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29日 19:19
性”,有的粗糙卑贱,如食欲、性欲,是与所有生物共同具有的;有的精妙高贵,如悲哀、欢乐、羞耻、憎恶,是与禽兽等生物不同的(考察悲哀、欢乐、羞耻、憎恶,禽兽也具有,不过只能看到初始的端倪,而它们的细微之处难以见到)。
而这些精妙高贵的“性”,所授予每个人的还有等级差异的不同,人们对它的运用表现也有得当与不得当的差别。因此果断勇敢、妙语巧言是高贵的,但小人却往往用来干奸邪的坏事;喜怒哀乐是精妙的,但一般人往往用来损害品德。这样在我们人类的人性之中,高贵之中还有更高贵的,精妙之中还有更精妙的。有一种浑然一体不见雕琢的东西,名称叫做“纯粹理性”,人只有具备了这种东西之后才得以超越万物而独尊,那么一切治理功用和教化的事情才得以出现。有品德的人士能够用意志驾驭精神感情,又能用理智坚定意志,而他的一切言行都听命于他的理性。这就是斯多噶学派所说的“率性为生”的“性”。
人只要有了这种“性”,才能同万物为朋友,以所有人为同胞,相互生活相互生存,才有视天下为一家的气量。然而这种“性”,不只是人生存要依靠它来作为灵魂,实际上社会也要依靠它来进行聚合。人类教化和社会风俗的进程,要看人们依靠这种“性”行事的力度来区分,所以斯多噶学派又把这种性叫做“社会性”。原来在一个社会之中,只要人人都把宁肯损害自己而有益社会作为自身本性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如此以后社会才能不断聚合不散而日益强大。
〖严复按语〗
这一篇文章所说的,与宋代儒家所阐说的性是相同的。宋代儒家所说的“天”,通常分为“理”和“气”两类东西。程颢、程颐有所谓“气质之性”之说,气质之性就是战国墨派告子所说的先天资质之“性”、荀子所说的邪恶之“性”。大概儒家前辈谈论“性”的情况,专指“气”而言的都认为人性本“恶”,专指“理”而言的则都认为人性本“善”,把“理”和“气”合论的则没有善恶之分。把善恶混在一起,分成三个品位等次,其差别就是如此。
然而上天降给人间的善良本性是永恒的,这也是人类共同的欲望,二者都是上天造成的。
古时“性”的意义通“生”字,三位学者的学说,都不是没有明确的见解。朱熹宣扬理居气之先的学说,然而无“气”又从何处见“理”?赫胥黎认为“理”属于人为治理,“气”属于天运法则,这也明显是从实用角度来说的。如果从本体来说,也不能把“天”排斥在外而来谈“理”。这可以把宋代儒家有关性理方面的学说参考起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