，故名南池。南池水往东北流，注入桑干水。从这里开始，下游就叫漯水，二者皆可通称。漯水又东北流，经石亭西。石亭建于魏天赐三年（公元406年）。漯水又东北流，经白狼堆南。魏烈祖道武帝在此处遇到白色的狼，以为祥瑞，就称这里为白狼堆。白狼堆上有旧宫庙，那里楼阁的台基和墙垣很高，每到秋季，携鹰隼出猎，放眼眺望空旷的原野，真是登高远望的胜地啊。漯水又东流四十九里，经巨魏亭北，又往东流，其间有崞川水注入。崞川水源出崞县旧城之南，王莽时叫崞张。崞县南朝玄岳山，右靠崞山，处二山之中，故以崞张为名。崞川水西流出山，出山的山口叫崞口。水又北流，经繁畤县老城面东，即王莽时的当要。又北流，经巨魏亭东面，又北流，经剧阳县旧城西面，剧阳县在王莽时名叫善阳。《十三州志》载：阴馆县东北一百零三里处有剧阳县。崞川水又东流，入漯水。漯水又东流，经班氏县南面，有如浑水注入。如浑水源出凉城郡旋鸿县西南五十余里，东流经旧城南，北人俗称此城为独谷孤城，水以此得名。如浑水东流，汇于旋鸿池水。旋鸿池水源出旋鸿县东山下，水积成池，又从北面引入了鱼水。鱼水源出鱼溪，南流注入旋鸿池。由于旋鸿池接纳了溪流，形成一个东西宽约二里，南北长约四里的大池沼，池的北面与凉川城的南池遥遥相对。南池方圆约五十里，俗名乞伏袁池。两池之间虽然有山阻隔，但从崎岖的山间小径过去，相隔也并不遥远。水往西南流，经旋鸿县南，右边汇合了如浑水，二水都可兼称如浑水之名。如浑水又东南流，经永固县。太和年间（公元477—499年），有人按永固山堂的名字命名了永固县。如浑水的右边与羊水汇合。羊水源出平城县西苑外的武州塞，往北流出塞，再折向东流，经燕昌城南。据《燕书》载，建兴十年（公元395年），慕容垂从河西返回，大败于参合，战死六万。建兴十一年（公元396年），慕容垂率军北上参合，见到这里的如山尸骨，便设礼祭吊。死者的父子兄弟尽皆号泣，全军十分哀痛。慕容垂惭愧难当，口吐鲜血而病倒。车驾过平城以北四十里时，慕容垂病危，便筑燕昌城而还，当时所筑的就是这座城，北方人称为老公城。羊水又东流，注入如浑水，乱流过方山南面。方山上有文明太皇太后陵，陵墓的东北面是高祖陵，永固堂就在两座陵墓的南面，四周雉堞整齐地排列着，台榭、栏杆、门槛以及门窗、梁壁、椽瓦等，全都用带有花纹的石块建成。檐前四根柱子的材质取自洛阳八风谷的黑石，柱上所雕镂的隐约凸起的图案，全用金银装饰云纹，有若锦缎般灿烂夺目。堂的内外四侧，安放有两个石座，座后张着用有花纹的石块镶边的青石屏风，屏风上雕刻着忠臣孝子的图像，题刻着节妇烈女的姓名。庙前有石碑、石兽，所用石料的材质极佳。庙的左右两侧，植有成行的翠柏，四周的鸟群多得遮住了阳光。院外的西侧，有思远灵图，灵图的西侧有斋堂，南门外建有两座石阙，石阙下面的山道被劈开，修筑了御道。站在御道上往下望，是池水明亮若圆镜的灵泉宫池。如浑水西流至灵泉池，分出的支流从东南注入池内。灵泉池东西宽一百步，南北长二百步。灵泉池原名白杨泉，因泉旁有白杨树而得名，正如汉代的长杨、五柞二宫，都因树而得名一样。灵泉池南朝平旧都城，北靠方岭，左伴山峦，右依高岭，高耸的亭阁楼观映入湖中，犹如众山的倒影一样。如浑水又南流，经北宫下，这里原是旧日宫人们从事纺织染色的地方。如浑水又南流，分为两条支流。其中一条支流往西分出，转向南流，进皇宫北面的园林，穿过数个池沼，又南流过虎圈东面，魏太平真君五年（公元444年），为关虎而建成虎圈。季秋九月，太武帝亲临虎圈之上，令勇士在下面圈中驯伏猛虎，这与高奔戎的事迹相仿，也如《诗经》中描写的：脱衣露臂，空手与猛虎搏斗，把它擒住以进献官府。所以魏时有《扞虎图》。水又流经平城西侧城内，平城建于魏泰常七年（公元422年）。城的西边有郊天坛，天坛东边有郊天碑，二者都立于建兴四年（公元316年）。水又往南流，转弯经平城县老城南。《史记》说：汉高祖先到平城。《史记音义》说：平城县属雁门郡，所指就是此处。王莽名为平顺。魏天兴二年（公元399年），道武帝将都城迁到这里。

