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年12月29日 19:19
“当年误习旁行书,举世相视如髦蛮。”深深的挫折感围绕着他,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始终不得志,并把这一切都归结到自己未走科举仕途之路。其实,怀才不遇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究其主要还是三千年封建科举制度本身对人们思想上的禁锢,而严复其时对封建制度的主张是渐进式改良,而不是彻底的革命,所以他在认识上是有限的,始终未能走出旧式科举的怪圈。
在怀才不遇与几番科考失败的挫折下,严复竟然染上了鸦片。或许是为了寻求一种精神上的解脱,但这对于他而言无异于是堕落。在1889至1890年,严复与四弟的信中说道“兄吃烟事,中堂亦知之,云:‘如此人才,吃烟岂不可惜!此后当仰体吾意,想出法子革去’。中堂真可感也”。(《严复集》)可见,连李鸿章也为他抽鸦片之事而感到十分惋惜。后来,当他终于意识到鸦片的危害之后,才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1889年,严复36岁,他连捐带保,才好不容易有了“选用知府”的官衔。这样,他才被李鸿章升为该校会办(相当于副校长)。次年,严复终于被提升为总办,并由选用知府升为选用道员。就这样,他开始以一个四品官衔的北洋水师学堂总办身份,慢慢地为京、津一带的官僚所熟悉。但面对整个腐朽的清廷,区区总办又能如何呢?这离他施展救国治国的远大抱负远远不够。在此期间,他的母亲陈氏与妻子王氏相继去世,中年失偶,加之国事蜩螗,自己又怀才不遇,用心亦苦,神力交瘁。这年,他娶了年仅15岁的福州女子江莺娘为妾。她后来为严复生下二子(1893年生,1897年生琥)、一女(璸,1899年生)。所有了解严复生活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脾气不太好的恃妾。莺娘不识字,个性内向寡言、脾气亦欠佳。而严复是一个恃才自傲之人,“气性太涉狂易”(据郭嵩焘的记载)。显见,两者脾气并不匹配。在1910年,严复曾这样写到他与莺娘之间不甚融洽的关系,“在天津,哪一天我不受她一二回冲撞。起先尚与她计较,至后知其性情如是,即亦不说罢了……此人真是无理可讲,不但向我漠然无情,饥寒痛痒不甚关怀”(《严复集》)。想必这些矛盾在严复家经常发生,究其原因很可能是双方面的,一方面严复在外受到各种挫折,另一方面的确是二人个性不合所造成。严复期望的是那种个性活泼的伴侣,“能言会笑”,“方不寂寞”(《严复集》),而莺娘显然不是此类女子。不和谐的婚姻令本就郁闷的严复更加郁闷。
在1893年,他在40不惑的时候竟然又返回福建原籍参加乡试,然而结果仍是落第。这表明,科考对于严复来说已经非功利性质的了,而是他心中一直未圆的一个梦想,与今人定要有张大学文凭方才像样的感觉是一样的。
正当他流连于科场的时候,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了,战争以中国的失败而告终,清廷被迫与日本签署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严复曾经在船政学堂的同学刘步蟾、邓世昌、林泰曾、林永升等等,全部在这场战争中命丧大海。
严复被眼前的惨祸震撼了,他血管中积蓄已久的爱国思想终于奔涌而出,他决定不再沉迷于科考,积极投身到救亡图存的伟大洪流中去。