　　太和十六年（公元492年），安昌等几座宫殿被拆，兴建起了太极殿、东西堂及朝堂，两侧建象魏、乾元、中阳、端门、东西二掖门、云龙、神虎、中华诸门，门上都配有望楼。东堂东接太和殿，殿东的石阶下有太和年间（公元477—499年）所立的石碑，石碑的材质取自洛阳八风谷的黑石。太和殿的东北接紫宫寺，南对承贤门，门南即皇信堂。皇信堂四周，有古代的圣人及忠臣、烈士的画像，旁边的题记，出自辩章郎彭城张僧达、乐安蒋少游之手。皇信堂南对白台，白台甚为高大，台基的四面砌有高墙，里面有台阶可以上登，国家的图簿和秘藏的典籍，悉数存放在下面。白台的西面为朱明阁，值日的官员都从这里出入经过。水从御道两边南流，经蓬台西面。魏神端三年（公元416年），明元帝又建了一座白楼，新建的白楼很高，其上建有观榭，白石粉遍刷里外，在阳光的照耀下，光洁明亮，所以世人称其为白楼。后来白楼上又放置了一面大鼓，早晚定时擂响，为城门和街坊诸门开闭的信号，称为戒晨鼓。水又南流，经皇舅寺西面，皇舅寺是太师昌黎王冯晋国所造，在寺的旁边有五层佛塔，佛塔上的佛像全用青石雕就，再饰以金、银、火齐，其绚丽的色泽，光彩耀目。水又南流，经永宁七层宝塔西，这座宝塔建造得精美异常，工艺天下无双。水又南流，远出郊外，路旁水滨两侧，绿柳成荫，杨枝拂水，人们竞相开渠引水，浇灌田园，长塘曲池，遍布各处，真是难以尽述。如浑水的另一条支流南流，经白登山西。

　　服虔说：白登是台的名字，距离平城约有七里左右。如淳说：平城旁边有高城，名白登，顶部浑圆若丘陵。现距平城以东十七里处有高台，即是白登台。与白登台南面相对的山冈，即为白登山。故《汉书》说：高祖至平城登白登山，被匈奴冒顿单于率军围困。孙畅之《述画记》说：汉高祖在白登山被围了七天，曲逆侯陈平使画工绘美女画像，送给冒顿的阏氏皇后，阏氏皇后担心冒顿战胜了汉军，自己将会失宠，就劝告说冒顿单于撤军，平城之围因而得解。水又从宁先宫东面流过，宁先宫是献文太上皇居住的宫殿。在宫殿的东边，有两根来自后赵石虎邺城东门的石桥柱，据柱上镌刻的铭文推断，大概造于后赵建武年间（公元335—348年）。这两根石柱制作得十分精妙，所以才被搬移到这里。

　　我在尚书祠部任职时，与宜都王穆罴祭拜于北郊，曾亲眼见过这两根石柱。石柱柱侧有雕镂极妙，光炫夺目的云纹，上绘蟠龙，其势磅礴，甚是精巧，但赶《子丹碑》却远远不如。水又南流，经平城县旧城东面，这是司州牧及代尹的治所，太和十七年（公元493年），孝文帝将都城迁至洛阳，改司州为恒州。水的左岸建有大道坛庙，这是太武帝始光二年（公元425年），在少室山道士寇谦之的倡议下建成的。除此之外，寇谦之还立了其他诸岳的庙碑，并且亲笔在碑上题字。大道坛庙的石阶有三层，四周用栏杆围住，最上层石阶上的圆形底基用木头制成，这些木头一根根相互支撑，木板就铺砌在上面，四角的栏杆与石阶连在一起。石阶上筑有灵坛，其形上圆下方，与明堂的格局相似。灵坛另有小室，开四门以供出入，室内有神座，玉磬就陈设在神座右边。太平真君三年（公元442年），太武帝亲至灵坛受箓，并封寇谦之为国师。之后，寇谦之大力宣扬道教，举行各种仪式，其名重于当时。在灵坛的东北，以前有座静轮宫，建于魏神四年（公元431年），与柏梁台相比亦毫不逊色。静轮宫的台榭高大宽广，直入云霄，就像准备上与天神交接，下离尘世的浮嚣般。但太平真君十一年（公元450年），太武帝又将它拆毁。事物就是这样因时代的不同而不停的变化，位于白登山上的宫殿跟着也坍塌了。水的右岸有高三层的佛塔，塔中用石头雕刻的佛像及佛座，装饰得精美华丽无比，说是尽善尽美也不为过。城东边的东郊滨有佛寺，是内侍、宕昌公钳耳庆时在太和年间（公元477—499年）所建，佛寺的椽瓦梁栋，台壁栏杆，尊容圣像及床坐门帐，全都用青石雕成，上面的图案也相当精美，唯一遗憾的是由石块拼合的四壁很草率，看上去比较稀疏，不够紧密。庭院中有用大篆书写碑题的只洹碑，写得不好，并非佳品。但京邑帝都，佛法繁盛，更有耸峙相对的雄伟宝塔，自佛法东传以来，这类建筑也算上品了。水自北苑南流，穿过京城内。水道两侧，早在太和十年（公元486年）便砌就打制十分规整的石条。夹塘两边种植了许多杂树，枝叶交错成荫，另在城南又修筑了两座横跨河中的石桥。水又南流，经过御田和药圃西面、明堂的东面。明堂上圆下方，十二堂九室立于四周，四角不另建造角屋。室外柱内的藻井下，装有呈淡青色的旋转的机轮，抬头仰望，如同真正的天幕，上面画着北天极的星宿，以象征天空。机轮每月依北斗斗柄指向的位置转动，对应于天象，与古制迥异。灵台在明堂之上，明堂之下则引入一条环形水道，建成辟雍——即朝廷所设的太学。水边用规整的石条砌成堤塘，这些建筑以古代的规制为依据、准绳，都建于太和时期。如浑水南流，汇合于武州川水。武州川水源出武州县西南山下，有两个同出一山的源头，分别从两边流向东北，再汇成一水北流，经武州县旧城西南方，即王莽时的桓州。水又流向东北，右岸合于黄水。黄水源出西面黄阜山，流向东北，其间圣山之水注入。圣山之水源出西山，往东流入黄水。

　　黄水又东流，入武州川水。又东流经故亭的北面，它的右边汇合了火山西溪水。西溪水源出火山，流向西北，火山之上有火井，南北约六七十步长，东西宽度略小于一尺，火井的源头深不可测，有灼热的气流腾腾上升，常常发出隐隐雷声，将草放在井口，顷刻间就会冒烟、起火。东方朔在《神异传》中说：南方有火山，长约四十里，宽约四五里，山中遍布不惧火烧的树木。火山有昼夜燃烧不息的大火，即使大风大雨也扑不灭。火中还有一种大鼠，重百余斤，毛长二尺余，呈白色，其细如丝。这种鼠常常离山外出，用水泼它，立刻就会死去。取鼠毛织成的布，叫火浣布。这座山中或许有这一类的东西吧，但草木却不会燃烧。因为有火从地中喷出，此山又名荧台。距火井以东五六尺的东面，又有汤井，汤井的大小与火井差不多，发出的热量也基本相同，将草放进井内，却不会燃烧，只是全都沾满了湿漉漉的露珠，故世人称之为汤井。井东有祠，叫火井祠，人们每年依时到那里去祭祀。汤井北面约百余步处，有东西谷，宽十几步。谷南有悬崖，悬崖下面有一个风洞，洞口窄小，仅容一人进出，其深不可度量，洞中常年凉风飒飒，即便身处三伏酷暑，也需穿上皮袄，洞口寒气逼人，不能久留。这座山上有一种小鸦，羽毛为绀青色，闪闪发光，嘴红如朱砂，外形和鸣叫声酷似乌鸦。小鸦性格温和，很容易与人亲善，因此易被小孩捕获。这种小鸦的名叫红嘴乌，又名阿雏乌。按《小尔雅》说，凡毛色呈纯黑色，能反哺的，叫慈乌；凡体形较小、腹下呈白色、不能反哺的，叫雅乌；颈脖呈白色，群聚飞行的，叫燕乌；体形较大，颈脖是白色颈，叫苍乌。《尔雅》说：鸒斯，即鹎居。孙炎说：鹎居在楚国境内，是楚国的乌鸦。犍为舍人将它称做壁居。《说文》叫做雅。雅，就是楚国的乌鸦。《庄子》说：雅就是贾。马融也说：贾，乌鸦也。又据《瑞应图》说，乌鸦有三足乌、赤乌、白乌等名称，但这种乌鸦却没见记载，所以我特地记下此种比较特别的乌鸦，它主要生活在恒山以北一带。西溪水又流向东北，注入武州川水。武州川水又东南流，水边有尼姑居住的石砌精舍和几个石窟。水又向东，转弯流经灵岩的南面。灵岩南面的山壁被凿开，顺着山势凿有寺院和佛像，凿成的佛像高大伟岸，为世之少见。在傍山濒水之处，更建有座座殿堂，与寺院遥相对望。林中水潭，如镜面般明洁，入目满是一片清新的景致。川水又流向东南，流出山间。《魏土地记》说：武州塞口位于平城西面三十里处。川水自山口分支处东流，入林苑，遍注园内诸多水池。洛阳殿在林苑内，殿北有宫馆。有水沿支渠南流，自东南方流出，其间有火山水注入。火山水的发源地在火山东溪，沿东北方流出山间，这座山上产石炭，点燃后的灼热度不亚于木炭。水又东流，注入武州川。武州川水流经平城县的南面，往东流入如浑水。如浑水又南流，经班氏县旧城东，王莽时，这里叫班副。阚骃《十三州志》说：

　　郡治西南一百里处有班氏县，北人俗称为去留城。如浑水又流向东南，注入漯水。漯水又东流，经平邑县旧城南面。平邑城筑于赵献侯十三年（公元前411年）。《地理志》认为平邑属代郡管辖，王莽时叫平胡。《十三州志》说：县城位于高柳以南一百八十里处，北人习惯称其为丑寅城。漯水又东流，经沙陵的南面。曹魏时，沙陵是银矿，那里的事物机构等同于曹操在邺城所定的机构。漯水又东流，经猛氏县旧城北面，王莽时改名为狋聚。《十三州志》说：县城位于高柳以南一百三十里处，世人又称它为苦力干城。漯水又东流，经道人县旧城南。《地理志》载：道人，即王莽时期的道仁。《地理风俗记》说：当初筑这座城时，有仙人来此游玩，城因而得名。现在在城的北面有个深潭，潭水聚而不流，世人称之为平湖。《十三州志》说：高柳东北八十里处有道人城，不清楚是否如此。漯水又东流，经阳原县旧城南。《地理志》认为阳原县是代郡所辖的县，北方人俗称为比郍城。漯水又东流，有安阳水注入。安阳水源出阳原县东北的水潭，北方人俗称为大拔回水，水从潭的东南方向流，注入漯水。漯水又东流，经东安阳县旧城北，赵惠文王三年（公元前296年），赵主父雍封长子公子章为代郡安阳君，这里就是公子章的封地，《地理风俗王莽时改名为竟安。

　　记》载：五原有西安阳，故此处加东字，为东安阳。漯水又东流，经昌平县时，有温水注入。温水源出南坟下，共有三个源头，三源齐发，汇而南流，从东北方注入漯水。漯水又东流，经昌平县旧城北，即王莽时的长昌。昔日牵招担任魏鲜卑校尉，就率军屯驻在此地。漯水又流向东北，经桑干县旧城西，转弯后流经城北，王莽时叫安德。《魏土地记》载：桑干城位于代城以北九十里处，从城西出发，渡过桑干水后，再前行十里便有温泉，温泉之水用于疗疾很灵验。

　　《水经》说：漯水流经桑干县南。这是不对的，弄错了。建安二十年三年（公元218年），魏任城王曹彰征讨乌丸，入涿郡。向北追击乌丸至桑干，就是这里。

　　漯水又东流，有祁夷水注入。祁夷水的发源地在平舒县，往东流，经平舒县旧城南面沼泽。《史记》说，赵孝成王十九年（公元前247年），孝成王用汾门之地与燕国的平舒交换。徐广说：代郡有平舒县，王莽时改为平葆。东汉世祖建武七年（公元31年），扬武将军马成得封此地，为侯国。有许多泉水注入祁夷水，汇合而成一条水。《魏土地记》说：平舒城位于代城以西九十里处，代水的发源地就在平舒城西南五里，其水流向东北方。这条水其实是祁夷水，说成是代水就错了。祁夷水东北流，经兰亭南，又东北流，经石门关北，从中山老关通过的是水的旧道。祁夷水又东北流，水边有故池。据《魏土地记》说：距代城西南方三十里处有代王鱼池，池的西北方有代王台，代王台在代城以东，距城四十里。祁夷水又东北流，相会于飞狐谷水，这即是广野君所说的堵住飞狐口的地方。苏林根据郦食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